第四章 高手
月黑風高殺人夜,一柄血色戰戟刺破長空直入夏淵軍營的帥帳中。
一夜過去,血腥還瀰漫在整個瀾洲大營內,鴻途夏蘭和瀾洲將士一夜無眠,戰火連天的時代,將士們心中從不敢懈怠,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
天剛亮,值班士兵發現城牆上掛起幾個球,他伸手揉了揉朦朧的眼皮仔細看去,發現好像是人頭,上面還滴著鮮紅的液體。
等探查清楚這詭異的一幕,士兵在無絲毫困意,撒腿向帥帳衝去。
帥帳之中,鴻途夏蘭一夜沒睡,昨天的一場鏖戰把她累壞了,坐在帥帳中伸手拖著頭在打瞌睡,迷迷糊糊間闖進一年輕士兵,瞬間把鴻途夏蘭驚醒。
看著眼前驚慌失措的士兵,鴻途夏蘭以為敵軍發起了進攻,忙問道:「情況怎麼樣?」
士兵結結巴巴說著:「稟少帥,城牆上掛著十三顆人頭。」
「人頭?什麼人頭,你說清楚一點。」鴻途夏蘭聽得雲里霧裡,看著眼前士兵好像也說不太清楚的樣子,只好補充一句:「帶我去看看。」
「是!」士兵只好帶著鴻途夏蘭前往城牆。
鴻途夏蘭來到城牆上,看著幾顆人頭是那麼的熟悉,趕忙命令身邊士兵取下,沒過一會,十幾顆人頭放在了鴻途夏蘭眼前。
當看清楚一顆又一顆人頭的時候,大家久久說不出一句話,因為這十多顆人頭全部是夏淵大軍中的最高統帥。
這個結果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大家想都不敢想,一夜都在思考怎樣退敵,不料今天早晨,敵軍的高級統帥全部死於非命,斬首敵軍這麼多首領的人到底有多強大,讓大家不寒而慄。
這夏淵大軍最高統帥的十三人頭顱被斬下掛在城頭正是藺殊帶著六暗影的傑作,六暗影都是聖轅世界的巔峰殺手,精通各種刺殺,藺殊帶領他們一夜之間悄無聲息的殺死了十多位敵軍高手。
夏淵大陸,離雷魂宗不遠的地方,藺殊憑藉和本體的心靈相通找到了二樓房間中的藺酆,他們七人進入夏淵大陸就十分低調,並沒有騎坐騎,都是屏蔽自身氣息凌空而行,一夜之間趕了數千里路,大家都有些疲憊。
藺殊安排了六暗影暫且休息,便獨自來到藺酆的房間。
藺酆看到自己的另一面,嘴角上揚調侃道:「你這人有沒有尊卑之分啊,進來也不敲門,也不打招。」
面具下的藺殊並沒有搭理藺酆,自顧自說著心裡想法:「我就不明白了,你要廢掉雷魂宗少宗主的話直接動手就行了,何必大費周折的比什麼武,你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你說話能不能文明點?真給我丟臉,我就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懂個屁?雷霆峰暗地支持雷震傑參與夏淵大陸的黨爭,一年前,雷震傑以護衛的名義互送夏淵使者去詭元大陸的時候見到鴻途夏蘭手中的血飲劍就起了貪心,這次派出雷魂宗八名高手參與了昨天的戰爭,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奪走蘭兒手中的血飲劍和血櫻槍。」
藺殊聽了藺酆說了那麼多,就知道藺酆這傢伙起了壞心眼,問道:「所以你就以切磋比武的名義廢了雷震傑,其實是為了替蘭兒和詭元大陸剷除後患?」
藺酆回答道:「你說對了一點。」
「我說對了一點?那另外一點是什麼?」
聽到藺殊的問話,藺酆回答道:「我要廢雷震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就是廢了雷霆峰狼子野心的希望。」
越說越遠,藺殊也越來越糊塗:「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藺酆沒好氣說道:「雷霆峰暗地默許雷震傑參與操控戰爭的原因就是想控制住夏淵大陸與詭元大陸,今後十年內控制整個聖轅世界。」
「你這越說越玄乎,他雷霆峰怎麼可能控制住整個聖轅世界,詭元大陸有江陵島,還有其他大陸也有不亞於江陵島的強悍勢力,他談何容易。」藺殊一點也不相信藺酆的話,覺得藺酆真是異想天開。
藺酆也被問得十分無語,只翻白眼,只好反過來問藺殊:「你覺得現在聖轅世界有多少頂尖高手?」
藺殊想了想:「江陵島和我實力不相上下的不下十位,再算上隱世不出的差不多二十吧,整個聖轅世界也就一百五十人不到。」
藺酆接著問:「好,就算一百五十位,那我們要是把這一百五十人全部聚集到江陵島上,只要提出一個條件讓他們互相爭鬥,你想想會不會造成武界大亂?」
藺殊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明年雷魂宗以邀請武道高手參加參悟雷魂決為誘餌,挑撥武界矛盾,想趁機控制整個聖轅世界武道力量?」
「對!」
藺殊想了想,發現藺酆的話漏洞百出,雷霆峰根本沒有理由這樣做,問道:「他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
藺酆回答道:「理由還不太清楚,正在查證,很有可能跟血夜有關,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猜測。」
血夜是一個神秘莫測的邪惡組織,無聲無息沁透聖轅世界,專吸活人鮮血,最多受害者是年齡不過十八的少女,近幾年很多宗門都遭到滅頂之災,隨後兇手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很多中下宗門都是人心惶惶。
「怎麼又是這個血夜?」藺殊聽到血夜就黑氣環身,情緒激動,一下子失控。
藺酆感到情況不對,趕忙逼出一滴精血,屈指彈入藺殊眉心,藺殊這才慢慢收回黑氣。
看著黑氣收回的藺殊,藺酆心有餘悸的說道:「你以後要多加強意念修鍊,學會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今天要是我不在,你的氣息很可能牽連無辜。」
藺殊面無表情的反駁道:「誰叫你怨氣那麼重,當初你要是沒有這麼重的怨氣怎麼會被老頭子把我從你身體里分離出來。」
藺酆被說得一陣尷尬,直撓頭,兩人就這麼寂靜無聲的看著窗外,看了一會,藺酆厚皮實臉安慰道:「好了,說到底,我們還是一體,你也不要抱怨師傅了,師傅說,將來我們還可以合二為一的。」
聽到這麼說,藺殊還是一副面若冰霜的態度:「我現在有獨立的思維,誰要跟你合二為一?」
藺酆嘴角揚了揚:「這可由不得你了。」
現在藺酆和藺殊一個是黑暗的化身,一個是光明的化身,他們在三年前那場陰謀中險些身死道消,在落入深淵后,被封老頭救下,老頭用通天修為救下,老頭能夠成功將他們一分為二,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藺酆原來的靈魂力太過於強大,是常人的兩倍之多,話又說回來,如果當初沒有遇到封老頭,沒有把藺酆的靈魂一分為二,真的就身死道消了。
無聲的房間中,兩人看著對面鶯鶯燕燕的妓坊,心中思緒複雜無比,這個世界怎會如此不可理喻,有的人為了面子可以戰天鬥地,這些人四肢健全,頭腦靈活,卻不要任何臉面,要把自己的身體與靈魂當做異性的玩物換取那微不足道的報仇,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各種活法,說到底還是利益與道德的鬥爭,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一聲嘆息打破了房間寂靜:「心欲清風明月,奈何亂世悲歌,放眼繁華蒼茫,幾人不染污濁?」
這聲音從藺酆隔壁的房間傳來,藺酆和藺殊也被這聲音感染,隔壁房間的話音剛落下,幾道身影影響了風景。
一輛馬車在藺酆他們眼前停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被扔下馬車,妓坊的老女人低頭哈腰來到馬車旁,遞過去一個袋子,隨後把少女拉入院里,藺酆他們的視線也被擋住。
看著眼前少女落入男人的風流場所內,藺殊看著藺酆無動於衷,好奇問道:「你今天怎麼變得這麼冷漠?」
聽到藺殊的問話,藺酆充耳不聞,而是沖著隔壁喊了一聲:「兄台,酒水已備好,可願過來喝一杯。」
房間里並沒有傳來任何回答,藺殊看著藺酆癟了癟嘴,一副幸災樂禍,藺酆也並未搭理落井下石的傢伙。
沒過一會,房門被推開,一個俊朗公子出現在藺酆眼前,來人面如冠玉,溫文爾雅的模樣,他的到來,給房間增添了一份陽光明媚的感覺。
看到來人,剛才幸災樂禍的藺殊感覺好像被打臉一般,頭也不回的繼續看著窗外,門口的年輕人看了房間一眼,微微一笑:「我聽到叫隔壁房間的客人過來喝酒,像我這種嗜酒如命的人經不起誘惑,就厚著臉皮過來了,請問可有我的酒杯。」
藺酆微微一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來者是客,請!」
「多謝!」
來人說了一句多謝便坐下,藺酆在倒酒的時候,他的目光在藺酆身上一閃而逝,心中一陣驚訝,他打開房門的一瞬間,藺酆也是一陣吃驚,二人都是心照不宣。
酒滿,藺酆遞過酒杯,當對方伸手來接的時候,藺酆手中酒杯突然鬆開。
就在藺酆鬆手的一瞬,對方手腕詭異婉轉間便拖住酒杯,就在對方接住酒杯的一瞬間,感覺自己手裡的不是酒杯,而是千斤巨鼎,手掌瞬間下沉。
眼看拖著酒杯的手掌就要碰到桌子,手掌再一次旋轉,掌中酒杯忽然之間風馳電掣的旋轉起來,酒杯旋轉間,對方卸去了藺酆加持在酒杯上的所有力量,隨後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后,稱讚道:「好酒!」
隨後拿起桌子上的壺倒了一杯,手掌輕輕排在桌子上,酒杯瞬間旋轉凌空而起,左手把酒杯拍向藺酆:「來而不往非禮也,蜀煜也敬公子一杯。」
看著來勢洶洶的酒杯,藺酆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