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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舞文弄墨怪的毀滅之力

  城外二百米處,怪物們重新列好了陣隊,中間特意留出一條通道,好像在等待重要首領到來。

  「它們在等什麼?」都可編詫異地問。

  「情況不妙啊!」銅鑄叫道。

  不一會兒,一隊懷抱古琴、穿著乾淨袍服的怪物慢慢走到隊列前端。它們整齊地停下腳步,優雅地撥弄琴弦,奏出一首悠揚古樂。

  「哎喲!真是奇觀啊!怪物還打扮成這樣,還彈琴!」塔塔忍不住唏噓。

  布里有思僵直著身體,眼神慌張地問:「它們的主人是誰?」

  舍勵從未見他如此緊張,大腦飛轉,卻並不記得三位智師講過這類怪物。

  「毀滅氣息!」萬里無真的聲音在顫抖。

  「銅鑄!你記得智師說過這類怪物嗎?」舍勵焦急地問。

  「沒有,智師沒說過這種怪物。」銅鑄肯定地回答。

  「都可編!有節課你問過智師會不會出現沒提到的怪物種類,智師怎樣講的?」舍勵有種不祥的預感。

  「智師說人界所能生成的怪物有一百三十六種,各自都有應對辦法,而暗物凝界王卻無法判斷所屬,就連大南宙洲王也無法預見它的本相!」都可編回答。

  「還差一句,後來大洞智師跟洞玄智師談話,內容是如果有喜好舞文弄墨的怪物,那也算跳出怪物一類,可惱它天性喜歡毀滅,舍勵幾個根本敵不過!」銅鑄補充說。

  「智師們確實相互提過。」布里有思的臉色煞白。眼前的怪物王雖然還未出現,但這陣勢像極了那種「舞文弄墨」怪物。

  「一定是那種怪物,昨天那封信就不對勁!」舍勵吸了口涼氣說。

  大家說話的時間,城外的奏樂已經停止。所有的怪物面向後側,做出恭迎的動作。片刻之後,怪物群最末端出現一個高挽著褐色髮髻、身穿著紅色長服的怪物。它踱步而行,邊走邊擼弄鬍鬚,拋甩長袖,表情舉止極其誇張。它的後面跟著幾隊小怪物,個個穿得乾乾淨淨,舉止「十分優雅」。如果不是那些怪物的嘴臉醜陋不堪,大家還真以為是一群「仙人」蒞臨。

  「我和布里有思留下拖延時間,你們快帶暗兵和人們撤離!」舍勵盯著那怪物王,用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命令。

  「要棄城嗎?我們不怕那怪物!」兩位將軍叫道。

  「不可以白白送命!沒有時間了,快走!很多城市都需要你們救援!」舍勵再次命令說。

  「我們不走!」兩位將軍很倔強。

  「我們也不能丟下你們兩個!」都可編叫道。

  「沒時間了,我倆會想辦法!」布里有思催促說。

  「我以大南宙洲王的名義命令你們!」舍勵掏出了飄紅白玉。

  「玉出如見大南王!」這句話誰都知道。兩位將軍兄弟和都可編幾個絕不願意離開,卻不敢違抗命令。萬里無真拍了拍舍勵和布里有思的肩頭,帶著夥伴們飛下城頭,迅速組織人們和暗兵撤離。

  舍勵和布里有思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他倆心照不宣,明白接下來該做什麼。布里有思躲在城牆後面,揮動三元清妙筆畫出兩位將軍和夥伴們的摸樣,接著又畫出許多暗兵來替換撤下去的真暗兵。那些小怪物只顧低頭俯首地迎接大王,並沒有發現城內的變化。

  那怪物用了十分鐘的時間才走到隊伍的最前端,然後慢慢倒身在一張寬大精美的藤椅上。一個小怪物躬身遞上一杯茶。它捻起蓋子,抿了一口,抬頭看向城頭。

  「對面的那位,請報上姓名!」舍勵故意高喊。

  那怪物王並不搭話,身後一個挽著兩坨髮髻的小怪物文縐縐地說:「我家主人名為舞文弄墨,別號盡毀。」

  舍勵和布里有思對視一眼!看來所料沒錯,這就是智師們提到的那種怪物,可沒想到名字就叫「舞文弄墨」。

  舍勵也學著那小怪物文縐縐的樣子,說:「我叫舍勵,萬覺王第六十代子孫,我曾曾曾祖父名為舍器成,我曾曾曾祖母名納寒湖,……,我祖父名為舍起,我祖母名為羽思,我父親名為舍沃瀚、我母親名為金朵花,還有個妹妹,不提也罷!」

  布里有思會意,也學著舍勵把自己的家譜背了一遍。接下來假萬里無真、都可編、銅柱、塔塔、橛子和兩位將軍兄弟也胡亂報出來歷。這一頓通報,足足用了半個多鐘頭。「舞文弄墨」怪物端坐在藤椅上細聽,竟也不覺得厭煩。

  「請報上你家主人的來歷!」舍勵又喊。

  那個小怪物顯然不知道如何報主人的來歷,急忙跑到舞文弄墨怪物跟前請教。這個怪物便囑咐它幾句,那小怪物聽了,又折回來喊:「我家主人是人界原本正祖大王第億萬代孫,父母為暗物凝界王,兄弟姐妹全無,至於姓名,剛才已經報過!」

  舍勵和布里有思從未聽過人界有「原本正祖大王」這個稱呼,心知是這個怪物胡謅出來唬人的噱頭。至於它稱暗物凝界王為父母,倒也說得過去。因為拖延時間要緊,舍勵又故意找茬,問:「舞文弄墨大王的來歷倒也不平常,但人界萬物都有一父一母,為什麼暗物凝界王又當你父又當你母?」

  那個傳話的小怪物趕忙又去詢問主人。舞文弄墨怪物翻著紅圈白點的眼睛嘟囔一陣,那個小怪物才扯著嗓子說:「人界萬物初始之時,都是雌雄一體,可見我家大王遺傳之純,萬物不可比及!」

  舍勵和布里有思暗自好笑,卻也知道此時不能激怒那個怪物,連忙說:「果然有道理!想不到你家大王已至如此高的身份,非常惶恐,不知來這裡有何指教?」

  舞文弄墨大王聽了這話,立時面露喜色,儘力壓住洋洋得意的聲調,親自講話:「七王的子孫也還有些見識。我來此不為金銀財寶等俗物,只想煩勞你們交出莫格德堡城和裡面的人們。」

  「我們商量一下」布里有思高喊。

  「商量什麼?我家大王這樣說也算給足你們面子!它老人家只要輕輕動一下手指,你們都得完蛋!」那個傳話的小怪物插腰喊話。

  「墨香!不要無理!讓他們商量一下又能如何?難道敢放走那些人?可知後果是自尋死路!」舞文弄墨大王輕蔑的說。

  舍勵和布里有思趁著假裝商量話的功夫,觀察了城裡的情況。因為人們堅決反抗,兩位將軍兄弟和萬里無真幾個並沒能轉走多少。

  「咱們還得想個題目,這樣……」舍勵和布里有思商量幾句,又朝對面的怪物喊:「我們同意你的要求!但七王子孫和大南王的手下也都不含糊,無故撤離說不過去。不如咱們做三場書畫比賽,你若贏了,我們立刻撤出這裡。」

  「嗯!說話有些道理,本大王飽讀詩書,自然公平待客!咱們就比三場,以決勝負!」舞文弄墨怪物特別喜歡賣弄學問,立刻贊同了這個提議。它一口氣喝乾茶水,一疊聲地吩咐小怪物們快快準備紙筆。

  「第一回合比賽寫字,大王覺得如何?」舍勵故意問。

  「同意!」傳話的小怪物喊。

  布里有思低頭寫了一個「愛」字,特意在筆畫間布置出人界四季景色,人們相互關愛場景,既有寓意也有功力。

  舞文弄墨大王露出一絲驚色,趕緊低頭寫了一個「滅」字,筆畫間全是堆積如山的屍骨。那些小怪物們看了,都拍手喊:「大王寫的好字,大王第一!」

  舍勵和布里有思也沒打算取勝,順水推舟說:「好!大王好字,這局我們認輸!」

  舞文弄墨大王旗開得勝,越發來了精神。它主動要求第二局比試繪畫。繪畫要多花費時間,舍勵當然求之不得。布里有思慢慢地畫出一幅春暖花開圖。那百花盛開的畫面里融進了人類的各種溫情場景:孩子的笑臉、母親的擁抱、父親的激勵、彼此的幫助等等。舞文弄墨大王畫出一幅「災難來了」的圖畫。枯骨如山的畫卷中繪入人們各種倒霉情景:戰爭、瘟疫、災難、飢餓等等。

  不出所料,這次的評比結果還是一樣,沒等舍勵和布里有思說話,舞文弄墨大王的手下一起高喊:「大王獲勝!大王獲勝!」

  「怎麼樣?各位服不服輸?」舞文弄墨大王露出不講理的本色問。

  剛才舍勵趁著怪物畫畫的功夫查看了城內狀況,確定暗兵和人們已經全部撤離。他心中再無牽挂,喊道:「大王畫的好畫!我們認輸,即刻退兵!」

  「好吧!」兩位假將軍兄弟也跟著附和。

  「哈哈!哈哈!」舞文弄墨怪物發出陰狠霸道的狂笑。

  舍勵和布里有思一邊假裝撤兵,一邊苦思退路。忽見城外飛來三個長翅怪物。它們衝到舞文弄墨大王跟前,指著城裡說著什麼。他倆猜到露了餡,急忙飛跑下城牆,尋找就近的瞬間轉移波道。

  但一切為時已晚!整個莫格德堡城和瞬間轉移波道在舞文弄墨怪的暴怒聲中紛紛崩塌。掉落的建築殘塊和陷落的地面使得舍勵和布里有思跌跌撞撞,沒跑出幾步就被那怪物攔住去路。

  舞文弄墨怪早沒了剛才的斯文模樣。它鬚髮裂漲,如野獸般狂叫著:「敢欺騙本大王!你們兩個敢騙本大王!自斷活路!自斷活路!」他張嘴噴出一股墨汁膿液,射向舍勵和布里有思。

  布里有思躲得稍慢,一滴膿液濺在了外套上,如有生命般向他的身體里鑽去。他急忙用手去抓,那東西便在他的小指上鑽了個洞!舍勵拋出了圍羅劍,但舞文弄墨怪不過輕揮衣袖,便將圍羅劍所化的萬千銀針擋了回去。

  舍勵非常吃驚,不敢戀戰,拉了布里有思往城外逃跑。舞文弄墨怪冷冷地笑著,不緊不慢跟在後面,如老貓戲耍無處可逃的小老鼠般,每揮一次衣袖就剝掉他倆一層衣服。無論他倆怎樣躲藏,也沒有辦法掙脫魔掌。

  當舍勵和布里有思的後背徹底沒了衣服遮擋時,舞文弄墨怪開心極了。它眯眼欣賞著兩個光屁股男孩兒逃跑,嗤嗤地怪笑,後來又無聊了,再次揮了揮衣袖。舍勵和布里有思就被剝下一層皮肉。三兩下后,他倆的後背露出了點點血跡。

  「舍勵!咱們來世還做朋友!」布里有思停下了奔逃的腳步。

  舍勵也停下來,用力點了下頭,說:「永遠做朋友!」

  「哈哈!還真有勇氣,老夫成全你們!」舞文弄墨怪叫囂著,伸出了預示著終結一切的乾枯大手……。

  然而,當它那雙乾癟難看的手抬起的瞬間,舍勵腰間的玉珪發出了銀白炫目的光圈,頓時將那怪物隔離在外!

  同一時刻,天空中投下一片白晃晃的太陽光,一條瞬間轉移波道出現在光明中。舍勵和布里有思來不及多想,拔腿跑了進去。終於,他倆在舞文弄墨怪物失去理智的怒喊聲中,逃離了這座廢墟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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