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談判並不成功,舍勵幾個悶頭喪氣地回到指揮部。尚地將軍和齊地將軍早料到結果,因此也不放在心上。誰知過了一會兒,暗兵進來報告,人們停止了挖城牆的行動。大家略感到一絲欣慰,可當他們和兩位將軍商討怪物的特徵以及應對的辦法后,心情又低落到了谷底。
「怎麼每波怪物都不一樣?」銅鑄咬了一口地瓜,煩躁的問。
「是啊!我倆非常擔心!最糟糕的是暗兵始終沒有探聽到哪個怪物王在指揮戰鬥!」齊地將軍也很煩惱。
「這些怪物等級比較高,能夠指揮它們的怪物王必定比我們以前遇到的要厲害許多。」舍勵分析說。
「等級高嗎?前幾波怪物並沒有衝破城牆,也沒有什麼特殊厲害之處,這也是有些人還願意呆在城裡的原因。」尚地將軍疑惑地說。
「應該是高等級怪物!你們已經交手六個回合,沒有一個暗兵受傷,而怪物們也能全身而退!這說明什麼?說明它們在做試探,在和我們鬧著玩兒也說不定。」布里有思分析說。
「說的沒錯,我們大意啦!」兩位將軍一起點頭贊同。
大家商討了一番,依舊毫無對策,只好抓緊時間悶頭吃午飯。
「嗚嗚!嗚嗚!」城市上空突然響起震耳的警報聲。舍勵幾個和兩位將軍急忙撂下飯碗,衝出指揮部。
「兩位將軍!怪物們又打算攻城!」通信暗兵如旋風一樣跑來報告。
「上城牆!」齊地和尚地兩位將軍腳步如飛,帶頭往城牆方向奔去。
舍勵幾個的腿腳也夠快,但上到城頭時,看到兩位將軍已經在那裡派兵布陣。大家抬眼望去,見一片黑雲從阿勒斯甲城的正前方向翻滾過來。仔細再看時,哪裡是黑雲,分明是千千萬萬隻怪物攻過來。
「一級防禦!一級防禦!」尚地將軍和齊地將軍高喊著,指揮暗兵各自站好位置,擺好迎敵的陣勢。
眨眼間,第一波怪物已如漫天箭雨般衝過來。它們都是些生著長黑翅膀和尖細尾巴的傢伙。這些怪物並沒打算攻擊暗兵,而是試圖飛越城牆。暗兵們齊聲高喊:「長!」城牆便隨勢而長,彷彿能直通天際。這些怪物自知無法越過,立刻退回陣地,擺出一個方型隊列來靜觀戰局。
第二波怪物是一群從地面狂奔過來的花斑六足怪。它們一衝到跟前就開始用鋸齒型尾巴切割城牆。不一會兒,已將城牆分割地搖搖欲墜。暗兵們又齊聲高喊:「復!」城牆立時開始自我修復,瞬間便恢復了原樣。這群怪物見沒有效果,也打算原路退回,絕不肯再浪費一分力氣。
然而,城牆上的暗兵不會輕易放過戰機,一齊拉開水晶弓箭,射出鋪天蓋地的利箭。眼見這些怪物已經無處可逃,突然間,怪物的陣隊里飛出無數個泥巴色的小飛怪。它們竟然有本事將箭一一接住,並且帶著這些箭衝到城牆上,再將箭全部扎進牆體,做成了一排排的台階。緊跟在它們後面的一隊長臂長腿怪物,立刻順著箭支向上攀爬。
此時,暗兵們又齊聲高喊:「化!」那些利箭便開始融化,把長腿怪物們粘在上面,無論怎樣掙扎都動彈不得。
暗兵們趁機扔出臉盆大的白黃色火焰球,眼看那些長腿怪物就要被燒著。怪物的隊列里又猛衝過來幾千萬隻火紅色飛蛾樣的怪物。它們一聲不響地飛進火焰球里,生生地把火球壓滅,自己卻也化成了灰燼。
「幹得好!」齊地將軍高喊。
舍勵見暗兵們訓練有素、手段厲害,心中又興奮又驕傲。他正要跟著齊地將軍高喊一聲「好!」腦袋裡忽地跳出洞廣智師的一句話來,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大叫道:「快讓暗兵後退!後退!」可惜他喊得晚了,那些化成灰燼的飛蛾怪物已然從灰霾中重生而出!它們的身上燃著赤紅色火焰,嘴裡發出尖銳的怪叫,如一道道逆天而上的閃電擊射在城頭。一些暗兵來不及做出反應,瞬間被「閃電」擊穿了身體。
舍勵幾個趕緊出手相助。萬里無真將黃金法器拋在空中,築起一道水牆擋住了帶火怪物的退路。尚地將軍和齊地將軍原本為孿生兄弟,危機時刻更加心意相通。他倆各自帶著暗兵沿著相反方向移動。不多時,暗兵鎧甲上的白光相互交疊,生成一圈鏡面光環。無數的帶火怪物被光壞圈住,「轟!」的一聲全部灰飛煙滅。城外的怪物們見狀不再戀戰,眨眼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雖然這場突如其來的戰鬥中消滅了不少怪物,但也有二百多名暗兵受傷。茜茜即刻履行起醫生的職責,成立醫療小組對受傷的暗兵展開救治。
令大家煩惱且意想不到的是城裡又發生了一場小衝突——茜茜在廢棄的醫院裡尋找治療燙傷的清涼藥物時,格列夫市長竟然親自率領警察隊伍展開頑強的抵抗。尋葯小組不得不用了點計策,使得警察們自己打了自己。這樣一來,又添了一百多名受傷的人類警察。這會兒的阿勒斯甲城裡根本找不到幾個醫生,一百多個警察陷入無人救治的地步。茜茜派了十名助手提供幫助,卻遭到了格列夫市長的嚴詞拒絕。
第二天下午,城市警察和暗兵部隊劍拔弩張的形勢緩和下來。原因是茜茜強行為幾名生命垂危的警察進行了治療。這個事實迫使格列夫市長暫時閉上了嘴巴,也使得高傲的寧普斯將軍主動出現在了公共汽車作戰指揮部里。
「我不是來談妥協合作的,只想聽一下你們對於怪物的高見。」寧普斯將軍一走進指揮部就宣布了此行目的,並且自己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後面倆名副手嚴陣以待的守在他兩側。
「您來得正是時候,我們沒有秘密!」齊地將軍熱情地說。
「我們剛好談到那種會著火的怪物。它們的殺傷力真夠大,我們的暗兵也吃了大虧!」尚地將軍咬著牙說。
「這種怪物屬於暗物凝界王手下的中高等級。智師們曾經講過,它們浴火而變得強大,能穿透一切有形之物!事實上,萬里無真的水牆也只能阻擋一時,還好暗兵組合可以發出克制光圈。」舍勵解釋說。
「我記得智師們還說過,這種小怪物在炙熱的岩漿中經歷常年累月的烘烤,冷卻后又機緣巧合泡在臭沼澤泥里千年才能具備這種本領,能夠指揮它們的必須是同樣在臭沼澤泥里生成的強大怪物。臭沼澤泥里的強大怪物共有十二種,每一種都有極具殺傷力的本領。一種叫泥殺,可以瞬間用數不清的臭沼澤泥把一座城市糊住;一種叫沼沼草,能隨風而長,無孔不入,喜歡鑽人七竅;一種叫——」銅鑄說到這裡,猛地拍著腦袋叫起來,「哎呀!不想了,不想了,我頭疼!」
「你這笨腦袋想這麼多,不疼才奇怪!」塔塔本來想多數落他幾句,但見銅鑄面露痛苦之色,連忙閉上嘴巴。
「銅鑄說得沒錯!三位智師確實這樣說過!還有一種叫澤蒺藜,渾身鋼針尖刺,可輕易將對手紮成篩子!還有沼泡、空管、面笑、坨坨、泥渣、臭噴、衰甩及十二怪之首的澤屍!咱們要分析一下,是哪個沼澤怪物王在指揮進攻。」布里有思面色凝重地說。
「是不是沼泡?我注意到它們撤退時,有一層灰膜籠罩在後面。」都可編說。
「也有可能是澤蒺藜!昨天作戰時,我的驅獸鞭一直探到那群怪物中間,後來在鞭子的頂端發現一些細孔!能夠這樣損壞驅獸鞭的怪物只有澤蒺藜!」塔塔說著,舉起驅獸鞭讓大家細看。
寧普斯將軍也湊上前觀看,塔塔就把驅獸鞭放到他跟前說:「您可以拿起來看個清楚。」
「那種帶花斑紋的怪物!是智師講過的麗魅怪。」舍勵深吸了一口氣,又說:「它們只聽從澤屍的指揮。」
「難道這三種沼澤怪物王要一起佔領這座城市?」寧普斯將軍說完,意識到不能跟這群招災惹禍的傢伙多嘴,又做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不可能!這些怪物王互不服氣,絕然不會為了這樣一座普通的城市聯合出手!」齊地將軍胸有成竹地說。
「莫格德堡城在人類的戰爭史上寫過輝煌篇章。它絕不是一座普通的城市!」寧普斯將軍忍不住反駁說。
齊地將軍不願意惹惱他,頓了一下,又說:「要怎麼對抗這三種怪物王?」
「我可以對付沼泡。」舍勵摸著圍羅劍說。
「我的畫筆可以對付澤蒺藜!」布里有思說。
「那麼,怎樣擊敗叫澤屍的怪物?」寧普斯將軍又插嘴問。
「你來!」萬里無真說。
「我來?你在對你們眼中不堪一擊的我們說話嗎?」寧普斯將軍整了整衣領問。
「是」橛子說。
「是——什麼?」寧普斯將軍不高興地問。
「沒錯!」萬里無真說。
「哈!那就是說我們了?為什麼?」寧普斯將軍有些驕傲又有些糊塗。
「一樣!」橛子說。
「一樣?什麼一樣?」他抓狂地追問。
「都是人!」萬里無真解釋說。
「都是人?你是說那個什麼澤屍是人嗎?」寧普斯將軍努力剋制住自己的身體不因為憤怒而發抖。
「不是人!」橛子說。
「不是人!?」寧普斯將軍的眉頭徹底挽成個疙瘩,指著萬里無真叫道:「他剛才不是說那個澤屍是人嗎?」
「念詩。」萬里無真說。
「一齊。」橛子說。
「念詩?一齊?啊——嗬!」寧普斯將軍徹底抓狂了。他轉向舍勵,大叫:「請你用完整的語言把這位先生和小姐的話解釋一遍!」
「遵命!寧普斯將軍!」舍勵學著士兵的模樣,朝他敬個禮,畢恭畢敬的說:「澤屍的來歷與其它怪物大不相同。他因為歷世玩弄心計,壞事做盡,所以累積到某一時刻就得承擔惡果。那一時刻他雖然是個博學多才、腦瓜聰慧的人,但從生下來便失去父母親人之愛,受盡人們的凌辱。因此心性大變,長大后又干盡壞事,成為萬惡不可赦的那種罪人!後來又機緣巧合老死在臭沼澤泥中,經過數萬年的浸泡后被暗物凝界王喚醒,心裡便只記得生前所有仇恨的事,卻最害怕聽到人們充滿愛意的歌聲。如果這次攻城的怪物頭領真是它,請您務必號召所有的部下和依舊留在城裡的居民一起念出一首充滿愛的好詩,我們才有機會戰勝它。」
「哦!」寧普斯看上去有些失望,「那些前因後果我不太明白,是沒抵受住考驗的意思嗎?而我們的任務只是念詩嗎?」他忽地又想起來此的目的,大聲說:「我只不過來聽聽,並不打算參與你們挑起的戰鬥!」
「當然,您要遵從上峰的命令!您和格列夫市長也有同樣的想法!不過念一首詩並不算參與戰鬥啊!」布里有思懇切的說。
「哼!」寧普斯將軍拉下臉來,一個字也沒有回應。他突然冷冷的站起身,徑直朝門口走去。
尚地將軍在他跨出車門的時候,怒喊:「哼!就算自私到只為你們自己!」
「我們的暗兵傷了那麼多!他們依舊不肯幫忙!」齊地將軍用拳頭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我可以編出一張有愛心的網,也許對澤屍有威脅!」都可編說。
「嗨!沒有用!智師講過澤屍的生命節拍和人們的呼吸一樣。」塔塔這次沒發脾氣,透過車窗無奈地看了眼寧普斯將軍決絕的背影。
沒有人們的幫助,如何對付澤屍成了最大的難題。大家商量來商量去,終究也沒找到更好的辦法。當商討到是否主動出擊怪物時,一個暗兵氣喘噓噓地跑進來報告:「兩位將軍!城外傳來壞消息,這裡出去的人們在半路被某種怪物攻擊,全部變成了野貓,還被割了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