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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外出查探真相

  舍沃翰正在花園裡修剪一叢橙色的多頭太陽花,看見舍勵滿頭大汗地跑回來,放下大剪刀,問:「發生了什麼?這樣著急?」舍勵回頭查看一遍,才拉著父親回到自己房間,又向窗外看了一眼。

  「舍勵?沒有誰會那樣做。」舍沃翰肯定的說。

  「現在有啦!剛才馬修就躲在拉德鎮長的辦公室外面偷聽我倆的談話!」舍勵壓著嗓子說。

  「他還偷聽你們談話?哼!這個不入流的人!」舍沃翰叫道。

  「您說的對!他就是個不入流的人,因此我們才有一絲希望。」舍勵長吁了口氣說。

  「什麼意思?」舍沃翰詫異的問。

  「原來馬修的父親是拉德鎮長性命相交的朋友。」舍勵說著,又忍不住看了眼外面的柵欄門。

  「朋友?你是說拉德鎮長與人做了朋友」舍沃翰一向沉穩,這會兒也忍不住叫道:「究竟怎麼回事?」

  「馬修的父親救過拉德鎮長的命!」舍勵說。

  「啊!」舍沃翰感到非常震驚,想了想說:「一定是那次,他親自做採購員的時候。」他來回走了幾步,樣子有點兒絕望,「我們阻止不了這件事啦!他父親救了拉德,跟救了全鎮一樣!我們得懂得報恩!」

  「嗯!」舍勵點點頭,問:「依您想來,馬修的父親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父親?救了拉德的命,成為性命相交的朋友,必定是一位在精神上值得稱讚的人!」舍沃翰說到這裡生出了疑惑,問:「可人們有句話叫做『有其父必有其子』怎麼馬修是那副德行?」他受了舍勵的感染,也瞅了眼花園的大門,說:「嗨!他父親起碼沒有教導兒子不要偷聽別人講話!」

  「您說中了要害!這是一個多麼矛盾的事實!咱們要馬上行動,也許能阻止這件事。」舍勵興奮地說。

  「怎麼阻止?你從拉德那裡得到了什麼消息?」舍沃瀚又問。

  「很抱歉。」舍勵為難地說:「這是我的秘密。」

  舍沃瀚有些遺憾,抓了抓腦袋上稀稀落落地頭髮,說:「好吧!好吧!我們怎樣用行動來阻止這件事?」

  「過幾天,拉德鎮長就會召開全鎮公投大會,等大家一致同意后,就跟馬修簽協議。您知道那種規矩,一旦簽了,我們就不能反悔。您要做的事就是拖延時間,一直到我回來。」舍勵嚴肅地說。

  「你要去哪裡?」舍沃瀚問。

  「我要去外面查一件事,這件事會決定拉德鎮長站在哪一邊。」舍勵閃著黑漆漆的眼眸說。

  「外面?人們那裡?你要——好吧!我會盡量拖延時間。」舍沃翰有些吃驚,隱約猜到了舍勵的計劃。他沒有說破,而是冷靜的告誡兒子:「那裡比你去過的任何地方都危險,最好有個同伴!」

  「咱倆想法一樣!下午我的朋友們會來,我需要找機會跟馬斑特說明情況。」舍勵在路上就想好了。

  「珊藍來嗎?她哥哥是採辦員,手裡有出山的密道圖。」舍沃瀚提醒說。

  「密道圖?」舍勵喜出望外,瓦得吉令鎮四周都被高山險嶺環繞著,如果翻山十天半月也未必出的去,他正為這個發愁。

  「咱們出入有自己的通道,所以外面的人不能輕易進來。不過,我真想不出,馬修怎麼找到這裡的?難道——?」舍沃翰說這話時眉頭凝成了個疙瘩。

  舍勵知道了密道圖的事,便大概猜出馬修怎麼能找到這裡。他心理有些泄氣,但也只是轉念之間。

  中午,舍沃翰拒絕了朋友的邀請,特意呆在家裡吃飯。因為他在家的原因,金朵花和米莉對舍勵的態度有所改變。她倆表面上不再處處管著,卻在暗地裡作監視。收拾盤碗的時候,金朵花還低聲向米莉交待了幾句,大致意思是讓她繼續盯著舍勵的日常行動。

  花園裡傳來了愉快的腳步聲。舍勵的朋友們剛剛抹掉嘴巴上的飯粒,便嘻嘻哈哈地湧上門來。珊藍走在隊伍的最後面,手裡小心翼翼地托著個繪黃彩大耳陶罐。米莉朝她喊:「珊藍!收集這麼多露水要多少工夫?舍勵隨便一說,你就當真提過來啦!」

  珊藍抿嘴笑著,徑直進了廚房,把陶罐交給金朵花才說:「麻煩您給大家沖毛果茶喝。」金朵花喜笑顏開,免不了誇讚珊藍一番。胡娜落了風頭,心中不樂意,總找機會調侃她幾句,珊藍卻不理會。

  男孩子們早把舍勵圍在中間,你一句我一句的追問他失蹤的這段時間幹了些什麼。舍勵不能講出實情,只好胡編亂造來搪塞。當被問到細處時,他實在不知該編些什麼,急得滿頭大汗。幸好金朵花泡了毛果茶出來,又端出幾盤子水果,這才轉移了夥伴們的注意力。

  舍沃翰一向寡言,這會兒知道兒子有正事要辦,便使出渾身解數,講起自己年輕時在山裡的冒險故事。這個話題立刻引起了孩子們的興趣。

  舍勵得出空擋,偷偷拉了馬斑特和珊藍來到花園的紅果樹後面,把要阻止馬修搞破壞的計劃大概講了一遍。馬斑特也在為這件事煩心,聽了要出門的計劃,激動地擦拳磨掌,還沒等舍勵提出邀請,就自告奮勇地非要一起去。

  「當然,咱們一起去,所以才告訴你!」舍勵說。

  「那就是說,珊藍也去?她可以嗎?」馬斑特誇張地從頭到腳打量著珊藍。

  「呵,我的任務不需要消耗體力,恐怕需要用心力,還得犯了族規。」珊藍淺笑著說。

  「原來你早知道要幹什麼?」馬班特忽扇著發紅的鼻翼,向舍勵抗議:「真不夠朋友,先告訴她!」

  舍勵無辜的看了馬班特一眼,問珊藍:「你猜到了?」

  「難道不需要密道圖嗎?它在我哥哥的手裡,你當然要找我想辦法。」珊藍說完,眯起細長的眼睛看向紅果樹叉上的一個嘎吱鳥窩。

  「哎呦!怪不得平日你的成績最好。」馬斑特不好意思地說。

  「你會幫我嗎?」舍勵忐忑不安地問。

  「當然,為了咱們鎮,犯了族規我也甘願受罰,再說你也犯了族規,是不是?記住,我可不是單為了幫你!」珊藍繼續看著嘎吱鳥的窩說。

  「哦!」舍勵有些尷尬,不過她這樣痛快,卻出乎意料。他非常了解珊藍的秉性,讓她去做「小偷」,那可是一件天大的難事。

  「密道圖鎖在哥哥的床頭箱子里,等他睡著我才能拿到鑰匙。今晚12點左右在我家外面等著。」珊藍說完便返回了房間。

  舍勵和馬斑特又簡單商量了幾句出門要帶的必需品后,也趕緊回到屋裡,假裝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朋友們一直鬧到晚上才各自散開。舍勵趁著金朵花和米莉進廚房收拾的功夫,跟父親彙報了下午的討論結果。舍沃翰放心不少,偷偷為他準備了點兒出門的必備品,順便商量了怎麼應對跟金朵花和米莉的盤問,

  「她不會同意的!你去了那樣神聖的地方,她都傷心欲絕,何況外面?她最不喜歡、最不放心的地方就是外面!」舍沃瀚為難地說。

  「那怎麼辦?」舍勵愁眉苦臉的看著廚房裡的身影問。

  「嗨!」舍沃翰下了個決心,低聲說:「只能這樣拉!你先走,我來安慰她們。」

  「先暫後奏?好吧!這是唯一的辦法。」舍勵沒了後顧之憂,回到房間悄悄收拾了行裝。為了迷惑金朵花和米莉,他又假裝躺在上床睡覺。

  當天色完全放黑以後,他悄悄地溜出家門,光著腳一口氣跑到珊藍家對面的一處金桔樹的影子里。他坐在地上穿鞋子的時候,馬斑特趕過來。月色清冷,夜晚的氣溫下降了許多。他倆擠在一起,眼巴巴地望著花園的柵欄門。

  「先祖保佑,即使犯了族規,她也能成功。」馬班特對著天空祈禱。

  沒過多久,夜色中的房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趁著月光,可以看得清楚,珊藍拿著個細長的東西躡手躡腳地走出來。她邊走邊回頭,以至於差點被小路牙絆倒。她走到柵欄門時,竟然緊張到無法打開門上的拉鏈,急著要翻欄杆出來。舍勵和馬斑特一齊上前制止了這個莽撞舉動。

  「你穿著這麼長的裙子,想頭朝下翻過來嗎?」馬斑特壓著嗓子問。

  「太驚險了!他幾乎醒來,這個給你!」珊藍說著,把一圈畫軸塞給舍勵。

  「很抱歉,讓你做這樣的事。」舍勵歉疚地說。

  「快走吧!守門的哈雷巴矮總喜歡半夜起來看月亮。你們要小心!」珊藍著急地催促說。

  「石褚如果發現了,你就把我供出來!」舍勵叮囑說。

  「連我也供出來,這樣你的麻煩會小一些!」馬斑特說道。

  「你倆再啰嗦我的麻煩就更大了!」珊藍急的跺腳,掉頭朝屋裡跑回去。

  「她也光著腳!」馬班特搖頭說。

  他倆一直看著珊藍進了屋門,這才轉身離開,沿著光潔的馬路快步小跑,不一會兒就來到瓦得吉令鎮的出入口。

  今晚,守衛哈雷巴矮帶軲轆的房子隱藏在一片楓樹的暗影里。如果沒有裡面傳出的呼嚕聲,誰也看不出房子藏在這裡。

  這會兒正是夜籟更深的時間,整個鎮子只有夜鳥偶爾發出一兩聲鳴叫。鎮口的空地上,那座三十米高的瓦得吉令守護石柱一如既往的莊嚴聳立著。它在月光中散發出了紅色的熒光,使得上面的生物雕刻彷彿活了起來。這些雕刻經歷過幾百萬年的歲月洗禮,到如今已經表面斑駁,透出神秘又古老的氣息。居民們出入鎮子時,習慣對著它拜上一拜來保佑出入平安。

  「年代太久遠啦!我父親只知道上面刻著好幾個族的神器。」馬斑特悄聲說話,合起雙掌對著石柱默默祈禱。

  舍勵也跟著祈禱,保佑此行順利。他從小到大做過上百次這樣的動作,從來也沒發生過異樣,沒想到這次石柱突然說了話:「你們要想成功,必須帶上米莉!」

  「啊喲!」馬班特日日在這裡玩耍,也沒聽它發出過任何聲音,如今半夜三更的卻突然說出話來,嚇得叫了一聲,扯著舍勵說:「石柱給我們啟示了,要帶上你妹妹!」

  舍勵也著實吃驚,但很快反應過來,快步衝到石柱後面,一眼就看見米莉藏在那裡。「別對我發火,帶我一起去,要不然我就喊!」她洋洋得意的說。

  「你告訴她了?」馬班特問。

  「他才不會告訴我!是我無意中看到他去廚房拿了那麼多焙鹽餅,所以就在這裡等著。」米莉一邊自誇,一邊還不忘記白了舍勵一眼。

  舍勵暗怪自己粗心大意,明知道米莉這兩天一直做盯梢,卻不小心應對。他無計可施,上上下下地打量妹妹一番,問:「你穿著這樣長的裙子怎麼爬山?」。

  「別小瞧女孩子!」米莉撩起裙子挽在腰間,露出裡面的長襯褲,說:「怎麼樣!不影響爬山!」

  「啊!」馬斑特看著米莉的樣子,簡直比剛才聽到石柱說話還吃驚。

  「金朵花知道嗎?」舍勵綳著臉問。

  「我留了字條,跟你去山裡探險!」米莉做了個鬼臉。

  舍勵再也無話可說,扭頭往鎮口走去。他們三個剛剛隱入山道的夜色中,就聽「咣當!」一聲,哈雷巴矮叼著老煙嘴出現在門口,左右查看。

  「好險!」馬班特悄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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