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只若初見

  話說鷹犬殿烈火漫天。

  少年負背立在一屋檐上，許久，飄然落地，消失在這後街上了！

  這日黃昏，少年孑然來到秦淮河邊。

  十里秦淮已輕煙拂動，漿聲悠悠了。碧波上盪著畫舫，畫舫上擺動著優雅身姿，或吹簫，或扶琴，或歌舞，已把兩岸的貢院和青樓醉軟了！

  少年悠然走上一畫舫！

  一侍女上前迎候道：「公子請！」少年微頷首，上船板，進隔板一屋，落座。

  這畫舫一色清雅，伴著隔壁琴聲悠悠，頗是雅然！壁上掛一畫：一少年一手提長劍，一手負背，遠眺無邊江河，十分悠然而致遠！

  少年望著出神。侍女見狀，走近問話：「公子這畫如何？」

  少年微一笑，道：「志遠而落寂！」

  一語，隔板內琴聲一止。侍女笑道：「公子慧心！」便遞過來一張宣紙，道：「請公子就畫賜墨！」

  少年頷首，提筆就書：

  秋風拂雲，江河追日。

  執劍問天，誰與奪帝？

  少年含笑折起，遞給侍女。侍女恭敬地收起，輕輕地走進了隔壁內屋之中。

  一會兒侍女出來，十分恭敬地說：「我家小姐請公子一敘！」

  少年微頷首，起身掀簾進屋，一霎那：一股淡淡的幽香飄過來，宛如憂鬱的傷感！

  少年心底一驚：郁蘭香！莫非是她？抬頭一望，怔怔地呆在那兒，彷彿一箭穿心！

  只見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捏一朵蘭花，站著：淡粉色長衣垂著，長發及腰而落，身姿纖弱如柳，卻凹凸起伏，隱隱透著那誘人的地方！細腰如枝，細腿如水！那嬌媚小巧的臉蛋似精緻的玉璞，睫毛淡然，薄如蟬翼的嘴唇多一抹玩味的猊笑！一挺翹鼻，卻一副傲視天下的氣質！這恰似：

  嬌弱柳絮，惹清風。

  一猊笑意，玩天下。

  傲然姿色，傾一世。

  秋水一方，見伊人。

  少年猶如歷經千年輪迴，才暮然一見這人間紅塵女子一樣，心裡蕩漾不已！

  女子見少年一幕：這公子清秀風雅，才情不俗，更有一番傲世之氣！獨那俊俏的臉多了三分邪氣，不禁心跳不已！

  女子見少年出神，抹一猊笑，嬌媚地說道：「公子雅興賜墨！小女這廂謝過了！」便微一作揖，伸出細嫩的手，示請座！

  少年恍惚作揖，落座。

  女子悠然坐下，又嬌媚地看一眼少年，道：「公子這詩，霸氣！只可惜…」

  少年鎮定接話道：「可惜無緣面世！」

  女子微一怔，嬌媚一笑：「正是！」

  少年抹一笑，道：「天下之主本來無定數，就猶如這秦淮河，不知見證了多少王朝？」

  女子又一怔：這等氣魄，也只有王者的胸懷才能有的！不禁又心跳一番！

  少年悠然地望向窗外的秦淮河，潺潺流動，彷彿訴說著這古都的風雨滄桑！

  女子望一眼少年，軟語道：「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少年直言：「趙清風！」

  女子一驚！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啪」…已碎了！

  少年微皺眉！道：「小姐無恙？」

  女子已驚出一滴汗，順眉而下！又假裝鎮定，猊一笑，道：「原來是清風公子！」

  少年又抹一笑，道：「馥蘭子見笑了！」

  女子又一驚！皺眉道：「你認識我？」

  少年呵呵一笑，悠然地說：「初見！」

  女子已心跳不已！這是她出宮以來第一次如此心神蕩漾！她怔怔地看著少年，蹙眉道：「你一劍燒了鷹犬殿！居然還安然地在這兒閒遊？」

  少年抹一笑，道：「逍遙仙子不也在這兒閒遊嗎？」

  女子陡然起身！已徹底被這少年震撼了！她怔怔地說：「你還知道什麼？」

  少年微一笑，道：「我只想見一人：弱蓮姑娘！」

  女子失言道：「你認識上宮大人？」

  少年呵呵一笑！看著這個十八歲模樣的女子，不禁傷感而又歡喜！便坦言道：「只想跟她道一歉意！不曾想，在秦淮遇見了你！」

  女子按耐著內心的蕩漾，她顫顫地說：「明晚黃昏……上宮會來這兒！」

  少年悠然起身，抱拳道：「謝仙子相告！」便準備離開這小屋，剛轉身，只聽女子喃喃地說：「我們真沒見過面？」

  少年聞言，道：「只若初見！」說罷，悠然地離開了這畫舫，消失在了這柔軟而醉心的秦淮河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