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走出2里地,一行人就進村了。
這個村子人煙不是特別密集,都是根據地勢自建的那種磚瓦房。
看上去也不差,最起碼挺乾淨的。
路上遇到村民,許爸爸會停下來簡單介紹兩句。
畢竟身後跟著這麼一個難得一見的汽車,對這裡的人來說就是一件大事。
許願望的家就在村口,三間大瓦房帶一個院子。
許願望的爸爸指揮林淼停車。
車子就停在了家門口的路邊上。
一輛農用三輪車停在前頭,看來這就是許願望所說的那輛沒頂的車了。
下車。
林淼看到許家臨街的那面牆開了一個門,裡頭是一個小賣部。
這就是許願望所說的那個全村唯一的商店了吧。
林淼還以為這就是他們家的大門,正欲往裡頭走。
許爸爸示意從家裡大門進去。
原來還有一個大門。
一行人從大門走進許家。
那兩位同行的壯漢也沒走,跟著進家。
許爸爸扯著嗓子喊:「來客人啦,拿三瓶礦泉水。」
「知道啦,來啦!」應聲的工夫,一個豆蔻年紀的姑娘從商店裡頭跑了出來,將三瓶礦泉水往院子里的桌上一放,又跑回了商店。
整個過程連看都沒看生人們一眼。
林淼卻是觀察到了她的特點,從打扮上看來,估計她應該是代表著村裡最風尚的前沿了,相當於村花的級別。
邵琪琪和林淼對視一眼,表示同感。
湯小桐卻是對這裡不怎麼感冒,滿眼沒有焦點的那種,處於「划水」的狀態。
「屋裡亂,咱們就在院子里坐吧。」許爸爸招呼客人坐下,「喝水。」
「哦,不客氣,謝謝。」
三人一人拿著一瓶礦泉水,借擰蓋子的瞬間,湯小桐看了看生產日期,還行,雖然說已經過去了半年,但沒有過期,而且還是1塊多的那個著名牌子。
他瞥了一眼林淼,只見林淼看也沒看,擰開就喝了一口。
邵琪琪則拿在手裡,把玩著,沒有打開。
湯小桐也擰開之後喝了一口。
「這個商店是你開的?」林淼開了話匣。
「是啊,」許爸爸說,「這個商店已經傳了三代人了,我們村就這麼一個商店,全村人買東西就靠它。」
「喲,那你還不得是全村首富?」林淼打趣地說。
陪同的兩位壯漢也忍俊不禁起來。
許爸爸說:「首富可輪不到我,別看我們村落後,但有錢的人還不少咧,」說著,他調頭對兩位壯漢掰扯起來,「麻五算一個,喬大壯也算……」
「他呢,許瘸子這兩年也掙了不少。」其中一個壯漢開口。
「許瘸子不行,他比不過那倆,尤其是今年,果子都眼看要爛地里了,要賠。」許爸爸反駁道。
他們閑聊的工夫,林淼可是豎著耳朵在聽。
三五句話,他就已經判斷出來這個村的財富格局。
喬村有三個大姓,分別是喬、許、麻三姓。
結合著事前通過申珂所做的工作,林淼就對上了號。
整個村也就兩百多戶人家,主要經濟收入只能靠經濟作物,因為這裡的耕地特別有限,糧食產量很低。
這三家大戶,應該就是搞養魚的、辦果園的和搞大棚種植的。
果然,隨著聊天的深入,林淼了解到,許瘸子是辦果園的,麻五是搞大棚的,喬大壯養魚。
三個大戶引領了全村主要的經濟形式,全村上下主要都是干這三個門類的。
只有許願望家,是開商店的,屬於特例。
雖然排不上首富的層面,但許願望的家庭條件應該算全村一流的了。
商店雖小,但東西應有盡有,日常百貨,五金雜件,全有。
除了電器等大件,要到鎮上或者進城去買,基本上,許願望家的商店就滿足了全村的日常需要。
林淼不由暗暗心生歡喜,想來也是運氣,第一次進村,就結識了全村的商業「巨頭」,經濟命脈。
「許大哥,」林淼說,「我們是過來考察項目的。」
林淼開始自我介紹起來。
一聽說是來考察項目的,許爸爸等幾人來了興緻。
「不瞞你說,我們這裡沒少來考察的人,光是縣裡就帶來好幾撥人了,年年都在想著辦法招商引資搞開發,但就是搞不起來。」許爸爸說。
「什麼原因呢?」
「還不是因為我們這裡是斷頭路嘛。」許爸爸說,「我們在喬城的最邊上,背靠著大山,交通不便,誰願意來?」
「我們這裡還少耕地,土是好土,種啥長啥,但就是連不成片,現在都機械化作業了,我們這裡搞不起來。」其中一個壯漢說,顯然,他還是傳統農業的思維,農民嘛,種地要緊。
另外一個壯漢也坐不住了,說:「主要還是交通的問題,外頭的不好進來,裡頭的不好出去。」
「修條路很困難嗎?」林淼聊起了家常,「現在不早就村村通公路了嗎?」
「我們是個特殊的地方。」許爸爸說,「我們的土壤不適合修柏油馬路,造價太高,還有我們靠著大山,雨水又多,容易滑坡啥的,如果修一條公路,那必須要先把滑坡的問題給解決掉,這都是大工程。」
「那你們現在進出都怎麼辦?」林淼問。
「你來的那條路就是我們的主幹道,那是給車走的,我們還有幾條小路,適合我那種鐵牛跑。」許爸爸介紹說。
說完了路,林淼心道,看來這裡的修路問題,還真的只能靠像邵氏這樣的財團才能解決。
於是他問:「你們聽說了沒有,今後可能會有一個大的旅遊項目就開在你們這裡?」
「聽說了,你說的那是邵氏要開發的文旅城。」許爸爸說,「離我們還遠著呢,少說還有十里地。」
林淼耐心地聽他們的看法,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邵氏的文旅城對他們來說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一個原因是遠,第二個原因,是他們還想象不出來,這文旅城能夠給他們帶來什麼。
或者說,他們理解不了文旅城的意義。
一輩子跟土地打交道,突然說搞旅遊開發,他們是不敢也沒有心思和智慧去思考這個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