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桃花醉
桃花滿林,遍布百里,鳥語花香,百鳥啼鳴,這百里的桃花林已經到了盛開的季節,一朵朵美艷的粉嫩色桃花如同青澀的少女一般含羞綻放著,讓此地變得如同仙境一般,美的不可方物,使人處在虛幻與現實之中,深深地陷在其中,無法自拔。
在這桃花林間有著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水,不知它的源頭卻曉其的盡處。一片片飄落而下的桃花瓣輕輕地躺在了溪水上,為這片青色的小溪水染上一層美麗的桃色,如同君子好逑一般,一見傾心。
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這條溪水之上,只見他腳步輕盈,身法如燕,在川流不息的溪水上自容地踏行著。
而其的速度之快,讓人有些捉摸不透其的身影,只留下一抹素白色與淡淡的桃花香。
他的步伐如同蜻蜓點水一般,清澈見底的溪水下可以瞧見,甚至連魚兒都未驚動,水波在毫秒之間消散無蹤。
過了些許時間,不知那個身影是乏了或是憊了,只見其腳尖在溪水上輕輕一點,身子便輕盈而出,不急不慢地落在了地坪上。
此刻,一陣清風帶著點點桃花瓣與花香輕輕地拂過那位落岸身影的臉龐,帶著他的長發隨風飄動。
桃花開了,似乎都是為了他而針鋒綻放。
近了,這才看清他的模樣。
他是一位少年,氣質成熟卻仍然帶著稚嫩的氣息,一身白素的衣裳雖不華麗,卻乾淨利落,給人一種傾世仙人般的感覺。
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俊逸不凡的臉龐,無論是劍柳的長眉,又或是高挺的鼻樑,他那精緻到完美的五官,簡直讓人嘆為觀止,流連忘返!他就如同畫中人,完美無瑕。
他的俊中,還帶著一些柔和之色,如若裝扮女兒裝,又會是怎樣的傾國傾城?
突然,少年好像嗅到了什麼,吸了吸鼻子,隨後便轉過身,只見一道挺拔偉岸的身影向他逐漸走來。
來者也同為一身素衣,只是他並沒有這位少年修整得衣冠楚楚,而是有些散亂,微微露出了其結實的胸膛,顯得不修邊幅。
他的右手中托著一大壇酒罐,而其中散發出來的香氣,便是之前少年所嗅到味道。
他的眼神極為深邃,彷彿經歷了無數無數的凡塵歲月,但是那些歲月的滄桑並沒有在他面容與身軀上留下應有的哀霜與老腐,反而依然保持著他同樣英俊而又年輕的模樣。
「師父。」少年彎腰,恭敬地對來者叫喚道。
男子只是微微頷首,穿過少年的身旁,非常自然地坐在了溪水邊。
他也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只是抬起自己的左手,在他左邊的草坪上拍了拍。
少年自然懂得他的意思,所以也並沒有在意他們之間的身份地位,也是坐在了其的身旁。
「這是今年的桃花醉。」男子將右手中托著的酒罈遞給了身旁的少年,後者也馬上接過。
「謝謝師父。」此時少年的臉上,那欣喜之色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的。
少年手中的,便是他的師父,其身旁的這位男子親手挑一些精美的桃花瓣,后將之以用一些特別的製作秘方,將一壺並本不是特別香醇的白酒在灌入此秘方后,釀製成色香味俱全的曠世美酒。
醉入桃花夢,
夢落緋花鄉,
醒后不知覺,
已陷桃花醉。
桃花醉,這是師父取的名字。
而這「桃花醉」,師父他老人家一年也就只有釀那麼幾小罐,根本不夠少年的胃口。那般人間美味,真是讓少年嘴饞了許久。
少年已經耐不住性子,剝開了壇蓋兒,那一霎那,濃郁到極點的酒香撲面而來,即使還未品嘗,少年也已經面部朝紅。
男子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從衣袖中抽出了兩個酒杯,遞給了少年。
雖然很心急,但是少年仍然是有條不紊,不急不躁地將兩個酒杯都注入七分,將其中一杯遞給男子。
少年端起自己的酒杯,剛欲一涌而盡之時,突然想起了什麼。
只見他的雙眸精光一閃,潔白的額頭間,一道奇異的紋路帶著青光一閃而逝,速度太快,讓人極難捕捉。
也在這時,一條大概有三寸長的小蛇突兀出現,盤屈在少年的肩頭,顯得格外親切,乖巧。
小蛇通體青色,身上的鱗片稜角分明,雖不密集卻堅硬無比。不知為何,它「小巧玲瓏」的身軀也有一種霸道的感覺,隱隱中有一條青色流光在它的體表面來迴流動著。
少年笑著用手指點了點青蛇頭顱上那對獨特的小菱角,道:「看來你這個小傢伙早就察覺到了這美酒,你這屈服討好的模樣也只有在美食的面前才會有所表露。」
小蛇聽得懂人話,它吐了吐蛇信,那俏皮的模樣徹底打破了原本乖巧。
不過此時,小蛇沒有再將自己寶貴的時間停留在少年身上,而是「虎視眈眈」地盯著那壺酒罐。
那從酒罐中散發出來的香氣,已經有點讓小蛇「欲罷不能」了,不過它似乎在忌憚著什麼,並沒有一頭裝入酒罐之中,享受美酒。
少年一笑,他知道小蛇在忌憚著自己身旁的師父,卻一直不知曉其中的原因。
他端起另一個酒杯,舉停在自己肩頭上的小蛇前,笑著道:「吶吶,給你給你,不過你的酒量實在太小,僅此一杯。」
聞言,小蛇不滿地瞪了少年一眼,不過實在忍不住那酒杯中美酒的誘惑,騰身而出,將頭栽入酒杯之中。
沒過多久,酒杯中的酒頃刻見底,而享受了整杯曠世美酒後的小蛇已經有些不能自己,那搖搖欲墜的模樣,似乎正如少年之前所說,已經入醉。
「回來吧。」少年寵溺一笑,額間奇異紋路再次閃爍,小蛇也隨之消失不見。
看著二人這般親密無間,一旁的三者一頓后則轉然既逝。
「你……不怪這個小傢伙?」師父面無表情地問道。
少年又重新倒了一整杯美酒,舉起酒杯搖了搖,旋即笑著道:「沒有什麼怪不怪的,用一點微薄的魂力換來它陪伴我三年的時光,我很知足。」
微薄嗎?師父一笑而過。
眼前的少年有著驚才絕艷的天賦,聰慧絕倫,悟性極高。先天滿魂力的他,本該在這個年齡應該別有一番成績,可是他並沒有。
這一切都從他吸收第一魂環后開始。
按常理來說,除非通過傳靈術進行魂師與魂環之間的契約吸收,是絕對不會出現從魂環中誕生魂靈的存在,而偏偏,少年沒有進行任何傳靈術而吸收了第一魂環后,那條小蛇便自然產生了。
這本是件奇異的事情,而最為詫異的,便是這條小蛇在少年每次冥想修鍊之時都會吸收其辛苦修鍊出來的魂力,將這些來之不易的魂力都毫不客氣地「吞」了下去。
雖然每次量並不多,但日月積累,已經將其從原本處在頂峰天才的神壇上給拉了下來。
而即使這樣,少年依然沒有任何責怪小蛇的意思,反而格外寵溺之。
沒有人願意將自己辛苦修鍊出來的魂力白白送給了外人,少年也不例外。可這就是偏偏抵不過朝夕共處而產生的感情,然則最為重情感的少年,早已接受了小蛇的存在,也漸漸在相處陪伴中,甚至將其視為至親。
而且少年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小蛇一開始就給他的一種十分情切的感覺,那種莫名升起的情感,才是少年一直不排斥它的主要原因。
少年的師父也告訴過他,來日,這條小蛇給他的幫助,絕非是被吸收的這些魂力可比的。
雖然少年一直不明白師父的話,但畢竟這條小蛇當初便是師父贈送給自己的第一魂環,相信對這條小蛇的來歷,師父一定是清楚的。
可整整三年多都過去了,小蛇除了依然每日每夜地吸收其修鍊出來的魂力,並沒有給他任何的幫助,所以漸漸的,少年也慢慢地不記懷師父曾說的這些話。
現在的小蛇,少年對它只有友情,甚至是親情。朝夕相處,本就會勝過一切。
他姓翼,名麒麟。
他是這片大陸上最古老的四大古族之一聖獸族勢力下萬獸門的少門主。
他的出生,還是武魂覺醒那天發生的奇景,都為「翼麒麟」這個名字對外界來說,渲染了一種傳奇色彩。
那萬獸朝拜,龍鳳同鳴,眾民血脈沸騰的畫面,一直都記憶在當初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頭上。
就連鎮守聖獸族的那位老怪物都給吸引了過來,眼中那複雜而又狂喜之色更是讓他人想入非非。
翼麒麟的出現,似乎是打破了些什麼東西,卻又讓人說不透。
他的武魂也極為奇特,是有著劃分四方天地的輪盤,一輪劃分著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區域的輪盤。
而在這輪盤上的四個方位區域上都刻畫著各異的紋路,而在這些古樸的紋路之中,最為引目的便是其中的四頭奇觀異獸。
只可惜輪盤顏色黯淡無光,根本無法看清這四頭異獸的真面目,但那古老而又沉重的輪盤中,隱隱中蘊含著無窮的血脈之力,一直牽調著翼麒麟體內的血脈,使其的血脈日益純粹。
而這些也都是隱晦之物,平常的他與同門弟子別無差異,除了先天滿魂力的起點高,根本顯現不出他的特別之處。唯一的特異,還是負面的。
直到他七歲之前,也就是覺醒武魂后的一年內,他一直都無法吸收魂環,絕大部分的魂環都被他的武魂和血脈所抗拒,那些好不容易可以被其接受的魂環,卻因為太弱小,所以沒到吸收成功,就已經潰散了。
而能被他血脈所接受的魂環也只有那些血脈之力站在頂端的魂獸上攝取了,只可惜擁有這樣頂級的血脈之力的魂獸,也早已突破了更高級別的修為,根本不是翼麒麟所能承受吸收的。
所以在這一年裡,翼麒麟嘗試了無數的魂環,可無一不是以失敗告終,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修鍊,雖然魂力沒有增長,但是那位兩萬年前的那位大師早已證實,在其獲得下一個魂環時,這些一直儲存在自己體內的魂力也會一同爆發,從而提升魂力。
後來,在他七歲的那一年,一位男子出現了,他告訴翼麒麟他能找到適合其的第一魂環,並且可以教導翼麒麟修鍊。
當時翼麒麟還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那位聖獸族的老怪物都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這位俊朗的男子竟敢誇下海口。
後來,那位男子真的帶著他尋到適合的魂環,解決了困擾了翼麒麟一年的問題,並且給他帶來了新的夥伴,便是這條青色小蛇。
麒麟很直接,他對起名字這種事都是由心而發,便給小蛇起名為「小青蛇」,就只是因為它是一條青色的小蛇……
後來那位男子不知如何說服了老怪物,也告知了自己家人,攜帶自己來到了這片「世外桃源」,開始了比先前艱辛百倍的修行。
久而久之,翼麒麟自然拜男子為師,不僅是因為他幫助自己解決了難題,更是這幾年了傾力的教導,讓翼麒麟莫莫承認了這位師父。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對於非常之重感情的翼麒麟來說,這位男子如同他的第二個父親,教導他的不僅是修行之事,也有為人處世的道理,這才是翼麒麟真正心愿拜其為師的原因。
對於一出生便沒有父親的翼麒麟來說,他從這位男子身上感受到似乎年幼時那份缺少的感情。
然則這份感情雖不似真正的父愛,卻何嘗不勝過其呢?
而這位男子,便是眼前送來「桃花醉」的白衣男子,翼麒麟一生都尊敬的人。
他正是翼麒麟的師父。
其為東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