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如意郎君

  「凌遲處死!」

  李世民臉色鐵青,就這四個字。

  那可是一家六口,其中兩個還是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兒。

  若不是那年輕人想到了燒豬證死因之法,此案很有可能會成為大唐開國以來最慘的冤案。

  他對李泰道:「說起來,那年輕人對你有恩,你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

  李泰連忙道:「孩兒一定找到他。」

  現如今太子背後有高人指點,而且那高人極有可能就隱藏在如意酒樓之中。

  他也需要這樣的奇才相助呀!

  父皇特意讓他去找,明顯不只是為了讓他報恩那麼簡單。

  他要是連這層意思都領悟不了,那也不用爭太子之位了。

  程咬金略微猶豫了一下道:「其實後來據裴大人所說,在臣和閻大人離開后,他和那年輕人之間還發生了一件『趣事』。」

  李世民抿了一口茶道:「說來聽聽。」

  程咬金強忍著笑容道:「因他一句『空腹莫喝茶』,裴大人在我們離開后,也不得不離開了……」

  說完,他向閻立本遞臉色,想讓閻立本說細節。

  閻立本是個老實人,就當什麼都沒有看見。

  無奈,程咬金只得把裴明禮喝茶喝得去如廁的事說了一下。

  沒錯,當日那茶館里的老禮正是裴明禮。

  他一直惦記著的乘龍快婿就站在他面前,他都沒有認出來……

  「還有這事?」

  李世民仰天大笑道:「那年輕人倒是很有意思。你若是找到他,務必要將他帶到宮裡來,讓朕見見。」

  李泰忙不迭應和:「喏!」

  李世民擺了擺手道:「你們三先下去吧,朕和諸位大人還有事商議。」

  「兒臣告退!」

  李承乾、李泰和李恪明顯都有話想說,但最終都沒說。

  而長孫無忌、程咬金、房玄齡等人和李世民議事的時候,也是這麼個狀態。

  李世民又豈會看不出來?

  但他就是裝糊塗,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就是不去開這個口。

  等到他們都離開后,他對公公道:「去把麗質喊來,那丫頭最近天天往外跑,都不來給朕請安了。」

  公公領命而去。

  沒過多久,李麗質笑盈盈地走到他面前:「父皇,孩兒給父皇請安了!」

  李世民瞪了她一眼:「你還記得我這個父皇?」

  李麗質嘟著嘴往他面前湊了湊:「父皇,這不是酒樓最近太忙了嘛。」

  「是啊,都快從長安第一酒樓忙成大唐第一酒樓了,你可真給父皇漲臉!」

  把她拉到身旁坐下后,李世民開始直奔主題了:「你還打算瞞父皇到什麼時候啊?」

  「瞞?」

  李麗質低著頭,手指點手指道:「我沒瞞父皇什麼啊!」

  李世民笑道:「也是,是父皇沒主動問,你這也算不得瞞。現在父皇問了,你是不是該老實交代了?」

  「啊?交代什麼?」

  「你這個小機靈鬼和朕打啞謎是不是?你們真以為朕身處深宮之中,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那如意酒樓的新菜在百姓眼裡都賽過朕的御膳了,豆腐攤擺的到處都是,九首殘詩更是讓你四哥顏面掃地,國子監名聲盡毀。」

  「還有,現在坊間有傳言說是你大哥在給如意酒樓撐腰,你大哥近來長進那麼多,想必也是得到了那位高人指點吧?」

  他太了解幾個兒子了。

  若不是心中有鬼,李承乾今天必然會在他面前,提及那傳遍長安的九首殘詩,折辱李泰。

  李恪搞不好會隱晦說出李承乾和如意酒樓關係匪淺。

  李泰很有可能給如意酒樓安個罪名。

  他們最終都選擇不提此事,分明是在觀望,是在揣著明白當糊塗。

  對於李承乾而言,這樣若無其事地裝下去,利益最大。

  程咬金、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人都是老狐狸。

  見諸王不提,他們自然也不願蹚這趟渾水。

  但高人已現身,而且就隱藏在女兒的酒樓之中,他身為父親,又是大唐之主,不可能充耳不聞或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紙是包不住火的。

  更別說如意酒樓鬧出那麼大動靜了。

  李麗質也沒打算隱瞞。

  她腦海中浮現著鄭文修的樣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中也好像有星星在閃耀,像極了向父母介紹自己如意郎君的樣子:「他……他叫鄭文修。」

  李世民歪頭看向她:「就這?」

  李麗質臉掛笑容道:「他剛到長安就在如意酒樓吃霸王餐,被我給抓了個正著,我讓巡使把他給抓了后,他竟然在被押送的途中救了太子哥哥一命……」

  回想往事種種,李麗質這才意識到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他們已經一起經歷了那麼多。

  她情不自禁地說著鄭文修的各種高光時刻,說到精彩處,還激動地去拽李世民的龍袍……

  李世民剛開始聽的時候,臉上還有笑容。

  聽到最後,他臉若冰山,活像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被人給拐跑了一樣……

  李麗質看到他這表情,有些害怕:「父皇,麗質這是說錯什麼了嗎?」

  李世民快速調整了一下:「聽你這麼說,那姓鄭的小子確實是個高人啊,朕要親自去會一會他了。」

  李麗質連忙道:「你不會為難他吧?」

  李世民摸著她的頭大笑:「如此大才,朕愛惜還來不及呢,又怎會為難?你暫時不要和你大哥說朕過問了此事。」

  「還有,你不是說你大哥派人去查此人了嗎?查得怎麼樣了?」

  「還沒有結果。」

  李麗質搖了搖頭,隨後篤定道:「不過他是個正人君子,肯定不是什麼居心叵測的壞人。」

  李世民當即反問:「你怎知他是正人君子?」

  李麗質支吾道:「就是……唉,反正從他的言行舉止之中能夠看出來。」

  總不能把昨晚的事告訴他吧?

  不然他估計再也不會讓她出宮了。

  眼見寶貝女兒明顯對鄭文修動心了,李世民長吁短嘆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太小了,尚不知人心險惡。罷了,還是由朕親自去會一會他吧。今天你就老實待在宮中,哪裡也不準去。」

  李麗質苦笑:「我又不會給他通風報信……」

  「你該去陪陪你母后了!」

  李世民拍了拍她的後腦勺,站起身向公公使了個臉色。

  公公立即去安排。

  ……

  傍晚時分,鄭文修推開門道:「這一覺睡得太舒服了!」

  裴如意拿著五塊金餅走到他面前道:「你可算起床了。有顧客拿出這麼多金餅,讓我們給他做菜,我們都沒本事拿!」

  鄭文修將五塊金餅拿到手裡掂了掂道:「分量十足,闊氣啊!他想吃什麼菜?」

  裴如意眉頭緊鎖道:「他不沾酸、甘、苦、辛、咸五味,不食葷素,不喜水和冰,你說這不是故意刁難我們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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