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勝一局

  餘震站了起來，便見她的衣裙下慢慢沁出了血色。

  他臉色猛地大變：「去請府醫！去請府醫！」

  然而，余清卻站了起來，道：「父親，今日周府醫告假了，還是請大夫吧。紅菱，快去請最近的大夫。」

  周府醫若不是被那毒婦收買了，那麝香是怎麼進府的？

  紅菱很快將大夫請了進來。

  好半響后，餘震和大夫才從麗姨娘的院子裡頭出來。

  余清遙急忙上前，看向了餘震，道：「爹，麗姨娘怎麼了？」

  餘震緊緊蹙著眉頭，眸中閃過了一抹痛色，咬牙道：「小產了。」

  他子嗣艱難，生了嫡女，先夫人是難產而死，納了好幾房的妾室，只得兩個庶女。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聽信旁人的建議，娶了鄉野出身的林萍兒，便是看中了她干慣了活，身體硬朗，想要再添一兒半女的。

  「小產了？怎會小產？」余清遙震驚道。

  恰好此時，那大夫也走了出來，他恭敬道：「回大小姐的話，麗姨娘是染了麝香才導致小產的。」

  「麝香？」余清遙驚得後退了一步，「府上怎麼會有麝香？」

  餘震臉色陰沉，當即命人去搜查。

  不多時，廚房裡頭的香料，各姨娘被子裡頭的香包，以及余清遙娘親封存在庫房裡頭的嫁妝，都查出了麝香。

  幾個新進府的嫲嫲和丫鬟在逼問下很快將林萍兒供了出來。

  餘震驚怒無比，一巴掌扇在了林萍兒的臉上。

  「毒婦！你竟敢如此行事！」餘震怒火衝天。

  林萍兒直接被打蒙了。

  麝香的確是她放的，她也知道麝香會導致小產和不孕，但是她放的時候，為了防止為查出，已經令府醫借著請平安脈的當口徹查了府上所有的女眷。

  那麗姨娘怎麼會有孕？不可能的！

  「老爺，妾身冤枉啊！」林萍兒披頭散髮跪在地上，哭著道，「廚房的香料是眾人都要入口的，妾身這才進府，也盼著為老爺生下一兒半女啊，我怎麼可能自斷死路？定然是有人栽·贓妾室的！而且，幾日前我才讓周府醫為所有姨娘請了平安脈，麗姨娘根本就沒有懷上，何來小產一說？老爺明鑒啊！」

  那麗姨娘根本就沒有孕，怎麼會小產？怎麼會!

  餘震生平最恨后宅女人拿子嗣來做文章。

  他面若寒霜，正要說話，那診治的大夫卻鬍子一翹，怒道：「這位夫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老夫行醫數十載，乃是三代家傳的世家，整個京都也是叫得出名的！裡頭那位麗姨娘，的的確確是小產了！可能是月份前，府上庸醫並沒診出而已!」

  大夫頓了頓，一把將跪在地上的林萍兒的手臂拉出，診脈片刻，怒道：「我不僅能診斷出這位麗姨娘是因為吸入麝香而小產，還能診出這位夫人寒毒入體，不能生孕！」

  這話一出，余清遙自然是接著話頭就怒斥林萍兒：「好啊，你好毒的心腸！你自己不能生孕，就在廚房的香料裡頭下麝香！你是要斷了我父親的香火啊！」

  林萍兒始料未及這火竟然如此毫無徵兆地燒到了自己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