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說完走去了頂層,冷雨聽著腳步聲一點一點縮小,自己也鬆了一口氣。冥王在這時冷雨神經一度緊繃,生怕說錯什麼,惹冥王不高興。
即使自己再小心翼翼,還是觸碰到了雷區。當時的她渾身發抖。冥王在她心中鍍上層膜,也抑制不了她的內心。
冥王走到頂層,看著眼前冷冰冰的軀體。如果是之前,他們一定會窩蜂的跑到自己面前行禮,行完禮便開始鬥嘴,說些無用的話題,有時打情罵哨。
「唉……」
冥王長嘆一聲。冥王懷念起當年的生活……
[就讓魂靈分身代替我吧。]
「駐紮各處。」
冥王說完,八人飛入各處,他們不吃不喝,無聲無息的守護這裡。冥王的事情也做完了,空中飛舞的魔氣也爭先恐後的回歸冥王體內。
冥王轉身走了下去,走到冷雨身邊,看見木桌上食物吃的差不多,一些食物殘留還在盤子上。冷雨嘴上還有些油漬。
冥王從手中化出一白色手帕,放在冷雨眼前。冷雨看了一眼,猶豫的拿下這手帕,在嘴上擦了擦。
「走。」
冥走向樓梯,冷雨站起,挪開椅子,椅子發出吱吱的響聲,冷雨赤腳緊隨其後。一陣風從冷雨背後刮過,吹動了她的法袍,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隨後,二樓空中的魔氣避開冷雨,從冥王靈衣下歸入體內。
冷雨不知道為什麼出門要上樓,但也不敢問。
冷雨邊走,邊看著這座殿堂里的景色,這裡的景色與冥王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感覺這裡與冥王不匹配。
冷雨看著第三層的景色,一片昏暗,裡面有著幾面破舊的鏡子,空中的魔氣也歸入冥王體內。
冷雨發出感想:這裡,真是他自己建的嗎?
到第四層時冥王停下腳步,走去。第四層很是空曠,在兩旁有著紅布掩蓋著其中的東西。冷雨清楚感受到這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眼前是一個陽台,血紅的月光灑在地上,冥王走到陽台上,手扶著扶手,頭髮隨風飄起。
冥王向後看向冷雨,眼角邊流出淡淡黑氣,在純黑的眼睛中有一雙血紅的眼眸,那眼眸看著冷雨自己。
冷雨顫抖的心中變得暖暖的,冷雨小步跑了過去,在跑的途中,她腳下出現「黑靈」,「黑靈」從腳上蔓延,為她織成靈衣。
冷雨看著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腳步放慢下來,走到冥王身邊。冥王回過頭望著這輪紅月,眼中充滿惆悵。
冷雨朝著冥王的視線看去。
「想家了嗎?」
「也許吧,我不知道,我……我也在家裡,我為什麼要想呢?真是可笑。」
這裡「我也在家裡」指的是魂靈分身。這裡的冥王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想起冥界,明明「自己」就在冥界……
本惆悵的冥王又變得嚴肅起來。冥王腳下離開地面,漂浮在空中。
冥王飛到空中,看著冷雨,冷雨與冥王對視著。冥王手中出現黑焰,黑焰呈劍狀,冥王持劍向冷雨衝去。
冷雨愣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把劍插入了自己的胸膛,血在緩緩流出,自己卻毫無知覺。冷雨只是看著旁邊的冥王,冥王鬆開手退後一步。
「放心只是疼一下。」
冷雨不知道冥王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知道自己快死了。
冷雨胸前的黑焰融入她的體內。她的血液由紅色化為黑色,胸前傷口癒合。她感覺背上如灼燒一般疼痛。
冷雨眼睛緊閉,蹲著身體捲起,臉上五官像扭成一團,發出痛苦的聲音:「啊!!!」
冷雨背上的肉體撕裂,在肉體中長出一對黑色的羽翼。黑翼並沒有將靈衣撕破,靈衣自動避開黑翼,黑翼在冷雨的背上展開,看似厚重的黑翼,其實在冷雨身上並沒有重量,很輕盈。
「呼呼……」
一陣裂痛之後,冷雨感到沒有過的輕鬆,她站起看著背後的黑翼,扇了扇黑翼,一股風從背後傳來。
她將背後的黑翼放到眼前,用手摸著這新生的,柔順的黑羽,她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身體。這副羽翼屬於自己。
冷雨不知道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她曾望著天空的鳥兒,羨慕它有一雙羽翼能在天空中自由的飛翔,她想飛出她生活的地方,她不喜歡那裡,那裡沒有家的溫度,而且不知何時就被抓走,當做物品賣出去。天空屬於鳥兒,那哪裡又屬於自己呢?自己的歸宿到底在哪裡?
現如今,自己擁有了一對翅膀,卻又飛不出這牢籠,這就是自己的命嗎?
冷雨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冷雨只想要一個溫暖的家……
冥王揪下冷雨黑翼上的一朵羽毛,低著頭,目光無神,心灰意冷的冷雨感受到疼痛:「啊!」
冥王讀取了冷雨的內心說:「等你陪我做完事我給你一個溫暖的家。」
冷雨回頭驚恐的看了一眼冥王,又縮起黑翼,自己蹲下抱著腿,黑翼張開包圍著自己身體,眼睛通過陽台扶手之間的縫隙看著下面被冥王毀滅的山體。
「我是個孤兒,沒有家。」
「我可以給你家。」
「真的?」
冷雨豪不相信冥王的話,自己連自己的家人都沒見過,怎麼可能有家呢?
「真的,我不騙你,萬物輪迴由我掌管,我給你轉生。但是我必須回去,只有回去我才可以。」
「聽不懂。」
現在的冷雨與冥王對起話來,彷彿沒有了之前的隔絕。
冥王伸出手心中出現吸力,將冷雨的靈魂吸出。
冷雨漂浮在空中,看見下面的自己,又回頭看著冥王。突然一扇門出現在自己面前,熟悉的吸力又從前方而來。這股吸力與冥王手中的相同。
冥王身後出現兩把黑焰所化的刀斬斷這扇門,冷雨漂浮在空中沒搞懂眼前的情況。
「這是你的靈魂,下面的只不過是個軀體,現在是一副空殼,人死後靈魂便會從身體中分出,然後由剛才那扇門進行輪迴。輪迴之後你將會失去記憶,用另一種身體、另一種方式生存。」
「你管理那扇門嗎?」
「不,這裡不屬於我,這裡不是我的世界,我無法掌管。」
冷雨又被冥王送回自己的身體。
「說了一堆沒用的,走吧。」
冷雨張開雙翼,煽動翅膀緩緩飛起。這對黑翼不會消耗太多體力,比走路還要輕鬆不少倍。
這雙黑翼根部是由原神仙氣化成,翼骨、羽毛都是由魔氣所化。仙氣源源不斷給冷雨提供體力,冷雨即使消耗再多體力也不會累。
冥王停留在半空,冷雨揮動雙翼飛到冥王身邊。在魔氣進入冷雨體內時,已經讓冷雨的潛意識學會了飛行,所以冷雨並沒有出現亂舞和不適的情況。
「我們去哪?」
「先去你家吧,我也沒什麼放心,之後請你做嚮導。」
「不敢當,不敢當!」
明王斜眼看向冷雨:「嗯!?」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請』這個字不敢當。」
「沒事。」
冥王與冷雨飛出化潭山,化潭山外已經是黃昏。冷雨上手翅膀也是有些激動,想在天地之間飛舞,但冥王在這,自己不敢。自己只能乖乖跟在冥王身邊。
「跟我講講這個國家吧。」
「嗯…我在的地方偏僻,沒有食物,沒有衣服,不餓死就算是好的了,那裡有個奶奶對我和我妹妹很好,有什麼吃的都給我們……」
說到這冷雨鼻子有些酸,淚水模糊了視線。
「貴族欺壓我們,不定時會抓走很多人。奶奶老了,沒有被抓走,當他們來的時候奶奶就把我們藏起來。這次我出來只是想找些食物,但是被貴族發現了……抱歉,我說上我自己了。」
「沒關係,你繼續,到你的家還有些距離。」
此時的兩人正在空中飛往冷雨住的村莊。
「這裡的貴族買賣人口,人在那裡就是奴隸,沒有人權……」
「不用說了,我大概了解了……」
[也是,我問一個小孩幹嘛?她自己還沒弄明白。]
「你想滅了這個國家嗎?」
冷雨吃驚的看著冥王:「想。」
「好,就這麼決定了。」
轉眼,冷雨與冥王已經到了村莊上方。底下所有人望著天空,看著兩人,眼中彷彿都得到了救贖。
下面的人個個衣著破爛、骨瘦如柴,身邊是用草做的小茅屋,僅供自己居住。
在下面人群中不知哪個人說了句:「是清月冥神!清月冥神來拯救我們了!」
這一聲帶動了很多人的歡呼。
冷雨說的奶奶也半信半疑的從茅草屋中緩慢走出,看向天空,往後挪了挪身後的小女孩,讓她躲在裡面。
奶奶看見冥王旁邊的冷雨,不敢相信。
「冷雨?」
……
那人的一聲也驚動了這裡的貴族。他們拿著兵器出來鎮壓。當他們抬頭看見冥王那雙血眼時,立刻癱倒在地,眼神透露著絕望。
聽見清月冥神這個詞冥王臉色有些變化,內心有一口氣上不來。
「那個……您別生氣,他們把你誤認了。」
現在冷雨最怕的是冥王把他們也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