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了一個秘密。」不知過了多久,只見葉天突然停手,向著那道射出紅線的燭火望去。
「我也發現了,你看出了多少道?」紫馨微微一笑,反問道。
「九十九道。」
「九十九道。」兩人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
「好,看來沒錯。」葉天從鈉戒中掏出玉簡,將燭火的搖曳規律記錄了下來,隨即閉上雙眼,開始研究起來,紫馨也緊隨其後,生怕自己有絲毫的落下。
時間慢慢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葉天兩人緊閉的雙眼幾乎同時睜開,兩人對視一笑,點了點頭。
「你來我來?」葉天突然問道。
「我來吧,你比較細心,幫我糾正。」紫馨莞爾一笑,站起身,隨即右手猛然向著那道燭火抓去,頓時,那道燭火彷彿有了靈性一樣,時而左右,時而上下的劇烈搖動起來,紫馨彷彿已經熟記燭火的變幻,幾乎與其同時搖晃起來。
整整三息過去,紫馨右手的晃動已然超過了一定頻率,開始出現了無數分身,隨著一道道殘影的出現,紫馨俏臉早已大汗淋漓。
葉天緊緊盯著燭火的搖動,心裡也是懸著一塊巨石。
到了十息,紫馨驀然收回玉手,頓時,一道紅光緊隨而來,不過在其玉手的晃動中,那道紅線越來越弱,最後徹底消失。
「辛苦了。」葉天趕忙上前,扶住已經有些疲憊的紫馨,安慰道。
「如何?」紫馨此時就像一個孩子,巧笑嫣然。
「很厲害」葉天目光閃動,瞄了一眼歸於平靜,已然看不出端倪的燭火,微笑著點了點頭。
為防意外,葉天還是撿起石子,再三確認后,才踏入第二個石板之中,隨即用上一個方法,繼續觀察學習起來。
如果說,第一處的禁制只是皮毛,那第二個禁制可謂是整整一隻牛啊,看著幾乎已經凌亂在一起的紅線,葉天一時間有些頭皮發麻,不過,還是靜下心,照葫蘆畫瓢,開始觀察起來。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少日,這個禁制大殿彷彿被人特意安排一樣,禁制難度成倍的增長,終於,紫馨在第九處石板上停了下來,反觀葉天,雖說面容有些憔悴,但眼神卻是越來越明亮。
「我認輸了,話說你真是個怪物,雖說修為不高,但這神識力真是強悍。之後就全靠你了,葉美人!」紫馨輕輕揉著已經疲憊不堪的眼睛,盤膝而坐,開始修鍊起來。
葉天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開始觀察那幾乎肉眼難以辨別的紅線,雖說由一開始煩躁,頻頻出錯導致了無數的從頭再來,但隨著對禁制慢慢的深入,由淺及深,此時的他彷彿被帶入了一個神奇的世界之中,越研究就越感興趣,在這之前,他也從來沒想過,如果掌握了禁制,那麼將會擁有了一種多麼可怕的力量。
自此之後,葉天開始廢寢忘食的觀察研究起來,絲毫沒有感覺到疲憊,而此時的他,也像開了掛一樣,越來越快的破除禁制,看的紫馨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兩人終於通過了大殿,來到了一座門前。
在葉天破除完最後一個禁制的時候,大殿兩旁的燭火紛紛飛起,一張從天而降的紙張伴隨著彌音,緩緩燃燒起來。
「這七十二古禁,乃老夫窮盡一生所創,自此之後,再無習法,望有緣人好好利用,多加延伸。」話音隨著紙張的殆盡漸漸消失,大殿兩旁的燭火恢復了正常。
「七十二古禁,怎麼會這樣。」葉天聽著腦海中遺留的彌音,又望了望一旁三十六盞燭火,隨即又數了數地上的三十六塊石板,思索道「難道死洞還存在著三十六種禁制?如果是這樣,那死洞還真值得走一走。」
「不過為今之計,還是先從這生洞出去再說。」葉天將之前那三十六道古禁深深刻在心裡,隨後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打開了面前的大門
隨著光芒的漸漸淡去,此時葉天二人所在的環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此地變成了人潮湧動的街道,人們摩肩接踵,聲鳴鼎沸,一派祥和熱鬧之景,葉天兩人來到一所茶樓,叫了一壺熱茶,暗自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就在這時,只見人群中湧現出了一位老太太,左手拄著拐棍,右手拿著一件破衣,沿街叫喊著:
「老身的兒子有救了,老身的兒子有救了。」
只見老者每碰到一個人就說一句,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老身昨晚夢到神仙了,他說會下凡來幫我兒沉冤得雪,我的兒子終於有救了。」
在葉天兩人的目光中,那位老者漸漸地消失在了巷口。
「唉,老王婆真是可憐,老伴死的早,如今兒子也被抓進了縣衙,看來好人都不長命。」只見茶樓的小二替葉天兩人斟好茶,嘆了一口氣。
「不知她兒子犯了什麼罪?」葉天輕聲的問道。
小二左看看,右看看,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兩位客官新來的吧,我勸你們別多管閑事了,吳員外家大業大,這個年頭,有理沒錢莫進衙門。」說完便一揮抹布,向後堂走去。
「你怎麼看。」紫馨低頭喝了一口茶,輕聲說道。
「我是個愛管閑事的人,既然遇到了,就要看一看,別留遺憾。」葉天望著紫馨,嘴角傾斜,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個地方還挺神奇,五感俱在,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真以為來到了街巷。」
紫馨則是瞥了一眼葉天,沒有說話,繼續低頭喝茶。
「看來這就是那位老王婆的家了。」葉天經過詢問,來到了一座破舊的柵欄前。
開門的是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粗衣爛衫,卻絲毫遮掩不住傾城的容貌。
「你們找誰?」只聽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不禁使人聯想翩翩。
「我們找老王……」還未等紫馨說完,葉天就拉住了她,雙手握拳,輕聲道「小生姓葉,前來看望王奶奶,還請姑娘通融一下。」
「是誰呀,翠兒。」院內蒼老彌音傳來,之前在街上叫喊的老王婆逐漸映入眾人視線。
「奶奶,他們說姓葉,來……」
「你說什麼,姓葉?」老王婆先是一愣,隨即快步走到門前,打開柵欄,猶豫了片刻后,直接跪了下去:
「青天大老爺,冤枉啊!」
葉天瞬間有些發矇,趕忙去扶老王婆,「王奶奶,您這是幹什麼啊,我可不是什麼青天大老爺,您快起來。」
「老身就算是眼睛瞎了,心也沒瞎啊,您就是老身夢中的那位青天大老爺,求求您救救我兒吧。」老王婆此時異常激動,不顧葉天的把扶,帶著名叫小翠的少女,開始磕起頭來。
葉天兩人幾乎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老王婆停下客套,說起其心目中那件冤案:
「老身姓王,老伴去世得早,育有一兒一女,靠著家裡那點地維持生計,也就在三天前的晚上,我兒竟莫名其妙的被發現趟在死者李氏的家中,被官府當場抓獲,鋃鐺入獄,就這樣,那幫官府的人把我兒屈打成招,眼看三天之後就要秋後問斬,可是我兒冤枉啊,他那晚為了給老身熬湯,一直在廚房,而且平常我兒是連雞都不敢殺,更何況殺人吶,求青天大老爺給老身做主啊!」說完,老王婆便又作勢,打算跪下磕頭,被葉天急忙攔下。
「是呀,我哥哥那麼善良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去殺人吶。」小翠也在一旁抽泣道。
「王奶奶,您再這樣可就折煞小子我嘍,快起來。」
「青天大老爺,屋子裡還有些證物,求您去看看。」小翠雙眼變幻,突然插口轉移話題。
「呃,」老王婆看了一眼小翠,急忙道「屋裡空氣不好,有什麼事還是在外邊談吧。」
葉天也發現有些不對勁,按照禮儀,有客人到家中,肯定要被招待進屋坐的,看老王婆直接將兩人安排在小亭,於情於理都有些蹊蹺。
「好的,姑娘有勞了。」小翠不顧老王婆的阻攔,帶著兩人就往屋子裡走去。
打開屋門,兩口諾大的棺材靜靜地躺在裡面,在棺材的靈位旁,被寫上的兩個名字令葉天二人感受頗深:
王氏之墓
嚴斌之墓
「這是……」
「這兩口棺材,一口是老媽媽為自己的兒子準備的,另一口,是老媽媽為自己準備的,這讓葉天想起了我靈根被廢的那個時候,家母奄奄一息時曾對我說的一句話,她說兒啊,你是娘的心頭肉,不管將來發生什麼,都要替娘好好地活下去。如今此情此景,這位老媽媽是死都不想和自己的心頭肉分開啊。」葉天走進屋,輕輕撫摸著兩口棺材,慢慢的說著,說著,任由兩行清淚劃過臉頰。
就在這時,屋外響起了陣陣叫喊聲。
「開門,快點開門!」
葉天剛忙偷偷拭去眼淚,帶頭走出房門,一眼就瞧見了一個臃腫的達官貴人被簇擁著,來到柵欄門前。
「吳員外,你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小翠大喊道。
「翠兒,別這樣,我來就想問問你,那件事考慮的怎麼樣了,這可是唯一能救你哥哥的辦法哦。」只見吳員外旋轉著自己玉扳指,笑道。
「你別做夢了,老身是不會讓翠兒嫁給你這種人的。」老王婆拿著拐杖,在葉天兩人的攙扶下,指著吳員外,破口大罵「人在做,天在看,你惡貫滿盈,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冥頑不靈的老太婆,我看你能囂張多久。」只見吳員外摩擦著下巴,目光漸漸轉移到紫馨,葉天的身上,不過就在其剛從紫馨的臉上移開時,雙眼一亮,彷彿發現了新大陸,開始淫笑起來。
「好漂亮的小妮子,嘖嘖嘖,這臉蛋,這身材,極品啊。」
看著吳員外近似侵犯的目光,紫馨剛欲運轉靈力,打算教訓一下這個好色之徒,但發現此時的丹田之中早已空空蕩蕩,自己如今成為了一介凡人。
「老太婆,我勸你再好好考慮考慮,你兒子的命可在你的手上。」吳員外說完,意猶未盡的看了紫馨,小翠的一眼,這才被簇擁著,往遠處走去。
「豆子,幫我查查那名紫衣少女的來歷,老子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三天之後,老子一定要得到這兩大美女。」吳員外舔著嘴唇,向身後的家丁吩咐了一聲,笑嘻嘻的揉捏著手,那模樣,彷彿志在必得。
「員外您就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只見從人群中走出一個尖嘴猴腮,兩顆大板牙露在外邊的青年,點頭哈腰的回答道。
「看來,您兒子的冤案,跟這個吳員外,有點關係。」葉天望著漸漸消失的一行人,淡淡的說道。
「老身也不是沒想過,可我兒的罪狀認證物證俱在,如果在與吳員外扯上關係,那就真的無從昭雪了。」老王婆說著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哽咽了起來,葉天剛忙安慰著老王婆,心裡則向著翻案之法。
不知不覺,夜幕悄悄降臨。
「拿著,這是賞給你的。」
「多謝員外,多謝總管。」只見在一處房間,燈火燃起,兩個黑影在秘密交易著。
「員外說了,只要這件事做得好,這只是利息。」
「請員外放心,我老疤子辦事,人人皆知,請員外等我的好消息吧。」
只見燭火熄滅,房屋漸漸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