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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要人

  葉家後山,一道忽明忽暗的茅草屋引人注目。

  「想當年,我跟你龍爺爺尚有一女,名晨兒,我們三個遊歷紅塵,叱吒江湖,好不樂哉,本以為憑藉我們兩個小聖修為,可獨當一面,可誰知千不該,萬不該……」只見老婌從衣櫃中取出一個布滿灰塵的鐵箱,吹掉上面的塵土,聲音有些抽泣:「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居然碰上四大世家之中陳家的人,他見晨兒尚有幾分美色,將晨兒硬生生的給奪了去。」說道這裡,老婌終於忍不住,趴在鐵箱上哽咽了起來。

  「老婆子。」白髮老翁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老婌的肩膀,以示安慰。

  老婌突然抬起頭,雙眼猛然睜大:「老身永遠也忘不了,晨兒,我們的好女兒,因不肯受辱,當場咬舌自盡,我們夫妻二人奮起抵抗,但也無濟於事,也是那時,老身的左腿被他們生生打斷,就在我們修為被廢,即將殞命的時候,出現了一位紅衣紅髮女子,也是她救了我們。」

  老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情緒:「後來我們才知道,她是一位葯尊的關門弟子,在天羅大陸頗有名氣。」說道這裡,老婌肅然起敬「她從陳家救下我們后,為我們二人運功療傷,但修為被廢,連她也束手無策,臨別之時,她送給我們夫妻倆兩枚丹藥,這才讓我們苟延殘喘活了二十多年。」

  「難道這世上就沒有王法了嗎?」水月兒聽著一時有些動情,遞給老婌絹帕。

  「王法,呵呵!」老婌仰天長笑起來「小丫頭,記住!在這個世界從沒有王法可言,有的,只有拳頭,有的只有實力!」

  葉天重重的點了點頭,經過了這麼多事,他很是認同這句話。

  「北東四世宗,一院統西倉,黃泉修羅域,最恐葯閻王。天兒,月兒,好好記住這四句話。」老婌語重心長的說道。

  「天兒,月兒謹記在心。」說起這四句話,不止一次從鳳奶奶嘴裡聽起,在小的時候,也聽母親說過流傳於世的這首兒歌,這是一片名叫天羅大陸的世界,大陸以北由四大世家統治,大陸以東有著四大宗門,大陸以南是有著罪惡之城,黃泉之路之名的修羅域,大陸以西則是有最大書院之稱的西倉院。至於葯閻王,說的是大陸上最為崇高和稀有的一種職業,煉藥師,技術更高一點則尊為醫師,他們,才是大陸上最為可怕的存在,他們本身修為不高,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的號召力,就有如蜂群一般,牽一髮而動全身,畢竟人總會受傷,總有一死,哪一個修鍊者不想與能夠妙手回春,救死扶傷的醫師做朋友,更重要的是,他們還能煉出提升修為,鞏固丹元的靈丹妙藥,因此,每一次大陸上出現新的醫師,都會有絡繹不絕的宗門,世家前去道賀結交。至於稀有,則說的是成為煉藥師的前提異常苛刻,整個天羅大陸煉藥師雖然多一點,但醫師卻屈指可數,所以兒歌中末尾才會唱到「最恐葯閻王。」

  打開鐵箱,一枚方形玉牌安靜的躺在裡面,在玉牌的四角,四大神獸栩栩如生的刻在上面,一個金色的「靈」字彷彿活了一般,給人無限的遐想。

  老婌將玉牌輕輕取出,淡淡道:「本來呢,這枚接引令牌老身是打算修為如若停滯不前,打算自己用的,」撫摸著玉牌上的精緻紋理,無奈搖了搖頭「可靈界的界限卻讓我二人始料不及。」

  接過玉牌,葉天感覺此時的玉牌無比沉重,它不光是一枚通往靈界的玉牌,更是一位風卷殘燭的老人把未來希望給交了出去,只見葉天緩緩跪倒老婌身前,輕聲道「鳳奶奶……」

  「罷了罷了,反正老身恐怕此生報仇無望,不如就成全你吧。」老婌撫摸著葉天的腦袋,輕輕笑著「老身此生一共有兩個女兒,一個是晨兒,另一個就是你的母親,看到你,就彷彿看到了她們,老身不求別的,務必活著回來!」手掌緩緩滑落至肩膀,陡然一捏。

  「奶奶放心,天兒謹記!」

  「你叫老身什麼?」老婌頓時有些失神。

  「奶奶!」

  「哎……」老婌抿著嘴,重重的點了點頭,「好孩子……」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光是水月兒,就連一向淡然的白髮老翁也不禁留下幾行眼淚。

  此夜,四人註定無眠。

  一輪明日緩緩從東方升起。

  王家,議事廳。

  「什麼!城外方圓幾里靑檀草被燒光了?」只見主坐上的一名黃衣壯漢一掌拍碎木桌,氣勢洶洶的喊道「媽的,你們這群廢物,馬上給老子去查!」此人名叫王天霸,青石三大家族之一王家家主。

  「是,是,是!」跪著的黑衣人慌忙的跑出大廳。

  「家主息怒,此事恐怕與葉家脫不了干係,據眼線交代,葉家廢物昨晚一宿沒有歸家!」只見廳堂之下,為首的一位灰衣老者起身,拱手道。

  「原來如此!來人!」王天霸蹭的起身,喊道「隨老夫去葉家要人!」

  水家,議事廳。

  「什麼,小姐一夜未歸?你們這群奴才是幹什麼吃的!」只見主座上,一襲青衣的中年將手中的茶杯摔向眾人,厲聲喊道。此人名叫水千尋,水家家主。

  「那個,是風長老讓我們先行退去的。」幾人小聲怯怯的說道

  「哼!明明是你們的失職,居然還有臉找理由,來人,家法伺候!」水千尋看了一眼缺席的風無行,聽著一道黑影在耳邊私語,頓時眼神一眯。

  「家主贖罪,家主贖罪啊!」幾人被刑部帶離廳堂。

  「來人!」水千尋右手一揮,喊道「隨老夫去葉家要人!」

  與此同時,葉家後山禁地。

  「回家吧,孩子,看看你的父親,去拜個別,這些年來,他,也不容易!」老婌揮了揮手,將兩人送出門去。

  「月兒,我們回家吧。」葉天拉著水月兒的小手,輕聲說道。

  「嗯……」水月兒欲言又止,看著面前這道始終無法忘懷的背影,玉手輕輕緊了緊。

  「相信我,月兒,我一定會成為蓋世強者,到時候一定會讓伯父心服口服的將你嫁給我!」葉天輕輕呢喃著,摸了一下躺在自己懷中的玉牌,望向天空,眼神充滿著鑒定。

  「葉開,把你家那個小廢物給老夫交出來,老夫方圓幾里的靑檀草被毀,肯定是你家那個廢物乾的!」只見王天霸一行人,堵在葉家門前,大罵咧咧。

  「王天霸,你莫要欺人太甚,你家靑檀草被毀,與我葉家何干!」大門大開,葉開率領眾位長老與王天霸一行人對峙開來。

  「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家那個廢物與水家千金昨夜私會峰巒亭,你說這不是那個廢物乾的,難道是老夫乾的?」王天霸指著葉開的鼻子,氣急敗壞的喊道。畢竟方圓幾里的靑檀草被毀,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更何況峰巒亭周圍的靑檀草是王家品質最好的。

  「王天霸,你再口出狂言,修怪老夫一掌拍死你!」就在這時,水家水千尋從空而降,落在王天霸面前,眼神凌厲的對峙著王天霸,結丹後期修為盡開。

  「原來是水家家主,三千柔掌水千尋呀,失敬失敬!」王天霸拱了拱手,以賠剛才的失言之罪。畢竟此時得罪兩大家族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更何況,水家因水月兒的原因,有仙道宗撐腰,著實能夠穩坐青石第一的寶座。

  「哼!」水千尋瞥了一眼王天霸,轉過身淡淡道「葉家主,老夫的來意你應該知道吧!」

  大長老緊忙上前,拱了拱手,笑道:「請水家家主稍等片刻!」說著轉過身,右手一揮,眼睛眨了眨,喊道「快去把那個廢物給找回來!」幾道黑影領命離去。

  「哼,如果一炷香的時間還沒見到我的月兒,修怪老夫無理,暗部何在!」水千尋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扔向空中,頓時幾十道黑影出現在了葉家的周圍,將整個葉家團團圍住。

  「請水家主息怒!」大長老趕忙拱手作揖,葉家自從青雲寨的那次劫鏢之中,隨時慘重,如今內憂外患,早已不是曾經那個蒸蒸日上的葉家,更何況水家後面還有一個仙道宗,那可是跺跺腳就能隨意滅掉一個國家的強大存在,無故給葉家樹立了這麼強大的敵人存在,大長老此時已將葉天恨到了極限。

  葉天將水月兒安全的送回家,這才步履悠閑的往家趕去,全然不知道此時的葉家發生著什麼。

  「小姐,您可回來了!」水月兒剛到閨中,就看到自己的丫鬟翠紅,渾身傷痕的躺在地上。

  水月兒趕忙上前,扶起趟在地上的翠紅,眼睛紅紅的「小紅,對不起,我回來晚了!」說著便剛忙從懷中取出藥膏,擦在翠紅被鞭策過,露出紅紅血印的手臂上。

  「小姐,您快去找風長老,不要管我,家主帶領著整個暗部去了葉家!」翠紅輕輕掙開水月兒,慌忙的說道。

  「什麼!父親他這是要.……」水月兒將藥膏遞到翠紅手上,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的翠紅,匆忙地跑出閨閣。

  「風爺爺,風爺爺,大事不好了!」水月兒發瘋似的跑向風無行的住所,嘴裡大喊著,臉上充滿著焦急。

  「小姐,風長老此時在閉關!」就在這時,一個白面書童擋住了水月兒的去路。

  「怎麼風爺爺這個時候閉關呢,怎麼辦呢,怎麼辦呢!」水月兒左轉轉,右轉轉,雙眼一定,急切道「小智,一會風爺爺醒后,讓他火速前往,呃……」還未等水月兒說完,便被白面書童一下敲暈。

  「對不起,小姐,小智,家主,命令難違!」說著便從身後叫出幾個丫鬟,將水月兒抬入一個密室之中。

  與此同時,葉天在街市上轉了半天,這才緩緩走到葉家門前,當他看到眼前的景色時,不禁暗叫大事不妙,葉家門前聚集這麼多人,估計是要有大事發聲。

  「葉家主,一炷香時辰已到,看來是不打算交出我的女兒了!」水千尋看了一眼即將要燃完的香熏,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

  「水家主,老夫也願祝您一臂之力!」王天霸此時恭敬地笑道。

  「水家家主,您看……」

  「不必多說,在場的各位,既然葉家不肯交出老夫的女兒,那就休怪老夫無理,來人吶,給我.……」水千尋打斷大長老的話語,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凌厲。

  「住手!」就在這時,人群之中的葉天緩緩走了出來。

  「逆子,還不快把水家千金交出來,你難道是想葉家因你滅門嗎?」大長老瞬間憤憤出聲,猙獰的模樣彷彿要將葉天給吃了一般。

  葉天瞥了一眼臉頰憋得通紅的大長老,向著水千尋拱了拱手:「水月兒,已安全歸家,如今就在家中!水族長回家一看便知。」

  「哦?是嗎?水邢,你怎麼看?」水千尋雙手陡然一停,輕輕問道。

  就在這時,從人群之中走出一位黑衣壯年,頭上黑綾上的一把利刃分外惹人注目,這就是水家暗部,水家的真正力量。

  「回稟家主,吾從昨天下午便一直跟隨者小姐,後來小姐與葉家少主私會,吾恐打擾到小姐,便退出了幾里伺機保護,誰知等到晚上的時候,小姐便不見蹤影,還請家主責罰!」

  「哼,等老夫回去再收拾你!」水千尋凌空一掌,瞬間將水邢打成重傷,「來人,給老夫拖回去嚴加看管!」

  「葉天,不知你現在還有何話說?」水千尋雙手背後,淡淡的問道。

  葉天雙眼轉了轉,想一想事因的起末,掃視了一眼不見身影的風無行,瞬間明白了過來,「原來如此,水家家主打得一手好算盤!」

  「小兒休得胡言亂語!」水千尋又是一掌,直接將葉天打出幾米之遠。

  「欲加之罪,」只見葉天顫抖著,微微爬起身,抹掉嘴角的鮮血,仰天長笑「何患無辭!!!」

  「看來葉家今天是不打算交出我的月兒了!」水千尋雙手變換交叉,一躍而起,一股結丹後期大圓滿的氣勢頃刻便瀰漫開來,不光葉家眾人,就連王天霸也著實大吃一驚,想不到整整十年的三族鼎力,將會隨著今日水千尋的突破而從新確立,水家這大腿抱得確實不是一般的粗.……

  「想不到水家家主已臻至元嬰中期,佩服佩服!」王天霸微笑著拱了拱手,眼神之中悄悄閃過一絲陰冷。

  「暗部全體成員。」水千尋瞥了一眼王天霸,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葉家眾人,「月兒,父親這都是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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