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一
緊接著鬼母發出了一聲慘叫,聲音尖銳在腦海中炸裂開來,一瞬間頭痛欲裂,想要伸手去捂住耳朵。
鬼母在我的後方,看不見發生了什麼,但是聽聲音知道鬼母受了傷,並且還在不停的躲避著什麼。
突然間一道黑影從我的眼前劃過,是柄木簪,同我手中的棍子一樣,同是至陽的金剛菩提木。我明白,消失的燕萏兒來了。
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讓我霎時間感覺到了希望和安全。
「是誰要挖掉秦寶兒的眼睛啊,需不需要人幫忙呀,你別躲呀,這麼好的皮子,我一不小心划花了多可惜呀。」
突然有種好久不見甚是想念的感覺,燕萏兒的聲音挺久了,自然而然地就有了癮,所偶一再次聽到神經都為之興奮。
好想大聲呼喊:「燕萏兒,快幫我們恢復行動啊,快點打倒鬼母,快點離開這個血腥的地方。」
可是我腦海里的聲音,並沒有辦法傳播出去,只能等待。只是這個時候的等待頗有種度時如年的感覺,神經也因為希望的出現開始再次活躍,並因此再度繃緊。
「你再不現身,我就直接吸干這三人了!」鬼母的聲音憤怒而焦灼。
「你就這麼想看看我嘛,不要這麼著急嘛,咱們再耍一會兒嘛。」燕萏兒的語氣戲謔,不急不慌的,聽的我都著急。
「好,那我就先把這渣渣婆娘的頭扭下來,呀啊!」鬼母已然被燕萏兒逼急了。
「抬頭啊,我的美人兒,我在這呢。」這次的聲音並不是直接從腦海中出現,而是從耳朵聽到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緊接著老齊的怒喝聲也在耳邊炸開,我才下意識地回頭去看發生了什麼,老齊揮拳正向著快速後退的鬼母砸去,而鬼母潔白的雙腳,此時竟然沾染上了血污,踩在了在地面上。
我這才發現自己可以行動了,於是趕忙上前抱起還在流淚的秦寶兒,向遠離那血潭的地方退去。
搖了搖秦寶兒,叫了聲她的名字,她才一臉淚水的抬起頭,愣了一會確認是我后,猛地一下緊緊的抱住了我,再次「哇」的一聲哭喊了出來,把剛才的恐懼害怕的情緒宣洩了出來。
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慰道:「沒事了,人都齊了,不要怕啊。」
秦寶兒著實嚇壞了,雙臂緊緊的箍住我的脖子,我不敢掙脫,只能艱難的呼吸,留神看向那面的戰場。
燕萏兒,從光束照下的地方探出半個身子,一手掐著劍訣控制簪子,另一隻手見我看向他后,朝我歡快的揮了揮,我難得的看到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就又轉頭盯向鬼母那邊。
鬼母一直在閃身躲避老齊的拳頭,沒敢出手還擊,因為燕萏兒操縱的木簪一直盤旋在她的周圍,不時從各種角度刺向她,她的肩頭已經留下一個明顯的被貫穿的血洞,殷紅的鮮血不停的往外涌,卻又瞬間被她的皮膚吸干,沒有一滴血灑下。
老齊的拳頭勢大力沉,拳風陣陣,可是始終落不到鬼母身上,她的身法太過詭異靈巧,如同隨風飄蕩一般,總是拳頭將要挨著,人就徑直向後滑去。
老七因為憤怒顧不得節約力氣,一直不停的進攻,倒也一時沒落入劣勢。只是,燕萏兒依然露面,鬼母不像之前的那麼緊張了。
鬼母突然開口了:「你竟然能夠破了明鏡潭的光束,還能夠如此熟練輕巧的御物,你到底是誰!」
燕萏兒明知故問,驚訝道:「你是再問我嗎,美人。問人家問題,還不看著人家的眼睛,好沒教養啊。」
說完手中劍訣一變,簪子猛然加速刺向鬼母的眼睛。只是鬼母雖然慌亂,卻還是堪堪被她扭頭避過。
「哎呦聲音,還挺好聽的啊,這心也挺毒,合我胃口,下來讓娘娘好好疼疼你可好?」鬼母的聲音慢慢的恢復了之前的魅惑。
燕萏兒這次並沒有搭話,而是慢慢凝神,再次變換了劍訣。
老齊揮拳的速度減慢了,已經有汗水隨著身體的擺動而被甩飛了出去,老齊頭埋在了雙臂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只是他依舊機械般地揮舞著拳頭,似乎只有一個念頭,不打中鬼母,不罷休。
望著老齊瘋魔地樣子,我隱隱覺得不對,老齊地性子不是如此地莽撞,不會如此地一味蠻幹。我皺起眉頭,想不出哪裡地問題,再說老齊以前也沒有捨棄過他的大刀去肉搏。
一想到大刀,我想著之前光束照落地血潭,發現老齊的大刀還有秦寶兒地拂塵都已墜入血池中,沸騰的血液並沒又因為鬼母地脫離而停止翻滾,那些血液似乎有自己的意識,它們在努力地去包裹大刀和拂塵,兩樣武器好像克制這血潭裡的東西,血液總是一哄而上包裹之後又立即四散開去,緊接著再繼續哄然而上,它們在消耗兩樣武器。
形勢在悄悄逆轉。
這時突然一個身影從角落裡竄了出來,飛向秦寶兒的後頸,我被秦寶兒抱住,限制了行動,來不及橫棍阻擋,只好抱住秦寶兒轉向一邊。
肩膀猛然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忍不住大喊一聲,秦寶兒被驚嚇的抬起了頭,正好同咬在我肩頭的那隻怪物四目相對。
那怪物再次近距離的秦寶兒,興奮的「咯咯」直叫,而我感受道身體的血液在急速的湧向肩頭,被它吸走。
我急忙奮力大喊一聲:「秦寶兒!」
秦寶兒被我這一生喊叫,震驚了一下,還轉頭看向了我一下,才發現到我的面色已經煞白。她終於反應過來,回了神,大呼一聲,一手瞬間捏住那小怪物的鼻子,一手化掌,拍向它的面門。
小怪物鬼童子仗著頭上有盔甲,硬生生受了秦寶兒這一掌,金屬的轟鳴聲,在我耳邊炸開,耳膜刺痛。
它咬的更緊更狠了,而秦寶兒掛在我脖子上忘了下來,我想要用棍子往回挑,卻夠不到。
秦寶兒見一擊不奏效,又接連拍了四五掌,我只感覺整個肩頭快要被鬼童子借著她的掌力撕掉了,而且血液流失的速度越來越快了,我快要虛脫了。
只好抬起棍子輕輕敲了一下她的後腦勺,虛弱的的喊道:「用我的棍子,棍子啊,棍子啊。。。」
敲她拿一下我沒敢用力,在加上失血過多,力氣更不夠,所以,在我喊道第三聲棍子的時候,她才停下不再瘋狂的拍向鬼童子的臉。
虛弱的我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突然就模糊的聽到一聲慘叫,肩膀上也瞬間輕了下來。在我仰面倒下的瞬間,被秦寶兒雙臂再次緊緊摟住了,她緩緩的將我放到在地上,撕開她自己的裙子,埋頭為我包紮肩膀。
可能是我失血太多,身體麻木了,她的手法輕柔極了,一下一下的小心翼翼的,可是視線模糊,看不清她的神情。
包好之後,她不回頭的從身後緩緩抽出了木棍,然後一言不發地倒提著,走向了老齊和鬼母那邊。
而我將頭轉向一邊的時候發現,鬼童子保持著向後弓張扭曲的姿勢,驚恐的睜裂了眼角,大張著嘴巴,已經沒有了氣息,一個血洞赫然貫穿了天靈蓋和尾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