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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沒了聯繫

  就是有一些老人知道這個銃怎麼製作,看到是他這個將軍模樣的人在詢問,也是不敢多說的,他們唯恐也都在私下猜測這些人打聽這個已經被禁止樂的銃是什麼意思。

  陸晏很疑惑,這個自己都知道的「銃」怎麼就一下子就在瀏陽消失了呢!

  瀏陽的變化也是在馬從和陸晏到來之後,發生了很大的轉變,瀏陽的土地要重新分配,而百姓都是持觀望態度。

  自家的土地在曾經的戰亂中,被各種各樣的理由不止一次的被吞併被合併,可以說,這些百姓也根本就不在相信官府說的話了。

  不是被打散之後重新分配,就是被重新打散或是被兼并,這些民眾早就厭煩了官府的各種說辭,現在的大廚不就是如此嗎!

  曾經戰亂的時候,百姓流離失所,雖是儘力將自己的田地種好,可是不是被拉壯丁,就是被各個藩鎮軍閥劫掠,終於等到了大楚的建立,又迎來了了皇族權貴的兼并。

  他們已經對官府失去了信任,陸晏是真的想把瀏陽的事情做好,可是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事情出在了什麼地方。

  他只是一名武將,雖說他也是進士出身,但是畢竟沒有主政一方的經歷,現如今一下子坐了瀏陽的刺史大人,但是對於怎麼將瀏陽治理好,他根本就沒有一個基本的概念。

  瀏陽自從他開始整頓皇莊以來,下面的人分成十個小隊,已經對瀏陽的土地清理的差不多了,可是對於「銃」這個東西,卻是沒有一點消息。

  他想起了曾經的瀏陽刺史劉欣悅,這人已經被押解回了潭州刑部受審,陸晏突然覺得責任能在瀏陽這個地方任職十年之久,一定對瀏陽的事情知道的極多吧!

  於是陸晏就給馬希聲真真切切的寫了一封奏摺,將自己在瀏陽遇到的事情寫了下來,希望新皇能法外開恩,將劉欣悅交由瀏陽瀏陽處理。

  馬希聲對於瀏陽的事情,一直是很關注的,自己辛辛苦苦得罪了那麼多的皇親國戚,又得罪了那麼多的瀏陽地主,陸晏要是沒有一點作為,委實有些對不起他。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不管陸晏想要做什麼,又提出什麼奇怪的要求,他都會滿足的,現在的馬希聲實在是有些騎虎難下了。

  一個劉欣悅算什麼,即便是自己不也一直在支持他嗎!

  因此,在刑部大牢里受到了極大摧殘的劉欣悅,終於又回到了這個讓自己患得患失的地方,他是坐著牢車出的潭州,只是到了潭州外三十里的地方,就又一隊人將他釋放了出來。

  當他騎在了馬上之後,他的一顆心算是放了下來,他知道自己暫時沒有了危險,可是對於到了瀏陽之後會怎麼樣,卻又是充滿了未知的恐懼。

  整個的瀏陽,在他做刺史的時候,簡直就是整個瀏陽皇莊的奴隸,不管是什麼事情,他都得為了這些皇親國戚著想,可想他這十年過得有多憋屈。

  現如今,從押解他的這些軍士口中知道,要被重新回到瀏陽,他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是他也真的是想知道,現在的瀏陽變成什麼樣子了。

  可是等他真的進入瀏陽之後才發現,整個的瀏陽彷彿變了一個樣子,城門口增加了雙崗哨,一個是收稅的門房,另一隊則是二十人的城門看守。

  而進入瀏陽的百姓也是井然有序的排著隊,他們進城只要交一枚銅錢就能進城,只要不出城,就不用再交錢。

  劉欣悅的時候,進城稅是三枚銅錢,三文錢對於大戶人家不算什麼,可是放到百姓身上就是一筆巨款了,三文錢完全可以買一捆柴,或是兩張大餅,而兩張大餅捲入自己帶著的腌制的鹹菜,這就是一天的伙食。

  因為三文錢,有些百姓就不願進城交易了,他們只是將自己帶著的各種農產品擺在城門外交易,也是因為這個,瀏陽城就收不到進城稅了。

  劉欣悅當時也是能是將這些百姓攆的遠遠地,到最後城稅沒收到,可是城內的各種物質卻是價格瘋漲,這是因為城內的這些持有城內的腰牌,他們是不需要繳納進城稅的。

  而這些人每天就出城將遠處百姓攜帶的蔬菜還有各種禽類買回來,再拉到城內販賣,這樣一來,價格能不貴嗎!

  劉欣悅看到現在值守一枚銅錢,就覺得這樣的話,能收到錢嗎?

  可是在門口排隊的挑著擔的,推著車的百姓們,一個個都是流露出幸福的笑容,可是這些對於劉欣悅來說,好像他已經好久都沒有看到了。

  進入瀏陽城,就更是有很大的不同了,原先圍繞在府衙的各種各樣的勾欄妓館現在卻只剩下了一家流雲秀,而其他空出來的店鋪,卻是大部分都在裝修,而其中一家正在裝修的竟是一座酒肆。

  這家酒肆明顯就是三個院子而成,可見這家酒肆的財大氣粗,劉欣悅看著府衙周邊的變化,心裡竟是不由暗嘆一聲。

  自己曾經也想將瀏陽建設的安定富庶,可是因為後來的莊子兼并,瀏陽的稅金竟是越收越少,最後也只能是將自己的抱負收藏了起來。

  陸晏現在已經回到了瀏陽,現在就在這座破舊的府衙里辦公居住,而馬從卻是看著那又潮又破的府衙,下了好幾次決心還是住到了院子里的帳篷。

  陸晏倒是住了幾天,可是屋外下大雨,屋內下小雨的房頂,還有四處透風門窗,在緊接著病了一場之後,他終於也和馬從做了鄰居。

  劉欣悅進到府衙見到一個王爺還有一個將軍都住在帳篷里,心裡難受的跟什麼似的,馬上六十稅的老頭,沒有進到帳篷里就蹲在門口大哭了起來。

  他是實在沒臉見自己的兩個上官,也為自己這些年沒有將府衙修起來感到羞愧,更是為了自己的懦弱感到委屈,反正是十萬種心思此時都化作了淚水,那哭的叫一個聞之落淚。

  馬從和陸晏走出自己的帳篷,就見到蹲在地上的劉欣悅,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奈,就這麼個無用的東西,因為他的不作為,才致使瀏陽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馬從恨不得上前踹他一腳,但顧忌自己的身份,也只能是朝著他啐了一口道:「起來吧!你個瓜慫,不是你,我們現在能死這個樣子嗎?」

  陸晏對這個劉欣悅又是氣,有事可憐他,不由得只能說道:「你先起來吧!你也不看看你這個樣子,實在是丟大楚的人!」

  劉欣悅見到兩位上官都出來了,立刻就給他們跪下,哭著說道:「罪官也不想這樣,只是越是離瀏陽近,心裡就越是難受,實在沒臉見兩位上官還有瀏陽父老呀!」

  「起來,起來,像個什麼樣子嗎!」

  劉欣悅就是跪在地上不起來,不但不起來,反而是哭的越來越響了,馬從啐了一口道:「咋了,越說你越來勁了,有本事怎麼不把瀏陽治理好呢!

  你看看你在這裡這些年,都做了些啥,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都不知道你在這是咋過的!」

  陸晏也是說道:「起來,你以為跪在這裡哭,就能免了你得罪嗎!趕緊起來。」

  劉欣悅畏畏縮縮的站起身,擦著眼淚說道:「罪官實在是沒法,只能是住到府衙司庫里,每天就守著瀏陽的史書府志過活,雖是苦了點,但也另有一番滋味!」

  陸晏一聽,心下一喜道:「府志?你都看過嗎?」

  劉欣悅有些自豪的捋著鬍子,可是隨即有低下了自己的頭,恭順地答道:「回陸將軍的話,咱不敢說瀏陽的事知道的最多,但卻是能將瀏陽府志倒背如流的。」

  陸晏笑了,他不就缺這麼個哥知道瀏陽底細的自己人嘛!馬從也笑了,他從劉欣悅的臉上看到了自信,他們兩人的笑容,可是把劉欣悅嚇了一跳,他不明白這兩個眼神帶光的上官,這是怎麼了!

  馬從、陸晏相互看了看,就知道對方為什麼笑的這麼燦爛了,他們將劉欣悅讓進帳篷之後,陸晏卻是吩咐人安排飯食。

  門口那家就是還在重修,只是半會兒也開不了業,他們只能是和駐守瀏陽的士兵吃的是大鍋飯,雖說是吃的不行,但是能吃飽,今天劉欣悅的到來,馬從和陸晏決定,今天也開開葷,打打牙祭!

  陸晏安排人在不遠處又搭起了一座帳篷,這裡將是劉欣悅將來暫居的地方,可是劉欣悅知道了之後卻是堅決要住到司庫去。

  馬從和陸晏都覺得讓他住到那個陰暗的司庫不太合適,畢竟劉欣悅也已經這麼老了,要是得了風濕,那一輩子可就真的完了。

  可是劉欣悅卻是說道:「罪官不敢有什麼別的要求,只是一輩子就喜歡與書為伴,更喜歡瀏陽的民風民俗,罪官雖是岳州人,但卻更喜歡住在瀏陽!」

  馬從笑著戲謔道:「你說的好聽,這些年還不是只有你自己在這裡遭罪!」

  劉欣悅卻是有些臉紅的說道:「罪官現在因為非要做這個官,早就和家裡沒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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