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奇怪的曹燦
袁彬笑道:「就算是他又正經生意,可誰知道他的本金是怎麼來的!」
「可是這就不好查了!」
袁彬笑道:「就以西蜀的俸祿,想做點什麼有多難,這你是應該知道的吧!」
曹燦苦著一張臉道:「可不是嗎!能吃飽就不錯了,雖說跟著崔琮那廝時不時挨罵,但是平時也能不定時的粉上衣點銀錢,也算能貼補家用了,而且跟著他,不用自己準備朝服什麼,也能省下不少呢!」
「哦,朝服能省下多少?」
「這你就不知道了,咱們西蜀的朝服可都是蜀錦製成的,就算是想節省一些都不行,你不知道那些朝中的大臣們,就沒有不貪財的,要是以他們的俸祿,那裡做得起那麼多的朝服,就不要說一大家子人吃喝了。」
袁彬有些奇怪道:「怎麼會如此呢?」
曹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說道:「這不都是因為先皇嗎?先皇出身貧寒,他能榮登皇位,也是艱苦了幾十年,所以他也知道百姓疾苦,就將俸祿減少,希望能讓朝臣清廉。
可是這些朝臣的俸祿僅僅夠一家三口吃喝,而先皇又規定朝服必須用蜀錦製作,再窮也不能失了朝廷的體面,可是蜀錦太貴了,只能是借貸才能做上那麼一身。
而那些新入朝的官員就連借貸都找不著門路,結果就有人站出來主動借錢給他們做朝服,還送他們上任所需的盤纏,就這麼時間一久,就將他們給拉下了水!」
袁彬氣惱道:「那這些事情,先皇就不知道嗎?」
「哎,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剛剛開始的時候,抓了幾個貪官,又是砍頭又是抄家的。可是這樣的事情卻是越出越多了,就連先皇也是查的煩不勝煩,只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官員貪污了,只要不是太過分,他就不管了!」
袁彬說道:「那李相國怎麼不管呢?」
「李相國?你說的是李景李大人吧?他來了之後呢,朝中的大臣們好過多了,李大人將原來的上船稅由船幫私分,改為了有官府徵收,並將這些錢財全部分給了朝中的大臣,也是因為這件事才使得他站穩了朝堂。」
袁彬笑道:「我就說嘛!李大人怎麼會沒有辦法呢!」
曹燦撇撇嘴說道:「他是站穩了朝堂,可是卻得罪了船幫那些人,那些人就恨得他要死,後來還是先皇出手殺了一大批人才保住了他,所以他和先皇的友誼也是那時候建立起來的。」
袁彬站起身,來回走了幾圈才說道:「我覺得我對李大人很了解了,可是這些事情卻是從來也沒有聽人說過,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曹燦也站起身道:「這件事知道的很少,我知道是因為當時我做的是成都府尉一職,可是沒少給他擦屁股,就是因為知道的太多了,才會被貶到了這裡!而且沒有升職,竟然還是府尉,你說我倒霉不!」
袁彬拍拍曹燦的肩膀道:「那這次你可是立下了功勞,這個江州刺史非你莫屬了!」
曹燦卻是搖搖頭道:「這次收繳崔琮的下屬還有他的財產之後才知道,江州這裡可是暗流涌動,絕沒有表面看的如此平靜!」
「那,此話怎講呢?」
曹燦搖搖頭道:「我只是覺得有這種可能,但是我卻是沒有證據,只是覺得有些官員很奇怪,按說他們都是崔琮一手提拔起來的,我接手他的職責,按說應該有很多阻力才對,可是卻是一帆風順,就因為順利才會覺得奇怪嗎!」
「你還真是有意思,太順利了反而心裡沒底,是不是有點受略狂呀!」
「我很正常的,就是因為正常才會覺得奇怪,別人有沒有貪污受賄我不知道,但我卻是因為是被貶到的此處,所以就很是小心,絕不多拿,這才能活到現在!」
袁彬看著一臉正經的曹燦笑道:「其實只要是為百姓著實,你就算是多拿一些,估計皇帝也不會說什麼的!」
「你說什麼呢!只要拿了錢,就跟自己把脖子伸進繩套里,只要是皇帝一拉繩,就有的好看了!現在雖是吃的次一點,但是吃飽還是沒有問題的,拿了那些錢,睡覺也會不安穩的,對不對?」
袁彬卻是笑道:「只要對皇帝忠心辦事,想來也會通融一二的!」
曹燦卻是撇嘴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你要是不和他們同流合污,那你就真的慘了,到處都是陷阱在等著你呢!幸好我是從底層一點一點坐起來的,又在這個府尉位置上做了這麼久,他們才不敢對付我的。」
袁彬聽完他的這番話,越是不說話了,就這麼來來回回的看著曹燦,看的曹燦竟是渾身的不自在,袁彬看著他,他就看著曹燦。
袁彬左左右右的看,直到曹燦實在受不了,就好像身上有一千隻螞蟻再爬一般,竟是渾身一個哆嗦道:「哎哎!幹什麼呢?很瘮人的,知道嗎?」
袁彬笑道:「你這人很不簡單,等我回去之後,一定會給你美言兩句的!你怎麼謝我呢!」
曹燦卻是擺擺手道:「哎,還是算了吧!我年齡也四十多歲了,也不打算再幹了,能升的上去就升,升不上去的話也無所謂,我又沒有什麼錯處,大不了還敢府尉就是了。」
袁彬很是奇怪的問道:「你怎麼這麼想的開,能不能教教我呢?」
曹燦搖搖頭卻是不說話,袁彬看他不說,卻是來了興趣,大聲對著外面道:「來人,多上幾道菜啊!再準備兩瓶好酒。」
袁彬聽到門口傳來一聲答應聲,才扭過頭對曹燦道:「給個面子,一些喝一點,順便教教我嘍!」
曹燦卻是說道:「不是不教你,二是這樣的方法不適合你學,我是混日子,可是你還年輕,可不能跟我學呀!」
「你看你!都是在朝廷里混,學學怎麼保命,再學學是怎麼升值,沒什麼錯吧!」
曹燦卻是一臉的猶豫,還有點躲閃袁彬的目光,袁彬卻是問道:「你是不是害怕物品去告發你,對不對?你就放心吧,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我們這種人的嘴呢,是最嚴的了!」
這時,門口的護衛卻是端著酒菜上來,在他們面前擺了滿滿一桌,袁彬讓他們下去,就拉著曹燦坐在了桌子邊。
袁彬先是倒了兩杯酒,端起一杯道:「請,先干為敬!」說著就一飲而盡。
曹燦看著袁彬道:「正在辦公事,咱們這樣喝酒不行吧!」
「你看你,我酒都喝完了,你卻說要辦公事,你耍我啊!」
「沒有,沒有了!」說著也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又給袁彬倒上,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你看,這就是官場之上的常用手段!我喝了,你看著辦!」
「就這麼一句話,你就拖我下水了,更別說大家一起分錢了!我哪裡,你拿不拿?」
袁彬笑道:「哈哈,你真有意思!你來說說,為什麼要這麼混下去呢!」
「哎,誰出來做館不是為了實現心中的抱負,誰不想多為老百姓多做點事情呢,可是進了官場才知道,怎麼就這麼難呢!你不貪污,別人就看你不順眼,你不包庇一些壞人,立刻就會有人站出來拿著光面堂皇的理由來搪塞你,不為別的,就為你能讓過那些壞人。」
袁彬點點頭道:「咱們本身呢,就是人情社會,這些事情是躲不開的,再說了,誰還沒有個三親兩厚的!」
「哼哼,就是你們這種理由在作祟,你的這種說法也是和他們一樣,就是為了自己而為了別人開脫,這個世道,就是被你們這種人搞壞的,還有臉說什麼人情社會!」
曹燦一臉鄙夷的看著袁彬,而袁彬則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曹燦,嘴都合不上了!
曹燦看著袁彬道:「你看看,我一這麼說你,你就是這種表情,這說明什麼,說明你也是個世俗之人,也是個圓滑的人,你還用我教嗎,你早已經出師了,而且青出一藍而勝於藍!」
袁彬一巴掌拍在曹燦的肩膀上道:「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是那種人呢?」
「那兒,我問你答好不好?」
「好!」
「你也是秀才,那你喜歡那種學說呢,是法家還是儒家呢?」
「這怎麼說呢,我只是遵照律法做事,皇帝不准許做的事,那我就不做就是了!」
「要不說你圓滑呢!皇帝不讓做的事情多了,比如說咱們現在白天辦事的時候飲酒,你說這樣對不對呢!」
「這個,這個不用這麼嚴格吧!」
「你看看你,還說不圓滑!大家要是都遵照律法來辦事,是不是就不會白天飲酒而去做事了呢!大家要都去做事,那事情是不是就會提前很多呢?效率會不會高了很多呢!」
袁彬自己端起一杯酒,慢慢的喝著,他實在是覺得這個曹燦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又覺得他說的這些,似乎又有些部隊,可是卻是不知道錯在哪裡!
曹燦看他一臉凝重,竟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袁彬奇怪的看著他道:「你是在笑話我嗎?」
「哈!不是,只是覺得你也是個實在人而已!你也不想想,咱們現在是吃飯時間,喝點酒怎麼了,這不是很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