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箭手
譚三等人與宋老一行人在門口會和后一起向兩裡外的廢棄磚窯而去。
不去不行呀,孩子們還在那裡呢!
可憐天下父母心呀,莊子里的大人們都是啃樹皮,食草根!卻把唯一的一點食物留給孩子們。
而孩子們見到大人們到來,也是高聲歡呼著跑出來迎接!
譚三幾人安置好這些人,吩咐眾人道:「一會你們最好是把這裡,遮掩一下!」
宋老道:「一會,我們都躲到後面燒磚取土挖的大坑裡,那裡都是荒草。」
「不喊你們,千萬別出來!」譚三說道。
宋老一群人沖衝去了。
譚三則向著客棧而去,站在客棧門口道:「咱們三個人如果分開,力量就太薄弱了!不如,我們就潛伏在那個院子屋頂等他們。」
「他們既然是回來救人,必先救人,后報復!這樣一來,我們只要守在那個院子里就行了!」
老曹道:「我們就守在屋頂上,可以守住三個方向,守不住了,我們就通過地道退到客棧去!」
「好,就這麼辦!這些三石弓不堪大用呀!」譚三說道。
(唐時的三石弓,基本都是反曲弓了,就是軍隊標配,射程大約五十致七十步,便於稍加訓練就能使用。而四石弓大約百步,而五石弓就大約一百三十步了,但能用的已經了了。)
三人隨即通過地道,回到那座院子,三人各自隱藏在屋頂上。
就這麼等著,轉眼天色大亮,隨即又日上三竿,三人百無聊賴的躺在屋頂,糊弄著吃了點乾糧。
轉眼就日落西山,月亮也越來越高,照的夜晚分外明亮。
這時,卻只見最外圍的宣朗,做了個隱蔽的手勢。
就看見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從前面借著陰影,交替的前進著。走到門口看了看,又走到院牆那裡,竟然助跑幾步,一下子就翻進院子了。
這傢伙進到院子里,聽了聽院內的動靜,看到沒動靜,於是就過去打開了大門。
向外招了招手,另外幾個人就魚貫而入!
這幾個人摸索著向前摸去,小心的掀開正屋的門帘,迅速的看了一眼,又退了回來,緊跟著就一個前翻,就翻了進去。
屋頂的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互相的看了看,譚三暗自一笑。
縱身一跳,就到了院子里,緊跟著就躲在門外面,就那麼立在門口,沒錯,就是很隨意的站在那!
這時,一個人已經掀開門帘,走了出來。
只見譚三一手舉起,重重落下,一聲輕響,那人已經軟到,譚三手一托一拽,就把那人放倒在旁邊。
這時,宣朗也跳了下來,躲在門地另一邊。
門帘一動,有一個人走了出來,只見宣朗動作竟和譚三一樣,就這樣就又放倒了一個。
然後,就是動作的重複,三個,四個,五個。
只是片刻,就躺到了一地人。
只見兩人就又猶如捆野獸一樣,手一捆,腳一綁,再把手向後在與腳綁在一起,在纏上幾道。
動作之熟練,顯然就是斥候捉舌頭常用的動作與姿勢。
看著文字挺多,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
譚三拖過一個人,照著那人的臉拍拍,拍了幾下,那人悠然醒轉。
譚三一手捂著那人的嘴道:「我問,你答,說錯或者不回答,我就砍掉你一隻手,砍完手腳砍鼻子!這還有好幾個人,懂嗎!」
那人驚慌著點了點頭。
譚三緩緩鬆開手問道:「你們幾個人進來了?」
「五個,五個」
「很好,一遍就行了!外面還有多少人?」
「還有二三十多個吧」
「嗯!不錯!不是嗎?怎麼喊他們過來?」
「要是裡面的人沒事,就拿火把,在門口划圓!」
「很好!」
一個手刀就砍在那人脖子上,那人就昏過去了。
譚三讓宣朗去門口用火把划圈,自己卻又翻到了房頂。
宣朗就找了個火把到門口划圈去了。
片刻間,就聽到遠處的馬蹄聲,譚三在房頂就張弓搭箭準備著,待到差不多能看清前面那人的面容了。
「嗖」箭如流星,只聽見遠處那人「啊!」的一聲,正中那人左胸。緊跟著又是「嗖嗖」兩聲,又有兩人摔下馬來。
然後就是嗖嗖聲不斷,那邊的人一看有埋伏,有調轉馬頭的,有伏低身子躲避的,有揮舞橫刀劈砍來箭的。
譚三站在屋頂射箭,一箭一個,射速極快。
宣朗則站在門外,用力把手裡的火把扔向前方,然後就是邊走邊射,但也是一箭一個。
而老曹則是看準一個射一個,射速稍慢,專挑那些揮舞橫刀衝鋒的傢伙。
雖然只有三個人,卻是自然而然的組成了遠中近的火力網,如此默契,如此的行雲流水。
譚三率先扔下手裡的弓,拔出橫刀,跳下屋頂。
照著一個手舉橫刀身穿鎧甲的騎手沖了過去。快衝到那匹馬跟時,卻是從左邊跳到了右邊,一刀狠狠地砍在那人的腿上,砍斷了那人的小腿。看也不看的就衝到向了下一個。
那人卻是慘叫著向另一邊倒去,但另一邊的腳還在腳蹬里,就這樣被馬拖著向前跑去!
宣朗也抽刀加入了戰團,卻是一把把一個高舉橫刀的傢伙,一把拽下馬來,反手就在那人脖子上一抹。
緊跟著譚三向前殺去。
老曹則手舉橫刀,刀尖向前,伏低身子,半蹲著在衝鋒的馬隊前,兩腳不停的變換著位置,目視前方!
利用躲過對方揮舞橫刀手臂的瞬間,一刀砍在那人腰腹間,馬匹巨大的衝力,使得那人就像被剖腹了一樣。
轉瞬間,所有的馬上已經沒有了活人。
有幾人跳下馬,舉著橫刀跑了過來,仔細看的話,譚三三個人站的位置很有講究,一人在前二人在後成三角陣型,進可攻退可守,互相支援,這是少打多典型的形式。
譚三劈刀向前,後面兩人就幫他護住兩側,後面兩人進攻,譚三就幫他們防禦。時而進,時而退,三人猶如一個整體,又猶如三頭六臂的天神一般。
像這樣的廝殺,擔任軍中斥候的譚三他們習以為常,而對方顯然不適合這種方式。
短短的幾個回合,三人周邊已經躺到了一地。
看了看周邊,只見遠遠的有幾匹馬因為拖著個人,而打著轉轉。
非常嫻熟,非常嫻熟的布局、殺人、防禦、再殺人、配合默契,手法熟練!就像平常人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一樣熟悉而隨便。
譚三招呼著自己的戰友,互相詢問有沒有受傷!就各自檢查著地上的還有沒有活口。
宣朗跑過去聚攏馬匹,而譚三與老曹拾撿著地上的武器,拔掉死人身上的箭支,檢查著有沒有變形!順便把這些歸攏在一起。
數了數,一共二十九人,卻發現了三十八匹馬。想著應該是為院子里的四個人準備的吧。
三人把馬趕去後面客棧里的馬棚,讓宣朗去把躲藏在磚窯後面的人們喊回來,都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譚三與老曹則趕去前面院子,地上幾個人這時都已經醒了過來,也已經聽到了門口的廝殺聲。
這時見他們又回來了,那就是外面那些人全被殺死了嗎?
內心不禁忐忑不已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他們全都死了嗎?」
「你說呢?嘿嘿,我們回來了,沒有人來救你們了!」老曹嘿嘿的笑著。
那幾個人就更害怕了,甚至都可以看到他們身體的顫抖了!
譚三對著剛才那個人沉聲說道:「現在,我們繼續,規則同以前一樣!我問你答,你準備好了嗎?」
那人猶如雞叨米一樣不停的點著頭「好了,好了,你們問吧!我全都說,千萬別殺我!」
旁邊一個人厲聲罵道:「懦夫,混蛋!」
老曹卻已經拔出刀來,一刀割掉了那人的耳朵「沒有問你,你就不能說話」說完看了看旁邊幾人一眼!
「啊!混蛋,快給我止血呀!」老曹手一動,那人另一邊的耳朵也被割掉了。
這一下,可真的是嚇住了幾個人,就連兩個耳朵都被割掉的那個人也咬著牙一聲不吭了。
老曹在那人身上擦掉刀上的血,笑著說道:「早這樣多好,敬酒不吃吃罰酒!」
以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你問我答,沒一會譚三就搞清楚了整個事件的脈絡。
原來呀,昭宗皇帝讓當朝宰相徐彥若替代鳳翔節度使李茂貞,李茂貞大罵昭宗,昭宗大怒,於是命令覃王李嗣周親自帶領三萬大軍護送徐彥若前往鳳翔之地以逼迫李茂貞讓出節度使之位。
鳳翔節度使的地位十分特殊,被稱為「宰相迴翔之地」。意思是說,能當上鳳翔節度使的人,就算不是宰相,也已經具備了當宰相的能力和資格,或者乾脆原本就是宰相,只是因為某種原因需要騰出宰相位置,這時候安排到鳳翔當節度使,也不算委屈了!
鳳翔節度使之所以地位如此之高,原因就在於鳳翔離長安太近了,長安西方門戶,是拱衛京師的要地,非重臣、宿將不能鎮之。
而李茂貞聯合靜難節度使王行瑜,成掎角之勢,以抗李嗣周,只不過李嗣周的三萬軍都是新進招募,缺乏訓練。果不其然,李嗣周戰敗。
因此長安被圍困,昭宗無奈,只能用一個負責籌集糧草的杜讓的人頭平息李茂貞的怒火。
而朝內,昭宗遷怒於宦官集團,結果被宦官囚禁,準備讓太子繼位!。
平時慣於昭宗聯合制約宦官的崔胤,只能聯合朱溫殺進長安城。
誰知道,朱溫更狠,拆長安裹挾昭宗全族遷往洛陽。
而李茂貞覬覦長安城,於是就在長安附近安插探子,打探情報,收買guan員,軍中將領等等!
而朱溫的老巢在豫州,拆遷長安無非是存著我得不到長安誰也別得到的心思。
李茂貞也是無奈,打不過朱溫呀!因此,此處基本也快被放棄了,直到發生逃兵搶佔客棧,搶劫院落的事情。
而院子里的探子原來就是這裡的人,兒子在李茂貞軍中任職。無奈之下,只能放空鴿子示警,希望能有人將他們救走。
搞清楚了來龍去脈,也是不勝感慨!
卻在此時,聽得遠處又傳來一陣馬蹄奔跑的聲音。
譚三,老曹趕忙帶上弓箭向門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