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料之外
幾人坐在屋內,相對無言,只是感嘆亂世無常,亂世中的人甚至比野獸更可怕!
野獸也只是在飢餓的時候才捕獵,滿足最基本的生存!
而人,不但殺人,甚至沒有理由的殺人,食肉,還霸佔、奸*婦女,奪其財產!
到底是人可怕,野獸可怕,還是亂世可怕呢!
幾人雖都在戰場上廝殺過,殺人無數。但也沒有見過如此慘狀。
譚三嘆息一聲道:「這些人雖可惡,但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是讓他們入土為安,早日往生極樂吧!」
幾人紛紛稱是,於是就將主人一家用被子裹了,抬到後院挖坑埋了。
宣朗在那個狗兒身上來回掏了掏,將原來打賞的贏錢摸了出來,笑了笑!將幾人在另一邊埋了。
幾人收拾好自己的物事,在前廳坐定。紛紛閉幕休息。
過了一會,譚三突然一個激靈,坐直身子。嚇得其他人都是一個激靈。
譚三道:「不對呀,你們仔細想想!這裡一共有幾間房,可這才幾個人!」
幾個人就靠著剛才搜索時候的記憶,仔細的數。不數不知道,一數嚇一跳,加上家人與幫傭最少也要有十幾個人吧。
譚三想了一下說道:「搜,注意有沒有暗室,地窖啥的。」
「好」幾人說罷,抽出刀分頭搜索。
幾人搜了一遍,在前院會和,都是搖了搖頭。
譚三沉思了一下「換著再搜一遍,在搜不到就算了!耽誤睡覺!」
幾人又一次分頭而去,當譚三進入一間佛堂,立刻就感覺不對勁。
佛堂位置比較偏僻,而進入后感覺裡面空間有點小,又出來外面,看了看佛堂建築卻顯得頗大。
譚三又進去仔細查看,東敲敲,西敲敲。想著「如果是暗室,應該是緊急避難之用,那麼就應該是能夠輕易地迅速打開,關閉!」
又看了看,卻只有佛像前放置蠟燭,香爐等物件的桌子上垂著長長的桌布,卻是很不自然的垂著,似乎是有人有意的撫平了。
小心提起垂著的桌布,漏出桌子的下面空空蕩蕩,譚三蹲下來將手裡的蠟燭伸進去仔細看著,突然看到有一塊磚似乎不對勁!
用手按了按,一使勁,只聽咔嚓一聲漏出一個縫隙。
譚三忙退出佛堂,喊了一聲。隨即宣朗幾個人都跑了過來。
一招手,幾人都進了佛堂。當幾個人看到那個縫隙,都是面面相覷。
譚三用手輕輕一拉,漏出一個黝黑的洞口,找了一個火把伸進去,隱隱約約看到有台階,譚三在前,幾人魚貫而入。
只見一條不寬的台階延綿向下,幾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底部卻是一條只容一人寬的隧道,需低著頭才能通過,走了一炷香,卻是豁然開朗,點燃牆上插著的的火把。
光亮也照出一個拱形大廳,依著牆邊滿滿的都是一袋一袋的粟米,竟然還有稻米,還有干肉,大豆等物。
前面又是一個隧道,幾人又鑽了進去,又是一炷香的時間,卻又是一個拱形大廳,地上放著一個一個的箱子,元容上前打開一個,一看之下滿滿的都是一貫一貫的銅錢,又打開一個,赫然也是,又打開一個,也是。
元容興奮的道:「不會吧!」
譚三卻道:「這個地方不簡單呀!」
老曹卻頗為謹慎的道:「不知,前面還有沒有別的。」
陳勇拉著宣朗道:「我們去前面探探。」
「我也去!」譚三舉著火把跟了上去。
前行一段拐了個彎,又是一個拱形大廳,一排一排的架子掛著皮甲,刀劍槍盾,馬鞍,弓箭等物!角落裡竟然還有幾副軍隊的細麟甲。
三人眼神交互,就禁不住繼續向前摸索而去。
面前的又是台階,幾人延台階而上,上面被一個木板擋著,譚三把火把遞給陳勇,自己卻一手持刀,一手頂了頂木板,一頂之下竟然沒動,就順手把刀遞給後面的陳勇,雙手一起使勁,只聽「吱扭」一聲。開了一條縫。
幾人熄滅火把,魚貫而出,只見這是一個大院子,盡然有好幾個高高的草垛。自己竟然是在一個馬棚里,小心的向前摸索,前面還有一個馬棚,裡面拴著幾匹馬!
三人小聲嘀咕「怎麼看著向大車店呀」
繼續小心向前搜索,卻見前面聲響越來越大,隱隱聽著像是有人在廝打叫罵著。
三人各自躲藏在陰暗處,小心的向前摸索,轉過一個彎,就看到五六個人手持刀劍與一群衣衫襤褸,猶如乞丐的人群對峙著,手裡卻是拿著木棍,樹杈等物。
而一個人手持橫刀,身穿皮甲,站在後面,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道:「一群落魄的混蛋,看看,看看你們,你們曾經的皇帝,已經死了,已經被我們梁王大人砍了,你們知道嗎?」
「你們現在是梁王所屬,向你們征糧怎麼了,沒有就去搶。」
「你們說的是人話嗎!你們就是強盜啊!」人群中一個老者哭罵道:「家中壯丁都被你們拉了去打仗,家中的糧食你們也搶完了,這也就算了,就連家中的女人你們也要搶!孩子回來,讓我們怎麼交代呀!」
皮甲男子滿臉猙獰道:「你們人都是我們的,要你們糧食怎麼了,要你們女人怎麼了,殺了你們又如何?有本事殺了我們呀!一群懦夫,哈哈哈哈…….」
譚三氣的手都是哆嗦的,手朝後做了個手勢。
一聲大喝,聲若洪鐘,對峙的雙方都是一個激靈,都沒有想到此處居然還有第三方。
趁著雙方一愣神的功夫,譚三一個箭步已經從來出去,只一記手刀,那名為皮甲男子,已然軟倒在地!
陳勇,宣朗手持橫刀,三下五除二,猶如劈瓜砍菜一般,眨眼間這幾人已經沒了生息。
那群猶如乞丐的人也傻眼了,手裡的木棍等物都是顫抖的。
譚三大聲問道:「他們還有人嗎,一共多少人?你們又是什麼人?」
只見那名老者上前顫悠悠說道:「這名壯士,我們都是此處的鄉民,這些死的人,都是那個梁王的籌糧隊。」
「我們村年輕的,都被他們拉了壯丁,糧食都被他們搶走了,還要搶我們的女兒,媳婦,嗚嗚嗚…….」
旁邊的一個老者說道:「這幾天就這幾個人了,前兩天押著拉的壯丁走了。」
「我們已經吃了好幾天草根樹皮了,實在沒辦法了呀!但凡有一點辦法,我們也不敢與官家做對不是。」
這時,老曹與元容跑了過來,邊跑邊喊道:「大哥,怎麼了,出了啥事?」
「你們來的正好,你們先把他們穩住!待我問問這人再說!老曹過來幫忙!」譚三一提皮甲男子,向後面走去。
二人拖著這人到了後面馬棚里,掛在梁下,打了一桶水潑在那人頭上。
那人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就看到兩人站在面前。好漢不吃眼前虧嗎!趕緊求饒!
譚三道:「看來你是個識趣之人,那就說說吧!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是什麼人?」
那人陪著笑臉道:「好漢饒命,我們都是本地人,拉到壯丁籌到糧再送去梁王那裡換錢!你們放了我,我給你們錢,很多很多錢!好漢饒命呀!」
譚三與老曹對視一眼,老曹道:「你說的是地窖里的?」
「你們,你們都知道了」那人吃驚道。
「說說,你們還幹了什麼?」譚三問道。
「沒幹什麼……嗯!」那皮甲男子話沒說完,只見譚三的刀柄已經擊打在那人腹部,雖有皮甲抵擋,但強烈的撞擊,還是讓那人悶哼一聲,嘴角流出一絲鮮紅!
緊接著一道亮光閃過,譚三已經拔刀架在了那人肩膀,刀鋒緊貼著皮膚,只需一動,那人定將身首分離。
皮甲男子本來就被潑了個順頭流水,可這一下,卻是渾身冰涼。
人就是如此,殺別人時,可以做到手不顫,心不慌。可一旦換成自己,那就是天差地別了!口乾,腿打顫,渾身無力,頭上冒冷汗,手腳冰涼是典型癥狀!
比如此人,現在就是如此,好像嘴裡的舌頭現在都是別人的,不聽使喚。
只是一個勁的「別,別,別」卻是再也說不了別的話了。
老曹嫌他啰嗦,厲聲道:「把舌頭捋直嘍!再不說,送你去見閻王!」
「我說,我說!」皮甲男子吞咽了一口嘴裡的血沫道:「我們本來都是朱溫軍的士卒,懼怕戰死就逃了,怕被軍中按藉追討,就與軍中的朗將商討給他送點壯丁頂了我等名字,朗將也不會被上司追究軍中逃兵不查之罪!又能因抓丁換點銀錢,所以抓著抓著也就習慣了!」
「這本來就是路邊的客棧,我們強佔了以後,如果有錢的投店,我們也做點殺人越貨的事。」
「現在都不打仗了,你們怎麼還要逃!」譚三問道。
皮甲男子苦著臉道:「平時打仗,都有督戰隊。誰敢畏縮不前,就是當場砍殺了,何況逃兵呢!就是現在不打仗,管的鬆懈,才能逃脫!」
譚三又問道:「那朗將是誰?是他一人,還是都是如此!」
「都是如此,都是如此,這可是梁王大人補充兵員的主要手段!那朗將叫呂松。」皮甲男子道。
「那,這的遊俠狗兒,你認識嗎?」譚三問道。
「剛來的時候,他來投效,我們沒要!」皮甲男子道。
老曹嘿嘿一笑道:「那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沒用的人可只有死!」
皮甲男子聞聽此言,苦著臉叫到:「大哥,大爺,你們都是我親大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放了我吧,我家裡還有三歲小兒,八十歲老母!求求你們,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說罷,嚎啕大哭。
譚三隨手抓過一把稻草,趁著皮甲男子張嘴的瞬間,一把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