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對薄公堂
藍精昊擺了擺手，說道：「法中所言，當然要字字精析，怎可含糊不明。
既然如今無法確定牛頂天乃是歹人，這月鳴軒除惡勇為之舉，自然也就不能成立了。」
藍精昊眼珠轉了一圈，拍了一下驚堂木，大聲說道：「由於無法判斷本案之中的牛頂天，是否身為歹人，月鳴軒除惡勇為之說，無法成立，本堂宣布月鳴軒故意殺害牛頂天，事實明確……」
「且慢，藍大人為何說這牛頂天是否身為歹人無法判斷，這月鳴軒與牛頂天二人乃是當街鬥毆，絕不會缺少人證，不如大人傳些證人前來，將前因後果當堂說清楚，由在坐聽審團與大人共同判斷這牛頂天是否身為歹人。」塵玄冰打斷了藍精昊的宣判說道。
哈士德知道小蠻如今正在堂下觀看，見到這藍精昊竟然想如此草率結案，心中大怒。
對著藍精昊說道：「藍大人不必如此急著結案，這被審人的護訟法師說的有理，我們還是派人上街尋訪些證人過來，當堂把事情了解清除再做宣判吧」
話音剛落忽聽有人喊道：「不用去街上尋訪，我當時就在現場，我可以做證人，那牛頂天出手狠辣絕對是個歹人。」
「對，用不著去，我也可以證明！」
「我也可以證明！」
「我當時也在！」
「我也在！」
「花小菇說的是事實，那牛氏父子沒一個好東西！」
府衙門口，百姓們的喊聲此起彼伏。
哈士德揮了揮手，示意守兵將喊話的人們放進堂中，讓他們把前因後果講述清楚。
此時藍精昊面紅耳赤的看著身在下方的塵玄冰。
心中想到這外地來的書生實在厲害。
三言兩語便將我辛辛苦苦挖好的坑給破了。
難怪月鳴軒那小子要雇他來做護訟法師，早知如此，我就不應該收那牛庚第的禮，如今這局面可叫我怎麼收場。
書生啊虎第一個走來，在堂上對著眾人說道：「當時，我從屠夫老翃那買了兩斤豬蹄，正要離開，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突然跑過來問我看沒看到一匹黑色的不眠駒。
老翃說，他見到不眠駒撞人後向東跑了，那男子聽後向東追過去了。
之後我就回去了。」
緊接著老翃來到前面說道：「那黑袍人走後一直沒有回來，沒過多久，花姑娘騎馬路過這裡，聽到雜貨店裡鹿任稟老闆的呼救便衝進了店裡。
後來我就聽到裡面爭吵起來，牛庚第拉著花姑娘出來，和大家說她騎馬撞了自己，讓花姑娘賠錢，如果賠不起，就和他兒子牛頂天成親，給自己養老，花姑娘則說她沒撞人，只是去救了老人。」
「當時我也在場，我還勸過牛老頭兒做人別太過分，這牛老頭兒擺明了，就是欺負人家花姑娘不是咱聚靈城本地人。」賣豆花湯的孟婆子說道。
眾人依次將自己所見到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大家所描述的情形基本一致。
將所有描述全部串聯起來，可以看到一副完整的畫面。
據屠夫老翃所述，自己清晨賣.肉時見老員外牛庚第，在大街上背著手遛彎兒。
突然一匹黑色的不眠駒，撞在其背後，老人一個呲咧被撞入面前的鹿仁賈雜貨店中。
而聽老闆鹿任稟說，自己剛開始還以為老員外是來買東西的，上前詢問之後，方得知老人是被撞進來的，兩人交談之後，本來看起來好好的牛庚第，突然癱倒在地。
就在此時，一個身穿錦緞的妙齡少女跑了進來，為牛庚第做了簡單的急救，老頭兒醒過來之後，卻一把抓住女子說自己是被其所撞。
又從孟婆子口中得知，就在牛庚第與花小菇爭執不下之時。
牛頂天不知從哪得到消息，來到街上，不分青紅皂白，對著花小菇就是一頓狂毆。
大家雖然心中不平，但見牛頂天氣勢洶洶，體格健壯，一時之間竟無人敢上前制止。
直到月鳴軒路過，見狀大聲喝止牛頂天。
這牛頂天，仗著自己身上有些功夫，家中又頗有錢財，平日里囂張跋扈慣了。
見有人敢阻攔自己，牛頂天勃然大怒，向著月鳴軒衝去。
月鳴軒眼見牛頂天向著自己襲來，也不示弱，迎面衝去，抬手就是兩拳。
牛頂天中拳之後便倒地不起，一命嗚呼。
得知全部經過的塵玄冰，向前走了兩步說道：「如此說來，月鳴軒不只是制止了牛頂天的行兇，更是為了自保而還擊，我蠻皇新法，第六章，第六十六條中規定若是對方對自己出手，威脅到自己生命，而進行反擊時不慎將對方擊斃，應當判定為合理防衛，當堂釋放。」
藍精昊說道：「合理防衛應當是在自己反擊時不慎將對方擊殺。
而本案之中，根據屍檢報告可以看到牛頂天分明挨了兩拳。
胸口的第一拳便已經使其失去行動能力，
顯然牛頂天當時已經停止了行兇。
可月鳴軒卻依然打出了第二拳，分明故意將其擊殺。」
衙外圍觀的獸國百姓們，紛紛搖頭嘆氣，有人說道：「救人的時候誰能記得清自己打了多少拳，這新法忒不講理。
不就是不小心殺了兇徒么，這算什麼，照這麼說，以後誰還敢救人，大家都在旁邊看熱鬧算了。」
旁邊的人拉了拉說話人的衣袖說道：「莫要胡言，回頭再治你個議論公堂，誹謗皇法的罪。」
那人一臉憤憤的說道：「提到這個俺就來氣，人長著嘴不讓說話，避諱這避諱那的，憋死個人，俺可不像你能藏的住話，俺是有啥就說啥，誰要是看不慣，聽不慣就來抓俺，俺的大鎚早就饑渴難耐了。」
身旁之人嘆了口氣說道：「唉，防民之口，甚於防川，自古如是，這蠻皇初登大位，便如此作為，看來難成大器，此地絕非良處，你我還是另尋明主吧。」
人群羅小蠻與月無生，正在衙口外看著案件的審理。
聽到人群中二人的對話，小蠻不禁心中大動，趕忙將正要離開的兩人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