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夏大學士
1;912;4;5991;4;000;4211;;1;19;19;19;;6;1;5;5;2;;1;8;1;21;;6;1;9;11;09;;面前的年輕人白衣如雪長發如墨,時光好似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那俊美的容顏一如三年前一般,唯有偶爾抬眸直視之時,那銳利如刃的目光,掩蓋住了他那懶散而坐的姿態,讓夏大學士不覺栗然一驚,連身子都坐的筆直一些。
夏家百年清貴,一直是燕國名門中的名門,家族中出仕之人比京城秦家要多了一半之多,但是,家族之龐大也遠非秦家能比,延綿幾百年的家族,族人就有幾千人之多,而夏家家訓,家族不分家,所有收入一半以上要充入公中,以支助那些貧窮的族人,族中無論嫡系旁支,只要有心上學,族中一視同仁的全力支持,所以,夏家出仕之人很多,但是花銷更大,而嫡系一族能留下的財產也並沒有外面看得那麼多。
夏大學士更是如此,他的這個位置是屬於名聲好收入少,但是家中開銷卻一點沒減少反而因為他少年時期太過於努力又夫妻感情太好讓夫人八年之間生了十個孩子而造成了財政緊張,後來再出了幾個敗家兒子后更是捉襟見肘。
在這個時候,從北疆回來的那個少年給他遞上了橄欖枝,準確的,最開始是向他那敗家兒子遞上了橄欖枝,不光免了他兒子一萬兩的欠款,還送了一千兩銀子給他過年,讓他兒子直接成了他的死忠,於是,四年前,當那少年將銀票擺在他面前之時,正為了過年給族人發的份子錢傷腦筋的他收了。
現在,這個傳聞中早已經死了的年輕人連本帶利的來收回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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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墨輕笑一聲,道:「夏大人不必緊張,夏家一直以忠貞立於朝野,如今先帝死得不明不白,慕容澈不光有弒君殺兄之惡,如今更是不能容人,連為他立下汗馬功勞的衛霜都要下手,如此人怎能為君?」
夏大學士臉上不覺一僵,心中腹誹道,當初還不是你扶他上位的?先帝到底是慕容澈殺的還是你殺的,個人比較偏向於後者。
「再,」手指輕敲著扶手,唇角微勾,帶著冷冷的笑意,韓子墨道:「夏大學士就算不為這燕國民眾想,也要考慮考慮您女兒,慕容澈喜歡的是男人,夏姐入宮這麼久,只怕,還是雲英之身吧。」
夏大學士的臉先是一僵,隨後就黑透了。這事,自家夫人剛跟自己哭訴過,罵他為了家族居然葬送自己女兒的幸福,夏菡本是他最寵愛的幼女,自就琴棋書畫無所不精,長得也是花容月貌,在梅君悅的緊逼下無奈之下要送進宮裡,本來為這事就憋了一肚子火,結果那慕容澈居然還是這樣的一個……
可是這事,他怎麼知道?
「韓大哥你的是真的?」夏大學士正在又氣又尷尬,他那敗家兒子已經義憤填膺的道:「慕容澈兒,竟敢如此!」
死命的瞪自家那敗家兒子,可是那子不僅沒看見他的眼神,還跳了起來作勢要進宮找慕容澈算賬,氣得夏大學士終於發出了進來施禮后的第一個音。
「你給老子滾出去!站外面不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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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敗家兒子灰溜溜的出去后,夏大學士拱手道:「韓公子,我一個大學士,實話,朝政上的事,真沒有幾分重量。」
手撐在下顎上,韓子墨掃了眼偷偷的從門口想往裡面看又被夏大學士給瞪開的夏子軒,唇角笑意轉柔,道:「夏大人何必如此自謙,夏大人學富五車滿腹經綸,對治世有非常獨到的見解,而您的這幾位公子個個都是奇才,三公子不過短短三年,就能將金紡閣經營成京城最大最賺錢的銀樓,二公子在大江邊上守了四年,如今修的堤壩建的圩田造福了多少民眾,更別提四公子醫術高絕采斐然,若是不出意外,明年的春闈狀元,應該是您的五公子拿下,更別提你們夏家那麼多的能人。」
夏大學士捻著鬍鬚目中是驕傲,臉上卻帶著不高興的道:「都是些旁門左道,有何可提的。」當初家裡那幾個孽子,老三天天鼓搗著要做生意賺錢,錢沒賺到反而被這年輕人給騙去萬兩欠款隨後又做了人情給消瞭然后就給人去做大掌柜去了,老二科舉不考,天天就喜歡折騰泥巴水道,也不知為何被這年輕人誘拐去了大江那邊,老四更加,人家讀書人窮得沒法子了才去學醫,他卻自愛弄個什麼葯的,因為這年輕人送的那些北疆過來的藥材就被勾引了去,三個敗家兒子異口同聲的韓子墨是好人,然後自己承了他的情,巴拉巴拉的……逼的他沒辦法,只好在那明顯死得不明不白的先帝葬禮上什麼話都不。
「夏大人,平王不日將到京城,若是你有心,不妨和他好生談談,我知道,你送女入宮,為的並非是你一家榮耀,而是被梅君悅所逼,為了整個夏家所為,但是弱女無辜,為何要做此犧牲?若是夏大人願意,我必安排好人到時護送夏姐出宮。」看了看夏大學士依然一副高潔模樣,韓子墨眉頭一挑,眼中鋒芒畢露,笑道:「夏大人,我當年可以將京城血洗,如今自然也能,慕容澈與我的這仇,我是必然要報的,夏大人家裡人口眾多,子弟又有出息,我想這次,夏大人也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夏大學士的臉上頓時如同便秘一般紫紅起來,吹鬍子瞪眼的望著他,這傢伙,當年也是這麼威脅他的!
可是,他非常清楚的知道,韓子墨是到就能做到的,別他那令人恐懼的武力,就現在京城亂成一團糟的那些個事情。
沉寂三年,他們都以為他死了。
其實,他埋下的那些棋子一直在走,埋下的那些線一直在延伸,埋下的那些種子如今已經長成大樹。
他那三個敗家兒子,如今可不都是他韓子墨的死忠嘛!
連那銀樓圩田藥店,其實也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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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別的選擇嘛?」夏大學士吹得鬍子一飄一飄的。
韓子墨微微笑了起來,道:「對燕國,對燕國民眾,夏家向來忠誠,夏大人的選擇自然是不會錯的。」
「我女兒……」夏大學士嘆了口氣,拱手道:「就拜託韓公子了。」
韓子墨拱手回禮,微笑不語。
起身之時,夏大學士回頭問道:「秦家,你準備怎麼辦?」
「秦家有秦子皓,如今秦子皓可是平王面前的紅人。」韓子墨淡淡笑道。
夏大學士瞭然,轉身離去,走出門口,看著那燦爛的陽光,微微眯了一下眼。
秦家,要被血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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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軒在父親瞪了又瞪的目光下死撐著等他上馬車走了,揮揮手后立馬就溜回了院子里,衝進屋子裡將韓子墨拉起,上下左右的看了又看,然後道:「果然是禍害遺千年啊!」
「這話的是你吧。」韓子墨揮開他那不老實的手,坐回了椅子上,看著他笑道。
夏子軒也不惱,笑嘻嘻的坐在了他老爹剛坐的位子上,忽然沉了臉色的道:「你的我家妹子那事,是真的?」
韓子墨點點頭,這事還是安國侯夫人透露過來的信,安靜也了這事,還哭著要他保證將他姐姐救出來。
夏子軒的臉上帶上了陰戾之色,罵道:「豎子!」他們家十兄妹都出自一個媽肚子,兩對三胞胎,一對雙胞胎,最後兩個才是單個生的,關係極其的好,而夏菡又是夏家兄妹裡面不可多得的溫婉賢淑舉止正常之人,很是得哥哥姐姐的喜愛,誰知道,當時梅君悅直接威脅上門,又有秦家在後面使壞,沒有法子,只能送了這個妹妹進宮。
「從另外一個方面講,這對你妹妹也算是好事。」韓子墨輕聲道。夏菡還是處子,以後接出宮來換個身份一樣可以嫁人生子,若是被破了身,反而麻煩。
夏子軒一愣,隨後便點頭,然後望著韓子墨道:「當年他們都你被慕容澈派去的人給殺了,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這麼久都沒有你的消息?」
思忖片刻,韓子墨道:「當年我與慕容澈有約定,可是慕容澈卻趁我北疆混亂之時趁機下手,不光毀了北疆城,還……」韓子墨停頓下來,自嘲一笑,道:「不了,總之是我看錯了人,不過,他對我下手我並不怨他,可是,他不該對不能動的人下手。」
「你這次,準備再血洗京城嘛?」遲疑著,夏子軒問道。
「這,要看京城那些人怎麼選擇了。」韓子墨聲音清冷,帶了冷冽的殺氣出來。
三年前,安國侯和寧國侯選擇站在了他這一邊,而禁衛九營當時分屬不同皇子勢力,那時候本就打得一團亂,才讓他能佔了先機搶佔皇宮開了城門,可是如今,寧國侯卻一直沒有給他回復,禁衛軍里衛霜究竟能控制多少軍隊他還不能確定,只怕這次,要堂而皇之的將慕容澈拉下來,少不了得一場血戰。
夏子軒默然良久,展顏一笑道:「我相信你,不會濫殺無辜。」
當年韓子墨血洗京城,殺的是禁衛軍和那些皇子以及身後的勢力,老百姓卻是沒有秋毫相犯。
韓子墨卻搖頭笑道:「別的那麼快,若是混戰,結果如何我亦不可知,你還是先將家眷送出來吧。」
「若是朝官提出先帝遺詔,又有平王到場,難道不能將事態壓制在朝廷上解決?」夏子軒出來后,便笑道:「是我膚淺了。」權利之勢,向來就是你死我活,有願意冒險扶持平王以獲得從龍之功的,就有想賭慕容澈獲得護駕之功,皇位交替,從來就不是朝堂上吵兩句嘴就能定下來的。
「若是能不打仗,那是最好。」韓子墨淡淡的一句話讓夏子軒直接瞪直了眼,望著他半晌不出話來。
一向喜歡以武力壓制的韓子墨,居然會這話?
夏子軒頭不覺往外伸了下,今兒太陽從那邊出來的?
韓子墨笑著拍了下他的肩頭,然後起身道:「後面的事情交給你們了。」著便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