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涌動
1;912;4;5991;4;000;4211;;1;19;19;19;;6;1;5;5;2;;1;8;1;21;;6;1;9;11;09;;京城今年的春天比往年來的更加美麗,一夜春雨之後,滿山青翠,遍地花開。
關外蠻族肆掠了一番后就被打走,江南之事傳到京城也已經淡去了很多味道,不管外面風雨如何,這天子腳下的京城,總是比外面要風平靜和一些,四月時節,桃李未謝,薔薇已開,是京城最好的游春時節。
安國侯安家在郊外有個莊子,此時正是桃李爭艷風景最美的時候,安侯夫人便發了帖子,邀請了要好的梁家到莊子里踏春玩耍。
一番見禮后,要姑娘們去園子里自行去玩耍,揮手讓婆子丫鬟下去后,安夫人的臉色沉了下來。
梁夫人知道安夫人是有話要,但是一路上都想不明白,有什麼重要事重要到不能在城裡,非要出到這個莊子里來。
「姐姐,」四下看了一眼,僕從都在外面候著,離著的距離也不近,安夫人依然壓低了聲音道:「你,最近有可接到賢妃娘娘的消息?」
梁夫人一愣,搖頭道:「沒有,就半月前,進宮去看過娘娘,怎麼?」
安夫人臉色沉凝,聲音裡帶了壓抑不住的憤怒,道:「兒前兒送了信出來,賢妃娘娘,因為御前失禮被皇上打入冷宮,後來兒和貴妃一同相求,皇上才改為禁足……半年……」
「什麼!」梁夫人怒而起身,又在安夫人揮手下坐了下來,壓低了聲音道:「那豎子竟敢如此!」
「他以為皇位已經坐穩了,自然不需要像以前那樣倚重於我們兩家。」安夫人冷哼一聲,道:「他如今寵幸的那個易家女,兒信里那女子很是怪異,好似懂的巫蠱一般,從上月開始,皇上就經常去到那女子宮裡鼓搗一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他為何罰我家澄兒!」梁夫人打斷了安夫人的話,低聲怒道。
「那姓易的賤人在皇上面前訴衛大將軍的不是,他妄殺無辜之人,將會替皇家帶來天罰,唯有以衛大將軍之性命祭奠,方能保住如今皇位上之人!那時,貴妃帶著兒和賢妃等人正好去拜見皇上,在外面聽得這話,賢妃娘娘當時就進殿呵斥於她,賢妃娘娘衛霜為燕國大將軍,皇上的肱骨之臣,在江南殲滅叛軍那也是為了燕國的安定,為了清滌江南,那是造福百姓有利燕國的大好事,易美人一後宮女子竟然敢以巫蠱之誣衊皇上大將!」安夫人頓了下,道:「賢妃娘娘剛到這裡,皇上就大怒,賢妃娘娘身在後宮居然也知道那麼多前朝之事,是居心不良,當時就……」
「豎子!澄兒的那句不對?」拍著腿大怒的了一句之後,梁夫人忽然啞了聲,看著安夫人緊皺的眉頭,帶了遲疑和詢問的道:「難道,他是想,殺衛霜?」
安夫人緩緩點頭,低聲道:「只怕是如此,他讓你我兩家兒郎進入漠北軍,只怕是想奪衛霜的權!衛霜如今功高震主,漠北軍只知有衛霜不知有皇上,現在他在江南的行事只怕也是違背了他的意思。」
想起自家兒現在還因為重傷躺關外城裡養傷,梁夫人的火氣更大,怒道:「他是想借我們兩家的手殺了衛霜,然後再來收拾我們吧?」
安夫人搖搖頭,心裡將要的話再度思量一番后,道:「不管他如何想,但是我們女兒不能這麼跟他陪葬!姐姐,兒以前跟我的時候我還不信,要她不管那麼多,只管生了皇子就好,可是,慕容澈他根本就沒和兒同房過,他,喜歡的是男人!」
「可真?」梁夫人再度驚得站了起來,想起幾次問女兒為何一直沒有孩子的消息,女兒當時臉上神色極為尷尬,自己還當她是害羞,如今想來,可不是害羞?這種事情,女兒如何得出口?
想著前院這時安侯也在跟梁候攤牌,安夫人嘆了口氣道:「還有件事,我聽我家侯爺,當初那個扶持慕容澈上位,為他血洗京城的那個年輕人,那個叫韓子墨的年輕人,在慕容澈登基之後,就派人前往暗殺,所以,後面才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了。」
「韓子墨嘛?」梁夫人緩緩坐下,她當然記得這個人,當初還看中了他想要他做女婿,就算和慕容澈約定以女為妃之時,她也沒想要送自己親生女兒進宮,而是想著韓子墨立下如此大功一定能被封王拜侯,那時候將女兒嫁給他也不失為一樁喜事,可是後來韓子墨卻沒了消息,當她再問起之時,自家侯爺只是嘆氣要她不要再提此人,然後送了澄兒進宮。
沒想到啊沒想到!
*
「如今皇上一門心思的想殺衛霜,漠北軍四十萬人,皇上已經拉攏住了衛斯,關外有你我兩家的將在裡面,西北軍正是最亂之時,兵部的任命剛剛下去,聽是皇上直接下令,連升了一個叫舒明昭的將三級,接替呂青山之位,這人,只怕他也籠絡到手了。」安侯坐在椅子上,端著茶碗看著窗外麗色,緩緩道。
「哼!」站在窗前的梁侯冷哼一聲,背在身後的手捏緊成拳,骨節嘎吱作響,低聲道:「他如此待我家澄兒,不就是威脅於我嘛?要我想清楚,我還有個女兒在他手上!」
「梁兄,韓子墨……」將一塊玉牌推至梁候面前,輕聲道:「沒死。」
「什麼?!」梁侯一驚,低頭看著沿著桌案推過來的玉牌,看著那在燦爛春陽下發出幽幽青光的玉牌,道:「沒死?」
「不僅沒死,韓子墨現在一心想要的,是慕容澈的命!」安侯眼神幽深看了梁侯一眼,道。
「當年,果然是慕容澈派人暗殺於他嘛?」梁侯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呼出,道:「你我二人,當年是感韓子墨救命之恩才相助於他,他能得下京城登上皇位,更是靠著韓子墨當年血戰京城,沒想到,轉眼就他與蕭家勾結,已經死在北海之地。如今,他又故技重施要取了衛霜性命!安兄,就算你我此次再次相助於他,難保下次不是你我滿門!」
安侯點頭道:「我亦如是想。」
「只是,就算我們不管女兒,那些朝廷上的大臣,那些老頑固……」
「你還記得當年先帝去世得匆忙,隨後大皇子就發難,然後被韓子墨直接武力奪權,所以誰都沒有去探究先帝可有留下遺詔。」安侯淡淡一笑,道:「若是先帝是留有遺詔,而慕容澈秘而不宣,再有弒君的證據,你,那些人還會為他話嘛?」
「韓子墨有慕容澈弒君的證據?那為何他到現在才拿出來?」梁侯不解的問道,若是一早就拿出來,不就可以早早的拉慕容澈下來,他女兒也不用進宮了!
安侯搖搖頭,沉吟片刻后道:「韓子墨雖然勇猛,可是擁有四十萬漠北軍的衛霜一直是維護著慕容澈的,可是現在,慕容澈卻要殺了衛霜!若是此事透露出去,只怕衛霜這個他最強的幫手就會成為最可怕的敵人。」
「衛霜知道嘛?」梁侯問出聲后自己也是一愣,是啊,他們知道慕容澈想殺衛霜,是麗妃從宮中傳來的這個消息,那麼衛霜自己知道嘛?他那個人,一向對慕容澈忠心耿耿,只怕根本沒有想到慕容澈居然會對他下手吧?
「衛霜征戰四方常勝無敵,梁兄認為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何況,」安侯淡淡一笑道:「他當初在北疆,可是一直在韓子墨的手下。」
見梁侯皺眉,安侯又笑道:「不過梁兄,咱們老是跟著別人走,你不覺得很沒意思嘛?」
*
挽了衣袖,看了院子里那叢修竹一眼,梅君悅揮毫,幾筆之下,幾桿墨竹便躍然紙上,微風拂過,仿似活過來般的搖曳著那幾片翠葉。
「相爺真是好筆力!」白衣女子拍手笑道。
將筆一擱,梅君悅笑得清淡,一邊凈手,一邊道:「怎麼?易美人又有事了?」
「相爺這話,好似姐姐沒事我就不能來找你一般。」捂嘴輕笑,見梅君悅轉身回房,白衣女子微微跺了下腳,跟了他進去。
房門一關,白衣女子臉上的笑意便已經完全消失,冷冷的道:「相爺應該知道前日之事,那賢妃當著皇上的面呵斥我家姑娘,卻只是被禁足半年而已!」
「哦?」梅君悅悠悠然的坐在了搖椅上,抬眉笑道:「那你家姑娘還欲如何?」
「相爺你也知道,如今皇上喜歡的是我家姑娘,更是要依靠著我家姑娘,那個賢妃膽敢如此冒犯我家姑娘,要讓我們忍下這口氣,可是不能。」白衣女子頭微微上揚,傲然道。
依靠嘛?梅君悅細細思量了片刻,道:「你的意思是,你們若是對賢妃下手,要我想法子壓下樑家?」
白衣女子莞爾一笑,拍了下手掌,道:「我家姑娘倒是也不怕那什麼梁家,只是不想皇上為難而已。」
賢妃若是死的不明不白,梁家不跳起來才怪,如今慕容澈正是要借用安梁兩家之力守住京城之時……
梅君悅笑得意味深長的道:「我明白了,跟你家姑娘,伺候好皇上,日後有她的好日子過!皇后之位,可還是空著的……」
「如此,多謝相爺了,那,我也不打攪相爺,外面那副畫,便送了緋兒可好?」白衣女子笑嘻嘻的道,見梅君悅微笑點頭,高興的轉頭出了門,拿了畫案上的畫,帶了外面候著的隨從一路張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