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齊王慕容玉
小徑上姿態閑散的走出一人,眼睛在那些女人身上一掃,看了林朝一眼,淡淡的道:「是你去動手?還是我動手?」
「殿下殿下!」李華安急匆匆的追了出來,拂塵一揚,跑上前去道:「還不快走,玉寒宮豈是你等能來的,快走!」
那宮女還欲說話,卻只覺得脖子一涼,然後只見一道血線噴濺而出,瞪大了眼睛緩緩倒地。/
驚叫聲響成一片,看著那手中長劍鮮血還在滴落,眼中一絲感情都沒有的男人,退後成一團的太監宮女心裡都開始發顫。
慕容玉也是微微一怔,然後展顏笑道:「不錯,這次皇兄倒是派了個不錯的人來,你叫什麼?」
長劍一抖,在雪地里劃出一道血線,還劍入鞘,林朝返身抱拳施禮道:「在下林朝,是殿下您的侍衛隊長。」
「林朝,」低低喚了一聲,慕容玉抬眼看向那亭子裡面的女人,眼睛微眯,笑道:「怎麼,還不想走?」
李華安的心再度提了起來,使勁的對一個相識的太監使眼色,開玩笑,今日齊王從冰殿里出來心情就不好,剛才若不是林朝搶先殺了那個囂張的宮女,殿下出手,這裡還能有幾個活人?皇上是不會怪罪齊王的,受罪的還不是他們這些服侍之人?
布幔一掀,從裡面走出四個打扮華麗的宮裝女子,當先一人容色俊俏,眉眼上翹,帶了一絲凌厲的美艷出來,走到離那血染一地的宮女有些距離之地停住了腳步,施禮道:「衛容見過齊王殿下。」
她一施禮,後面三人也跟著施禮,聽得易煙的名字,林朝不覺微微掃了一眼那個蛋白衣裙長相清麗的女子。
「這片梅林是我的地方,若是再有不長眼的人來,林朝,不用客氣,全部殺了做花肥。」視線只是在四人面上一掃,慕容玉轉身便欲走。
「殿下,」易煙大著膽子上前一步,道:「殿下可知……」
易煙的話才出一半,慕容玉已經轉身,身形一閃便到了她的面前,纖纖玉指掐在了她的脖子上,冷冷的道:「怎麼?想問我什麼?混進來才幾天就這麼急不可耐了?來,說說,你想要什麼?」
絲絲寒氣從他身上冒了出來,幾乎是瞬間就將周圍凍成了一片冰霜。
衛容驚叫著跳開,看著易煙那逐漸被冰覆蓋的鞋面驚駭失聲,慌忙帶著人就往後逃走。
那一瞬間,死亡的陰影似乎籠罩上來,易煙心下暗悔,不應該自作主張這麼著急的來找齊王,本以為憑著衛家的面子,他總該給點面子,現在看來,他不光不買衛家的賬,只怕對自己也早有防範,而且,此人靈氣之強大遠非她所想象,更不是主人所說,完了……
「齊王殿下。」一聲冷硬的呼喚讓慕容玉將易煙直接丟了出去,然後轉頭歡喜的叫道:「冷煌你來了?」
林朝手早已按在劍柄上,盯著忽然出現在梅林裡面的一個黑衣男子,見慕容玉很是歡喜的跑了上去,看了李華安一眼,見他點點頭,便放鬆了肩頭。
易煙被丟出去后,就被她的宮人扛起便跑,幾乎是一瞬間,梅林里便空了下來。
「冷煌,凌風回來了嘛?我感覺到她的氣了,她在那?」如同孩童一般的喜悅,慕容玉的笑容讓人根本無法跟剛才那個冷酷男人聯繫起來。
「這是這次的東西。」冷煌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把一個大包袱遞給了李華安,然後轉身欲走。
「等等冷煌!」慕容玉擋在了他面前,道:「凌風呢!」
面容上一道從左眼眉角劃到右下頜的傷痕顫了一顫,冷煌冷硬嚇人的臉上仿似閃過一絲嘲笑,道:「殿下,這事,你得去問你的皇兄。」
「皇兄說她去了西海,可是已經三年了,那能還不回來?而且,昨日我明明有感覺到她的氣,」嘟著嘴說了幾句,慕容玉的神色黯然,喃喃的道:「她,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生你的氣?」冷煌冷笑一聲道:「她何時生過你的氣?從來都是我們受氣,她那裡捨得讓你受一點氣?你弄錯了,她不可能在京城。」
「那她在哪?你告訴我,我去找她。」
「我不知道。」冷冷的說完后,冷煌冰寒的目光掃了一眼林朝,嘴角帶起了一絲冷笑,然後身形一拔,就從梅林里失去了蹤跡。
「冷煌!回來!」慕容玉大叫了一聲,四下環顧,卻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帶了茫然的道:「回來,冷煌,回來,帶我去西海……」
念叨了幾句后,慕容玉猛的停了下來,細細思索了一下,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容,轉身往玉寒宮內走去。
我不會感應錯的,她就在京城裡,沒關係,我等,她一定會來找我的。
梅君悅急急忙忙的進了府,揮退了擁上來的僕從,徑直往後院走去,看到靜立在小院修竹旁身形如竹硬朗的面容被那道傷疤生生變得可怖的男人,加快了步伐,問道:「冷煌,怎麼遲了這麼久?」
轉身看著梅君悅,冷煌帶著嘲諷道:「梅相又不是不知道,那凝艼是要到什麼地方才能採得到,冰川下面的凝艼我們早已經采完,要上到冰川上面去才有新鮮凝艼出來,那地方,以前就只有一個人能上去,只能等到今年初生的凝艼出來,你以為,是因為什麼才誤了時間?」
梅君悅一怔,澀聲道:「那明年的?」
「沒有了,為了湊夠這次的量,連凝艼的根都挖了,明年,不可能再有了。」冷煌淡淡的道。
「一定要想辦法,」梅君悅一把抓住了冷煌的手,面上帶了猙獰之色道:「再爭取點時間,我就快找到東海祭女了!」
「就算找到,真能解除我們身上的陰咒?真能讓子墨活過來?」冷煌笑得冷冽,道:「你要時間,我們給了你三年的時間,梅弘玥,你知道這三年,北疆死了多少人嘛?」
見梅君悅扭頭不答,冷煌收了笑,道:「蕭凌風在哪?」
「你還指望她嘛?當初她為了跟慕容玉成婚就拋棄了子墨和北海祭地,你現在還想指望她嘛?」梅君悅猛然回頭,激動的叫道。
「梅弘玥,當初之事,真是蕭凌風拋棄了子墨和北海祭地?那為什麼她沒有和慕容玉在一起?為何慕容玉要說她去了西海?」冷煌逼近一步,眼中的冷冽讓梅君悅不覺退後一步。
「自然是如此,你當時不也看到了嘛?若不是如此,為何上天祭台的是子墨而不是蕭凌風!」
冷冷的盯著梅君悅半晌,冷煌道:「無論如何,我們身上的陰咒也到了極限,至少,要讓她給子墨送行,說吧,她在哪?」
苦澀一笑,梅君悅道:「你捨得嘛?冷煌?讓她給子墨送行,你捨得嘛?」見冷煌不出聲,長嘆一聲,梅君悅道:「別想了,蕭凌風已經死了。」
「死了?」冷硬的面容如同冰面破裂一般,冷煌一把揪住了梅君悅的衣領,怒道:「你再說一次?蕭凌風死了?」
「是!」事到如今,梅君悅只覺得熱血上頭,如同豁出去般的道:「你以為,慕容澈會讓蕭凌風和慕容玉在一起?他事成后,就將蕭凌風給發配去了黑水關,今年匈奴進攻黑水關的時候,她死於亂軍中。」
「胡說八道!」冷煌大笑出來,將他用力一丟,抹了把眼角笑出來的淚水,道:「蕭凌風是什麼人?一個人可以單挑匈奴一個部落的人,居然會死於匈奴亂軍?你當我是傻子?用這種話騙我?」
陰咒就快要到極限,北疆那幫人不會再隱忍下去,一旦爆發,那些人的戰力絕對不可小視,梅君悅抬頭道:「她當初被慕容澈挑斷了手筋腳筋毀了丹田,一身武功都廢了,而且,冷煌,你別抱幻想了,就算她沒死,也不可能解除掉陰咒,她早已經**,失去祭女的資格!再給我些時間,東海祭女我已經有眉目了,一定能在明年三月之前找到。」
挑斷手筋腳筋?毀了丹田毀了武功?冷煌的眼瞳瞬間鮮紅,腰間長劍一聲長鳴似乎便要衝出劍鞘。
「冷煌!是她先對不起子墨的!是她先對不起北海祭地的!」梅君悅大聲叫道。
「就算她對不起子墨對不起北海祭地,對不起我們這幫人,但是,也沒有你和慕容澈說話的份!」一腳踩在了梅君悅的手腕上,冷煌冷冷的道:「臘月二十日,最後的期限,你若是找不到東海祭女,那我便殺了慕容澈和……你!」
「冷煌,時間應該是到明年三月。」看著冷煌轉身而走,梅君悅叫道。
腳步頓了一下,冷煌冷笑一聲,揮手道:「記住,臘月二十日,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時光吧。「
梅弘玥你懂什麼?蕭凌風死了,子墨就算活過來也會過來和你們同歸於盡,你以為陰咒真能控制住我們?唯一能讓我們忍氣吞聲的,無非就是子墨那一線生機和找到蕭凌風,既然人已經死了,那麼一切都無所謂了。
凄厲的長嘯在空中響起,拖著長長的尾音消逝在了遙遠之地。
一群傻瓜!梅君悅手撐在地上坐了起來,忽然扶額大笑,一群傻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