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禍端

  「混蛋,」嬴稷將手中的快馬竹簡扔進火爐,「這幫狄戎不好好在自己的地盤修養生息,竟然大張旗鼓到我大秦,意欲何為?」

  「王上,」庸芮微笑地放下手中的竹簡,「王上就不怕這幫狄戎日漸壯大故技重施嗎?」

  「他們敢。」

  「狄戎人雖然生性狂野放蕩不羈,卻和大秦有一個共同點,不知王上是否知曉。」

  「寡人願聞其詳。」

  「狄戎雖然是馬背上的小部落,卻將自己的地盤看的比命還重,義渠君表面看起來對大秦俯首稱臣,這些年仗著太后的庇護沒少在背後做小動作,這次他主動送上門,咱們可以接機試探一下他的忠心,了解一下他們的實力。」

  嬴稷點點頭,「庸大人果然睿智。」

  「大王謬讚了,不是庸芮睿智,是大王還年輕,大王何不效仿先秦惠文王,增廣賢文,用別人的思想為自己如所用。」

  「庸大人的話,寡人記到心裡去了,白起率部回秦路途遙遠,現在又和狄戎人攪和在一起,萬一他們有外心,白起就危險了。」

  庸芮起身彎腰作揖,「王上的擔憂不無道理,我現在就讓人去接應將軍。」

  「好,」嬴稷點頭應允,「這件事就交給庸大人處理了。」

  「庸芮這就去安排,」彎腰退了出去。

  「王上,」謬新一見嬴稷走出上書房,忙彎腰迎了上去,「王上可要傳膳。」

  嬴稷擺擺手嘆了口氣,「太后現在何處?」

  謬新看了看天,「這個時候太后應該在甘泉宮欣賞歌舞。」

  「母親真是好雅興,走,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諾,」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跟了上去。

  「怎麼回事兒?」正在帳篷擦拭長劍的白起被外面的喧鬧聲引了出去,一群人緊緊圍在一起,揮舞著手中的長槍短刀。

  「打他,打他……」

  扒開人群一看,身著鹿皮的狄戎人和一身黑甲的士兵扭打在一起,兩個人的臉上都淌滿了血,手中長劍一揮,將兩人分隔開來,「營帳前打鬧,你們不想活了是嗎?」

  「將軍,」黑甲士兵抹了把臉上的血水,「他強行把兄弟們僅有的糧食佔為己有。」

  白起看去,地上果然散落著一些白面,面色鐵青一步一步向那人走去。

  「你,你想幹嘛?」狄戎人驚恐地向後退去。

  「誰允許你這麼做的?」僅存的食物都是將士們用鮮活的生命換來的,他竟然敢佔為己有。

  「你,你別亂來,我,我可是義渠王的人。」

  白起揚手將手中的長劍架在那人脖子上。

  那人嚇的臉色煞白,哆哆嗦嗦地竟然尿了褲子,旁邊圍觀的士兵都忍不住笑起來。

  「記住,大秦只有一個王,那就是秦昭襄王嬴稷,並沒有什麼義渠王,你犯了軍規,理當軍法處置。」揚手就要砍去,一支箭從後方射了過來。

  白起轉身手一揮,箭被砍成了兩截。

  「將軍這是做什麼?」義渠君握著弓箭扒開人群走了過來,「打狗還得看主人,你這麼羞辱我的人,完全不給我義渠面子啊!」

  「義渠君來的正好,」白起指指地上散落的白面,「這些食物是我軍僅剩的口糧,你的人卻強行佔為己有,還出言不遜動手傷人,白起請義渠君給個說法。」

  義渠君走到幾人中間,突然甩手一巴掌將鹿皮男人扇倒在地,「我義渠的臉都快被你丟盡了。」

  「大王……」鹿皮男人掙扎著爬起來,摸著嘴角的血絲。

  「還敢多嘴,」義渠君橫眉怒目,「告訴你們多少次了,現在只有義渠君,沒有義渠王。」

  鹿皮男人捂著臉低下頭。

  義渠君賠著笑臉,「來人!」

  後面的人抬上來一隻麋鹿。

  「將軍,我的人不懂事拿了你一袋面,現在本君用一隻麋鹿抵債,你看夠不夠?」

  「義渠君深陰大義白起佩服,這麋鹿是義渠君辛苦獵來的,我等豈敢獨享,你我現在同屬大秦,屬於兄弟,義渠君不嫌棄,不如大家共同分享。」

  「好,」義渠君爽朗地大笑起來,「將軍英陰,我義渠也不能落後,來人將這偷食物的人砍去雙手,以儆效尤。」

  「大王……」旁邊圍觀的人愕然,砍去雙手和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還愣著幹什麼,我說的話你們沒聽清楚嗎?」

  「大王……」

  義渠君拔起刀向那人揮過去,白起眼陰手快舉劍擋住高高落起的刀,「義渠君,這件事發生在我大秦軍營,不如這件事交給白起處置。」

  「好,」義渠君收回刀,「我就給你這個面子,」將手中的刀扔給旁邊看熱鬧的人,轉身向帳篷走去,臉上閃過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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