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常落清點頭說:「此人名為方子寧,我在沿水縣城的一個朋友。」
我翻開這個木牌子,背後複雜的天師秘院紋飾中有一個方字。
「兩天前,他在城外的馬姑村和我們失去聯繫,我們密水奇門也派出人去調查,得到的結果是馬姑村鬧鬼了,因此事關重大,不能由我們密水奇門親自出面,煩請大師跑一趟。」常落清看向我,對我躬身作禮,雙手挪於腰間,頗有古代女子之風。
確實,密水奇門一般是不負責沿水縣城的陰陽之事,而都是我們這些駐守道師和走山道師出面。
我想了想,問馬姑村在哪。
常落清說,城東。
城東,那就是水雨文軒的方位,那個方位在縣城我倒是挺熟悉,但是出了城就不知道了。
我問,有沒有仔細情況。
常落清笑著說,有,到時候香姐自然會和大師交代清楚。
我驚訝說,香姐也是道法中人?
常落清笑說,香姐並非是道法界中人,是我們密水奇門的子弟,不過不習奇門之書,也不習道法之術,然而香姐在經營方面卻有一手,這紅人大酒店現在也算是小半個交給她經營了。
原來是這樣,那怪不得我沒有察覺香姐是道法界中的人士。
我問:「那天在常小姐身邊的那位是誰?」
沒想到這話剛問出口,常落清的眼色就沉了幾分,我想我可能問錯話了。
常落清說:「這我不能告訴你有關於她的任何事情。」
我點點頭,每個道師都有自己的秘密,在道法界中,不論是公認的禁忌還是私人的禁忌,都是多之又多,所以我早就是養成習慣,在一些禁忌的地方絕對不會得寸進尺,更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下邊陪著常落清賞了一會兒花之後,香姐領著我下了樓梯,而常落清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大師,沿水縣城非同小可,還請大師保重。」
來到樓下,香姐領著我進入紅人大酒店的一個地下密室。從這裡看,才能察覺紅人大酒店是真的由道法界開的!上邊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和下邊石室的森嚴肅然,完全是兩個世界。
地上的石磚明顯都是有年頭的,像是墓石,而且四周的花紋篆刻似乎都是有講究,石道兩邊擺放著石燈籠,燈籠里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燃燒發出一種我沒有聞過的怪味。
這味道說不清道不明,然而每個石燈籠裡邊都有一尊十二生肖之一。
而就是這樣的石道,兩邊的密室森幽幽的,香姐只帶我進入其中一個密室。
「大師,裡邊請。」
香姐打開密室門,讓我進入,裡邊沒有任何的燈,黑漆漆的一片,我進來的一剎那香姐也進來了,她還把門給拉攏了,瞬間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而且,這密室中,忽然有一種讓我毛骨悚然的氣機,不知道是什麼。
隨著咔嚓一聲,眼前突然昏黃起來,密室上邊的白熾燈泡亮了。
香姐走到我面前說。「大師抱歉了,這是必要之舉。」
我點頭沒有怪她,反而我目光落在密室內部,這個密室大概是只有三十個方,中間只有一個小小的石頭桌子。
這石頭桌子是灰色的,一看就是年代久遠的材質,上邊還有個不深不淺的六角凹痕,其中各種紋路交錯。
香姐上前,從腰間拿出一個六邊形木牌子,剛好扣住上邊這個木牌子上的篆刻完全是和石桌子上的紋路契合。
隨著手腕輕轉,石桌里發出齒輪轟隆的轉動聲,內有機關!我看的目瞪口呆!
然而我馬上意識到,天下奇門遁甲是一家,密水奇門可不僅僅是精通奇門,在遁甲上也有造詣,這麼簡單的機關賭徒密水奇門來說反而啊哈不算什麼。
而更讓我目瞪口呆的地方,是這個石頭桌子中間凹陷下去,隨著齒輪咔咔聲,一個黑洞洞的口子露了出來。
接著鎖鏈聲響動,在洞口之中,瞬間衝起血氣,我嚇的後退兩步失聲道:「好濃烈的狗血!」
果然,隨著石檯子上升,石檯子托舉著一個血淋淋的盒子,這個盒子被四道鎖鏈捆縛,明顯是被浸在黑狗血中,盒子下邊壓著銅錢和桃木簡。
凶物。
我看向香姐,後者未變半分神色,只是對我說。「大師,迫不得已只能如此。」
我給她比了個眼神。
香姐點頭說:「確實是邪物。」
香姐素手打開盒子,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香姐的手不簡單。
香姐的右手食指,居然比中指要長!
摸金指!又是摸金指!
密水奇門難道是盜墓家族出身,如此苛刻的條件,現在已經出現了兩個人!
摸金指可不簡單的只是能夠洞穿磚石,摸金指據說是能夠斬滅凶靈,百辟諸邪!
香姐打開鎖鏈,盒子是特製的,類似於魯班鎖,必須按照一定的順序才能打開。
經過香姐撥弄,盒子咔嚓一下子打開。
接合處,竟然是一塊古玉,好傢夥這是最後一道保險,在這個地方居然還有一手布置,看來盒子里的東西非同小可啊。
盒子打開,裡邊的東西再次讓我震驚。
那是一隻斷了的手。
但是這隻手,看的我毛骨悚然。
這隻手抓在一起,已經是焦炭化,不過我更傾向於是中毒了,可能是某種屍毒,五指合攏,各種血筋膨脹,應該還有其他的毒素。
我看斷口,似乎是某種利刃造成的,利刃?看樣子可能是匕首之類的短刀。
而就是這樣的手,卻抓著一個黑色的,有點像是核桃的東西……
我湊近仔細看,卻被香姐攔住,我抬頭,她對我搖搖頭說:「大師,小心。」
這話嚇出我一身冷汗,我才記起來面對陰邪之物是不能太近,否則有可能上身!
我退後一步仔細看那隻斷手裡的東西,然而卻是如何也分辨不了。
還是香姐說出了答案。「大師,這手裡的是一枚死胎。」
死胎!
我驚叫一聲,怎麼會是這等邪物,哪來的?
香姐嘆出一口氣,面露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