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帶刀女子
我又在書房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法壇。
我在那擺法壇,其實就是為了潰破天機,雖然那裡的事情發生了,但是氣還在,能夠窺見冰山一角。
我把鼻子湊近冒起來的香煙。
吸入的人時候,雖然有些嗆鼻子,但是已經習慣。
我頭一蒙,眼前恍恍惚惚的。
「我淦,這不是!」我猛然給了自己一巴掌把自己扇醒。
碗里的煙已經燒不起來了。
出事了,有人在我走之後搞掉了我的法壇。
動作這麼快,我肯定是被人盯上落區。
這下,我真的滿頭霧水,誰盯著我,誰不想讓我看見發生了什麼?
我走到廳堂,看外邊,原本大白天,現在天色已經陰暗了一些。
「今天要下雨……真不是時候。」
下雨比大白天的要更加容易遭陰,這時候再起個雨,事情就更複雜了,而且原本留下的痕迹已經很有可能已經被沖刷掉了。
我突然想到,城南黃家鋪子不是還有個墓葬的入口嗎?這我剛調查到那,就發生這個事情,難道這就是先兆?
剛想要踏出門檻,我忽然想起來京木三說的話,不要出門!千萬不要出門!
我把腳又收回來,現在這種情況著實是不宜出門,乾脆就等著京胖子來找我吧!
那傢伙現在還在路上,只要把事情說清楚了,自然就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萬一出去又踩雷了怎麼辦?
想到黑龍大轎裡面那主的眼神,雖然不寒而慄,但卻能夠感受到,那個傢伙對我沒有惡意,不然我親眼目睹如此陰象卻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走出來,人家壓根就沒理我。
外邊雨下起來,淅淅瀝瀝的,落在青石板上像是雨打琵琶,江南的雨,就是比北方要柔一些,冷也冷得入骨稠綿。
等了一會兒,外邊有人在敲門,事不宜遲我趕緊小步快走過去開門,在這裡哪有陰靈敢敲這的門啊!
剛拉開門扇,眼前銳光劃過,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我脖子上。
這一瞬間,我心尖子都快崩出來了。
「誒誒誒誒!小苗,別動別動!這是陽哥!新來的道師。」
京胖子在一邊連忙著急道。
我睜開眼,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是一個身材小巧的姑娘,一身風衣,長脖的黑色衣領,眼神底下又冷又恨,那種眼神我見過,殺人!殺過人的人才有。
同一時間,我心裡唏噓,遇到狠人了看這姑娘小,但絕對不是尋常貨色。
聽京胖子的話,小苗依然沒有把刀放下來,這是一把蒙古彎刀,刀鐔上還有北海珊瑚珠,做工精美,這是一把文物級別的刀,雖然我是不太懂,但是跟著桐山弟子也經歷過不少接地氣的東西,自然是知道這個價值。
「讓他把頭帶取下來。」小苗冷冷說。
什麼要取頭帶,我立馬不答應了,頭帶里的東西絕對不能給外人看,這是徐先生交代的,雖然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但是肯定事關我的生死。
這打死都不能答應,我立即拒絕,小苗居然伸手來抓,這廝!
我兩步後退,他的刀直接逼近,我反手扣住她手腕,然而這一個小小女子的力氣居然是大的驚人,她僅僅是把手臂抽轉,我的手反而就扭疼了,刀刃順勢斬我臉上來,我避之不及,腰腹間突然劇痛,小苗一腳蹬我肚子上,頓時我渾身脫力,身體飛出去。
「陽哥!陽哥!陽哥!」
京木三見我飛出去,大驚失色,連忙過來扶住我,攙扶我狼狽的爬起來。
「誒喲,你怎麼可能打得過小苗啊?她練的可是內家功夫,就是你桐山也沒有幾個人乾的過她,你遭這個罪幹什麼啊?」
我白了京木三一眼,只見小苗冷酷收刀,神情不改半分。
「你幹什麼啊!這進門就動手!現在是法制社會啊!」
我沖著小苗嚷嚷,但沒敢嚷太大聲,萬一她又揍我怎麼辦?
現在乍一看,這個小苗長的居然不錯,白白凈凈的人,小瓜子臉,還沒我腳板大。
就是太凶了就剛剛那一下,要是刀沒收好我半個腦袋就飛出去了。
果然,女人都不好惹。
「他額頭上的東西,很厲害。」
小苗抱著刀說,一股俠風側漏。
啊呸!時代變了,我慫你個帶刀的?我有法律的武器,我捉鬼除魔,我也遵紀守法,你憑什麼打我啊!
當然,我也只敢放心裡說說,這種人最吃不得硬了,硬杠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我說:「這東西是我師傅讓我不給別人看的,也沒害過誰,你管不著。」
小苗的眼神藏著刀,半分鋒芒都不減,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就跟個啞巴一樣,人的氣質就是這樣,有些人不說話但看著就是話嘮,有些人說兩句都覺得是千斤難求。
算了,遇到一個冷啞巴,我就認這個霉。
讓京木三攙扶著我進門。
好不容易坐下,小苗就直挺挺的杵在那裡還抱著刀,讓我和京木三有些尷尬。
我故意道:「嘿,你就抱著你那把刀吧!現在什麼時代了小心把你抓進去!」
小苗兇狠很瞪我一眼,而後就看著外邊的雨默不作聲。
京胖子兩頭做好人,他就跟個和氣的地主老財似的,說。「誒,陽哥,您老就別生氣了,我這不是害怕路上出事么,才讓小苗護送我過來,算我恩人啊,給個面兒給個面兒。」
我深呼吸兩口氣,算咯算咯,不計較不計較我大男人一個,犯不著犯不著和這個小姑娘計較。
我說。「小胖子,我記得咱上次見面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對我說話的啊!現在怎麼客客氣氣的,說,你打聽到了什麼?」
京木三拍著膝蓋,笑的油嘴滑舌,臉上肉擠在一塊。「誒我的陽哥,我就打聽了一些而已,您竟然是徐三林的關門弟子這能讓我不驚訝么?」
什麼?這個傢伙知道我師傅?還如此攝於我師傅威嚴。
我釣他話:「哦?你知道我師傅什麼?」
京木三一拍大腿。「害!徐三林,三十多年前,桐山頭等頭的關門弟子!這間水雨文軒的主人!沿水縣城徐家道法的唯一傳人!」
徐家道法?
我怎麼不知道?
師傅沒有跟我說過徐家道法啊!
還有,徐先生居然是桐山的天才弟子,我怎麼不知道啊?是師兄們瞞著我,還是這京胖子唬我?
京木三遺憾說:「哎呀可惜了,徐三林老先生,一輩子天才艷艷,也擋不住宿命使然啊,以前聽說過徐三林在沿水縣城有一徒弟,不過這都是道聽途說的,也拿不準,誰知道現在陽哥您就是徐先生的徒弟!這太巧了啊!」
這些話信息量太大了,我得好好琢磨。
徐先生還有一個徒弟,甭管這是不是真的,我都要記在心裡,現在我對徐先生知道的太少了,似乎關於我媽的事情,就都是禁忌。
京木三一陣唏噓,廢話一大堆,我趕緊打住他,讓他說一下沿水縣城到底是有什麼?
結果他反而神秘兮兮的問我。「陽哥,你在沿水縣城都查到一些什麼,做過一些什麼?看到過一些什麼?你都老老實實給我說,不然得出事。」
行,我忍。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京木三,說到三個月前的白雨凶兆和黃家鋪子的坑的時候,京木三臉都是白的。
他讓我趕緊把那塊裹屍布拿出來看。
誰知道,剛拿出來,小苗轉眼一瞧,冷冷說。「土夫子之流,挖祖墳天打雷劈。」
「……」我整個人都欲哭無淚了,您沖著我罵幹啥啊?
京木三拉過我袖子,無比嚴肅說。「陽哥,到底還是出事了。」
我真想把這個傢伙肚子里那些事情全部挖出來,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京胖子走了個眼神,讓小苗去牌樓口守著,有什麼變故一定要說。
至於一些道法上的布置倒是不用,水雨文軒就是銅牆鐵壁。
京胖子,想了想,跟我說:「陽哥,你知道沿水縣城的風水有問題嗎?」
「大龍走江,平常的很啊。」
結果京胖子說:「那是你沒有去沿水縣城的鄉下走過,你要是走了,就別有凶機啊哥哥!」
我看他如臨大敵,是真有事兒!。
「不然陽哥你以為,這沿水縣城憑什麼有一個道法徐家在這裡鎮守幾百年啊!要不是徐家破落了,那位也不至於是做這麼一個局。」
我問,到底是什麼事情如此兇險。
結果京胖子擺擺手說:「別,陽哥,我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這事情只有徐家和那位知道!不過我看您現在這幅模樣,肯定是徐三林啥都沒有告訴你。」
我點點頭,徐先生可能根本是沒有想要讓我去繼任沿水縣城的兇險。
我在再問,哪位?
京胖子說,劉畫天。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結果京胖子說,就是城北兵局坐陵的把自己祭身的人。
我還渾身一抖,居然是他!當日王發財說,二十年前,就是一位風水先生,做的上清水邸的堪輿。
真的是他!
我震驚,從京木三的一席話,我感覺自己已經面對著一個大勢了。
京胖子湊過來問。「陽哥,你知道道法上的以毒攻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