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再臨玉鼎宗
「是我不好,讓阿然惱了。」白瑾玄把她鬆開的手,又一把僅僅握在掌心。
曲清然微微蹙眉,終究還是化作笑意:「好,既然你要搶著認錯,那今天必須給我梳個好看的髻,否則饒不了你。」
白瑾玄唇角微微上揚,繼續為她梳頭。
曲清然忍不住在心裡頭感嘆,這男人不管活了多久,在外面多狠,多強,多猛。
在喜歡的人面前,都跟個小媳婦一樣。
要哄。
烏亮的長發,在白瑾玄的手中,被綰成了雙環望仙髻,幾枚碧色透玉扁簪隨意點綴發間,讓烏亮的長發,更顯柔亮潤澤。
「還真……不錯。」曲清然突然覺得,這世上可能還真沒有什麼他不會的。
被誇獎的白瑾玄,雙瞳都泛著不似以往平靜的光亮:「阿然喜歡就好。」 -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的時候。
十七都已經快等的屁股冒火,坐不住了。
見到他們兩個一起出現,又不收斂的笑起來:「大哥,嫂嫂,要吃點什麼?我讓小二去準備。」
「我要一碗陽春麵就行了,阿玄你呢?」曲清然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
本來左右兩邊,分別是忘涔和十七。
但就在曲清然落座的瞬間,忘涔和十七默契的站起身。
「你們幹嘛?」曲清然看他們兩個舉止古怪,不明所以。
直到白瑾玄又跟她擠到一條長板凳時,忘涔和十七才放心坐回到剛剛的位置。
曲清然見狀,不由扶額:「至於嗎,不就是坐下吃些東西而已。」
「至於,那可太至於了嫂嫂。」十七激動的剛開口。
就感覺到被一道冰冷的視線盯上。
立刻乖乖終止了話題,喚來店小二,要了兩碗陽春麵。
曲清然看在眼裡,有些哭笑不得,覺得十七有些可憐兮兮。
於是開口幫他說話:「好在這一路上十七盡心盡責的幫忙,否則沁山古城那不可能這麼快解決。」
說完。
十七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白瑾玄親自倒了一杯茶,手指輕輕一彈。
茶杯送到十七手邊。
「做得很好。」他淡淡道。
十七感激涕零的拿起茶杯,細細品味。
曲清然又問:「昨天回來之後,玉鼎宗可有什麼動靜?」
「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哪裡敢宣揚出去,外頭一點風聲都沒有,嫂嫂就放心吧。」十七回答。
「可惜昨天被那老頭插手,沒有把千里鈴拿回來。」曲清然一手托腮,覺得既然來了,就不能白跑一趟。
那本就是不屬於玉鼎宗的東西,必須拿回來。
「我還要去一趟玉鼎宗。」當下她就做了決定。
十七先是看了一眼白瑾玄。
老大沒有發話,他也不敢發表意見。
乾脆在桌子底下,踹了忘涔一腳。
那意思是趕緊說話,不能冷場,讓嫂嫂尷尬。
「十七,你踹我幹嘛?」曲清然豁然站起身,彎腰拍了拍裙擺上的腳印。
「我……我腳有毛病,真是不小心的,嫂嫂你相信我。」十七想死的心都有了。
竟然踢錯人!
他都不敢去看白瑾玄,怕自己承受不住眼神的審視。
曲清然見他緊張的飈汗,擺了擺手:「我沒說讓你們跟著一起去, 這次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我也去。」白瑾玄開口表態。
十七立刻舉手:「我也去!」
話音剛落,就感受到了來自白瑾玄的眼神警告。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封上。
那就不會老誤判,說不該說的話了。
「我剛剛開玩笑的,這腿犯病了,怎麼能去給大哥和嫂嫂拖後腿呢。」他趕緊改口,心裡不斷祈禱,希望還來得及。
「有大哥陪在嫂嫂身邊,的確不用擔心,就讓我和十七作為後手,以防萬一。」忘涔也開了口。
等他說完。
曲清然的陽春麵也吃完了。
她點點頭,同意道:「也好,玉鼎宗陰險狡詐,說不定還留了什麼招數等著我呢。」
白瑾玄幫她擦乾淨嘴角的湯漬,才站起身道:「走吧。」 -
再來玉鼎宗。
曲清然一露面,就讓守在外面的玉鼎宗弟子慌了神,不敢輕舉妄動。
不等她走近,就一個個撒丫子跑的飛快。
全部都躲了起來,把大門關上。
她冷笑道:「怎麼偌大一個玉鼎宗,有貴客來臨,都沒人迎接?傳出去恐怕有損名聲吧。」
話音剛落。
一道陰冷的寒風拂面而過。
這九月仍是悶熱的白天,平白無故拂過冷風。
就已經足夠詭異。
今天,玉鼎宗的人甚至不敢露面。
是準備弄什麼玄虛。
「是妖。」白瑾玄薄唇中吐露出肯定的兩個字。
曲清然眉梢輕佻道:「玉鼎宗該不會是瘋了吧,明目張胆讓妖來幫忙做打手,傳出去豈不是要把這百年的名譽,毀於一旦。」
風越來越陰冷。
她能夠明顯感覺到,四周圍的溫度迅速下降。
飛揚的沙塵中逐漸顯現出一道魁梧的身影,衣衫襤褸,長發披散,猶如鬼怪。
難道這就是白瑾玄說的妖?
隨即,響起了詭異輕快的笛聲。
曲清然循聲望去,在高牆上,發現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穿著茜素青底夾衫,身段窈窕,明眸皓齒。
「曲姑娘自上次天狼宗一別,真是許久不見,十分想念呢。」少女率先開口。
那聲音聽起來很熟悉。
不就是當初在天狼宗,被曲清然當場揭穿的冒牌貨秀禾的聲音么?
「怪不得你要用易容術,的確,你這幅真面貌示人,差點把本姑娘嚇到了。」曲清然冷言譏諷。
少女不以為然道:「曲姑娘可沒這麼膽小,否則怎敢做出勾引天狼宗少主,破壞兩大世家姻緣這種事情呢。」
「呵,能被勾引走的人,也能算是姻緣的話,那我還是奉勸你們玉鼎宗的女人,以後找男人還是睜大眼睛,否則別是自己瞎了眼,還要怪男人定力不足,說什麼被人勾引走的,這種荒唐借口。」曲清然反唇相譏。
「月雪還真是羨慕曲姑娘,一張嘴整天都能這麼刻薄尖酸,竟然還沒被人打死……」月雪的話音未落。
臉上驟然一陣刺痛。
那是種深入皮肉的刺痛!
當即凍得她整張臉都僵住了,臉上印出一道被東西抽打過的痕迹。
曲清然發現她表情變得扭曲,不由蹙眉,往身側的白瑾玄看了一眼。
那眼神是在問:『阿玄,你偷偷動手了?』
白瑾玄回了個安心的眼神給她。
彷彿在說:『有我在,誰都不準說阿然半點不好。』
曲清然撲哧輕笑出聲,用手肘又輕輕碰了他的手臂一下。
示意不要這麼明目張胆的欺負人,把唯一一個肯露面的也嚇跑怎麼辦?
白瑾玄還是解除了術法。
那一瞬間。
月雪才能夠重新呼吸,緩過勁來,狠厲的目光瞪向曲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