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二十四章
存賢雙手持玉,放到了七爺面前:「七爺,其它四塊像是一個玉璞里的,而我手裡這塊,卻是另一個玉璞里的。」
「不愧是存賢,一個來小時就發現了問題,而我已看了十來日了。」
七爺欣慰的看著面前的存賢,雖然已告知這五塊玉有不妥,能在一個多小時就找到是哪塊,還發現了問題,這已然了不得了。
「現在在自稱是玉石界的祖宗,就已不算言過其實了,哈哈哈。」
存賢聽七爺還拿他年少時的狂言來取笑他,一時竟不好意思了起來:「七爺,陳年舊事,年少輕狂,您就別取笑我了,再說,要不是您說了說這玉有問題,就是給我一年,我也難察這裡的不同。」
聽存賢這麼一說,七爺又愁上眉頭:「唉,是啊,色澤,水種連紋理都相近,這樣的玉石還真是不好找啊。」
「七爺,那這塊玉是哪來的?」時澩緊皺眉頭,他特別想知道,這塊玉石的來路,肯定是新得的這倆塊出了問題,是那楊尚志楊家二哥被人坑了,得到了個假的玉牌,還是楊尚志有意為之,故意做了個假的玉牌來掩人耳目,又或是沈清偷回來的那塊,根本就是塊有問題的玉牌。
「不是我們原來的三塊,這個是肯定的,楊尚志那塊還有沈清那塊,回來清洗時,並沒有想到還會有這種情況,所以也就沒有特別去區分過,現在我也是一頭霧水,毫無頭緒,所以才叫你們倆來,細細回想下,看我們哪裡有遺漏了些什麼嗎?」
七爺拿過存賢遞來的玉牌,放進了盒子里,四人盯著玉牌,細細回想那夜的絲絲點點,想找出問題所在。
又過了良久,存賢看了看七爺,只見七爺長嘆一口氣,看向了四哥時澩。
看來他們三人的那夜到凌晨,都沒有讓人覺得有問題的地方,七爺看著四哥,約摸是想著他在一直在暗處,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在小院附近呆的那幾個日夜,沒有察覺出楊仁宇有什麼不妥.……」。
「應該不是楊仁宇那出了問題,現在無非就倆種可能,要麼是楊尚志調了包,要麼就是這本身就是塊假的玉牌,至於那墓主為何要放塊假的玉牌在身邊,還有那真的又在哪裡,現在就不得而知了。」
「四哥,那夜回來,你說得了草,只說沒救下趙月,只帶回了她的外孫女,那夜到底是個怎麼個事情,你跟我們再細說下唄。」存賢給時澩挪了挪凳子,示意他坐下慢慢說。
「那夜將入夜,我本是伏在小院附近,以防萬一的,後面收到七爺的信,說要去景飛帳中把月兒那柄短劍帶回來,就連夜出發了,取回那短劍倒是沒有什麼不妥的,就是讓景飛發現了,跟了出來,剛翻過山頭,就見小院起火了。」
時澩見此時三人都靜靜的看著自己,就把後面見小院起火,一路狂奔回去后的這段說得更細了。
「等我沖回小院時,火苗已衝出了屋頂瓦片,幾人站在屋前,沖著關押月兒一家的屋內罵罵咧咧,我心想莫不是月兒跟沈清遭了他們暗算,當時我也來不及想其它,一時心急,在他們身後沖他們喝了一聲,等他們都轉過身來后,倆手飛刀,就,就下重手。」
「哈哈,四哥,這次有多重,是廢了胳膊還是像救我那回,廢了他們的腿啊。」
時澩看了看七爺,才接著說:「我,我,結果了那幾個……」。
「四哥,真的假的?」
「四叔,你開殺戒了?」
時澩的話還沒有說完,存賢跟仕明倆,一臉的不相信,瞪大雙眼的看著時澩。
存賢沒等時澩說話,又接著問:「四哥,你別是筐我的吧,這幾二三十年,你可是連個雞都沒殺過啊,再說,你不是見血就暈嘛。」
時澩看一旁的仕明,一臉好奇,湊到了跟前:「四叔,你不暈血了?」
「我,我是直接封喉,距離很近,我估摸著我不能失手,所以也就沒查看他們還有沒有活口。」
「可以啊,四哥,你別是前面幾十年故意騙我們的吧,隱藏得夠深的啊。」
「我,我當時是,是太著急了,火已經燒起來了,來,來不及考慮。」
存賢看時澩說話越來越磕巴了,就算是開了殺戒也不至於這麼緊張吧,緊張得還有點害羞,饒有深意的看著時澩說道:「四哥,不對啊,我怎麼感覺你還有點什麼事瞞著我們呢?」
「我,我就……」。
「好了,別調侃你四哥了,時澩,你接著說。」
時澩感激的看了眼七爺,才又接著說道:「嗯,等到我衝進那火海滔天的房間時,只見月兒竟被一支手臂粗細燃燒著的木料壓住了,房內並無其他人,月兒正努力的要把懷裡的一個大包裹往外抽,我想扶起她一起送出火場的……」。
說到這裡時澩了沉默一會,輕嘆了口氣:「可是月兒只叫我帶上若好快走,說屋裡有蒙漢葯,我這才明白那麼細的一支梁,為什麼就壓得她起不來身。月兒腳下遊走雖不如我,可拳腳卻不輸我,若這能困住她,那我再留下,別說帶她們倆人出去,就是只帶若好都會有難度。月兒那懇求的言語,我不敢辜負,只得抱起若好沖了出來,也就走出倆里地不到,離林子還有些距離就已感腳下綿浮,忙尋了處一人高的草叢,抱著若好跌了進去。」
說到這裡時澩又是一聲長嘆:「我是在若好的哭聲中醒來的,掙扎了許久,身上才有了些氣力。都不容我抽出時間哄哄懷裡的若好,就又有倆人正趕著草叢,查看左右,往我們這邊來了,看他們身著制服,想來肯定是這場大火惹來的人,這會若好又在哭泣,那聲音肯定會傳到那倆人的耳朵里,我只能提起勁,衝進密林里。後面也就尋到了相約的地點,追著你們留下的路標找你們去了。」
聽到時澩說完,七爺也是一聲嘆后說道:「那看來月兒是去了,後面得到的信,說是公安在那起火的小院里拉走了不少東西,光是屍體就有七八具。西河口那邊回來的人說,沈清是抱著她男人的屍體回去的,唉,真是無妄之災啊。」
「是啊,七爺,早知道就不那麼輕易送楊仁宇上路了,太便宜他了。」
「楊仁宇,哼,以為他只是不可信之人,還沒想到他是個如此歹毒之人,原留著他就是想引出楊尚志,想法拿出楊尚志的玉牌,卻不承想,這一切竟是徒勞。」
「七爺,也不算徒勞,不管如何,至少我們是得了一塊玉牌的,只是這假的玉牌究竟是誰的呢?」
「這也是我沒有想明白的地方。」
四人又都是一聲長長嘆息。
烈日嬌陽,也驅不散籠罩在古宅之上愁雲氣息,淡淡的青黑之氣,一屋子的主人眉宇之間也是這青黑的愁煩之氣,也就難怪整個院子也是如此了。
這幾天古家老宅里,每個在下面幹活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莫名就惹上了事。
門外的人步伐謹慎,輕敲門,得應了才敢邁進屋來,言語輕緩,又不敢聲線太低,來龍去脈言簡意賅,生怕一個沒說清,再惹到七爺。
「七爺,院外來了位客人,說與您是舊相識,姓龍,他是一個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