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當沈清在趙月幾人面前拉開那裝著星珊瑚匕首的盒子時,她面前的幾個人各有不同的都吸了一口涼氣。
佳白是憤怒的吸了一口涼氣,怒吼道:「他還想幹嘛,為什麼送你這匕首。」
束禮則是欣賞的吸了一口涼氣:「成色這麼好的雞血石,真漂亮啊。」
抱著若好的趙月更多的是擔憂:「是今天晚上嗎?」
沈清對著趙月點了點頭,轉頭對著佳白說:「已經有玉牌的位置了,今夜就去。」
「那,那他送你匕首幹嘛,難不成還要你殺人不成。」佳白的憤怒還在。
「送?你還真看得起楊三爺,人家明明白白的說了,這是借給我用的,你放心吧,這只是當工具使用,不是當兇器的,啊。」沈清說完還有些寵溺的拍了拍佳白的臉。
束禮不愧是大家子里出來的,這眼裡還是見過些好東西的,從打開盒子到現在就一直盯著那鮮紅的雞血石,嘴裡還是叨叨著那一句話:「這雞血石成色真的是好啊,真難得啊。」
「爸,你這麼喜歡,要不我們給他順走吧。」沈清這明明就是自己想要,還想借他人之名,也不想想就以束禮那儒家學派,她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嘛。
「噯,噯噯,不可,不可,昔日賢文有道,賢者不炫己之長,君子不奪人所好,不問自取就已為盜了,何況他已明說是借你之物,強取豪奪不可不可。」
沈清想插上句嘴說她也就只是隨便說說,只是那儒家學派的老古董根本就沒有給她機會。
「清兒,你要記住,古之欲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
「爸,爸,我快餓死了,先讓我吃口飯吧。」
佳白一聽沈清說她餓了,那怒火瞬滅,自告奮勇的說:「我去給你熱菜,等我。」話說完人已到了門外。
「好,好,佳白你去吧,清兒,我們接著說,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
趙月攔住了還準備往下說的束禮,對他說道:「好了,少說倆句,你也快去廚房幫忙吧,先讓清兒吃飯,好嗎?」
「好,好,我去,我去。」束禮賠著一臉笑,就好像做錯了什麼事一樣,聽了趙月的話乖乖的往廚房走去了。
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趙月輕言一句,比沈清的苦肉計可強多了。
「媽,果然還是你說話好使。」沈清略有深意的著著董束禮的背影接著對趙月說:「媽,這次我們回去,您就跟我爸在一起吧,原來說等時間長了,他會知難而退,可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爸還是那麼一如既往的對你。」
趙月看著沈清,低下頭笑得靦腆,輕聲的說了句:「媽的心很小,裝不下倆個人。」
一時沈清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她不是不知道,這麼多年父親還是一直住在母親心裡。
趙月抬起頭,輕嘆口氣,話鋒一轉:「好了,說說今天晚上的事吧,有沒有什麼為難的事,說出來看下我能不能幫到你。」
沈清一拍胸脯自信滿滿的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放心吧,我能搞定。」也不知道這話是安慰趙月還是寬慰自己的,若真被抓住,該如何面對昔日好友同學,沈清連想都不敢想。
「那事事要當心,千萬不要……」,趙月說到這裡想到了一山,她害怕,害怕清兒會步一山的後塵,只是那樣的話她不敢說,她怕一語成讖,馬上改口說道:「小心行事,不可冒進。」
「嗯,我知道的,媽,你們最好能把東西都收拾好,等我拿到玉牌給了楊三爺,我們就走,一刻也別在這呆了。」
「嗯,我們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沈清拿起了盒裡的星珊瑚,默默道:「就是可惜了這抦匕首了,竟跟了這樣的主人。」沈清眼裡的喜愛之情藏也藏不住。
一邊的趙月全都盡收眼底,笑彎了眼睛說道:「這個很一般。」
沈清有些吃驚,在自己眼裡那麼漂亮的東西,媽媽竟然說它一般,看看手裡的匕首又看看趙月,有些不相信的問趙月:「啊,媽,這還叫一般啊。」
「嗯,媽有一抦短劍,藏在家中的梳妝櫃后側,比這可強上百倍,回家后就送給你。」
沈清剛才就想過,媽媽是不是見過更漂亮的更值錢的,聽到趙月這麼說,心裡又多了一些問號:「啊,真的啊,媽,你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東西啊。」
「嗯,對了,清兒,當年拆散你跟景飛,恨過我嗎?」,趙月明顯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故意岔開了話題,很突然的就提到了景飛。
沈清沒有覺查到趙月的心思,還是看著手裡的匕首,有些苦惱的說著:「說不恨那是假的,肯定恨過啊,但是有了若好以後,好像一下就突然明白了,原來那句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只是在紙上,生了若好以後,這句話一下就跳進了心裡。如果有一天我不管做什麼,出發點肯定是為了她好,想到這裡也就明白了,不管當時是因為什麼,您肯定是為了我好。」
「嗯,當時……」。
沈清打斷了趙月:「算了,媽,都過去了,不提了。」趙月要把原委跟她說的時候,沈清卻不想聽了,這樣的生活就真的很好,等這事一完,一家人守著快樂過日子,真的太美了,至於往事,已經走遠了何必又再揪著不放。
「嗯,那你不想聽,就不說了。」
「剛才說著說著那短劍呢,怎麼扯到景飛這了……」。
「怎麼就不能扯到景飛這了,當初要是不拆散你們,被擄到這的應該是我跟你,還有景飛,那今天也就不至於會被困啊。」
「哈哈,哈,那到是,佳白那倆下子實在是看不下去,哈哈,不對,媽,你在故意岔開話題。」趙月一直在顧左右而言他,沈清總算是意識到了。
「呃。」
沈清握住了趙月的手,輕聲的問:「媽,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
「呃,嗯……,也不是不能說。嗯……那柄短劍是你外公送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也是,也是因為這抦短劍才跟你父親相遇的。」趙月說到一山,看了看眼前的沈清,眼神有些沉醉,那張臉有著神似一山的明顯痕迹。
清兒看到趙月在看自己,看自己的那種眼神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就是那種想透過她的臉努力在找尋著什麼的眼神。
沈清看著出神的趙月,輕輕的說:「媽,你從來不說外公的事,外公送你這麼好的東西,那你家原來是不是很有錢啊,怎麼又會因為一柄短劍就喜歡上我爸呢。」
「什麼你家,你外公家難道就不是你家了。」趙月看著沈清那不打算放過的眼神,只好接著說:「算是個有錢人家吧,那年我過十八歲生日,你外公說要給我尋一個好武器,就找到了七爺,然後七爺來的時候就是帶著你父親來的。」
「嘖嘖嘖,大家閨秀愛上窮小子,媽,有空了跟我說說你跟爸的事吧。」
「嗯,好,等這次回去,我慢慢跟你說。」
「要說什麼?」端了倆手菜的束禮走了進來,打斷了母女倆的對話。
跟在束禮身後的佳白也聽到了一耳朵:「要說什麼也一會再說,快來吃飯。」 -
沈清一身黑衣立在若好床前,看著熟睡的若好,忍不住蹲下身又去親了親。
再站起身時走到了趙月身邊。
沈清摸了摸隨身的小袋子,那是為了裝楊仁宇給的那五顆藥丸,特意掛在腰間的。
楊仁宇說每個藥丸怕碰撞上,所以都自帶一個小盒子。
沈清在裡面掏出了一個盒子,在盒子里輕輕拿起了一粒藥丸,讓趙月看了看,又放回盒子里,連盒子一起放到趙月手裡。
「媽,輕拿輕放,收收好這個。」
「這是什麼。」
「是楊仁宇剛叫人給我的蒙汗藥,說是個頭小,可裡面量很足,最外層是一層密蠟,很容易就破,說是古墓內還有四拔人防守,不太好進去,這才給了我五粒。」
「只有五粒,為什麼還要留下一粒,還是你全帶上吧。」
「媽,留下這粒以備不時之需。」
「留著這棵是要設計楊仁宇嗎?」
「算不上設計,只是留著一手,若我取回了玉牌,他還不肯放了我們,那也就不能怪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好吧,那你可要當心。」
「嗯,放心。」
臨要出門,沈清又一次叮囑趙月:「媽,照顧好若好,也照顧好你自己,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