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黑暗籠罩大地,一襲黑衣的人奔進了農家的院子里,還沒有進到楊仕宇那屋。
遠遠見楊仕宇已經站在門口,左右遊走,聽見聲音忙抬頭張望,見沈清過來,還沒近到跟前,就等不及問她了:「怎麼樣,有拿到嗎?」
沈清喘勻了倆口氣,邁腿進了房間,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倆杯茶喝下去,呼吸勻稱了,才慢慢的說:「沒有,進不去,箭陣機關太強了,我是硬沖了七八米,前面還是看不到頭,不敢在往前了,只能馬上退了出來。」
「哦,機關還沒解,那看來他們也還沒想到辦法進去。」
楊仕宇也在桌邊坐了下來,一手八字狀,扶住下巴,估計腦子裡已經轉開了花。
「應該是的,我本想在試一次,誰知道有人下來了,只好脫身離開了。」
一聽到遇到了什麼人,楊仕宇很是緊張,馬上問道:「什麼人,有個老頭嗎?」
「應該有吧,看那幾人身形,有一個像有點年紀的,一共有四個人,只有其中一個人跟我會了會拳腳,與我不相上下,或者還略勝我一籌,估計是警察,其它的是考古工作人員還是其它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又或者是你說的那些人。」
四個人,七爺肯定會帶存賢,內應說七爺還帶了仕明下去,說是讓他歷練一下,那還有個是誰?拳腳上還能略勝沈清一籌,那會是誰呢?警隊里人才濟濟,也並不奇怪,只是有這樣一個對手,那沈清後面難度就大了。
「嗨。」沈清看楊仕宇自顧自的發起了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忍不住提醒他一下,她還在這呢,要是沒有其它事,她可不想呆這屋了。
「哦,哦,那再等等吧,你去休息吧。」
沈清連話也沒有回楊仕宇,站起身就往門外走去。
「等等。」楊仁宇叫住了正在往外走的沈清,遞過來一個瓶子:「這個吃一粒,其它的留在身上防身。」
「怎麼著,還要喂我毒藥啊。」
「外孫女,三爺爺沒那麼狠,怎麼說那裡面也有帶山茄花的白毒蕈,聽說還是蠻厲害的,雖說讓你離那遠一點了,可還是怕多少都會有些毒氣,這些葯是存賢提練好,給探路的弟兄們準備的,解百毒,雖然不知道對不對症,但是多少應該有點用。」
沈清接過葯,轉身出了楊仁宇的房間,想他現在也不會給她毒藥,再者說她也不打算吃。
看到沈清一臉疲態的推開房門,佳白立馬拉過她,又把沈清身上上上下下都檢查了一遍,不放心的還在一遍又一遍的看。
「放心,我沒受傷,好好的。」
「嗯,那就好。」佳白扶著沈清坐下:「廚房裡煮了湯,我去給你盛一碗。」
「嗯,好。」
沈清一邊解著腰上的束腰帶,一邊想著,今夜那人是誰,身手如此了得,聽那老頭叫他什麼明,楊仁宇只是讓她小心一個老頭,應該就是今夜遇見的這個老頭吧。
只是楊仕宇沒有說還有這樣一個身手了得的人啊,還有那老頭為什麼要讓他住手,為什麼要幫她呢。
景飛喊住手的原因沈清已經想到了,怕是景飛已經猜到她是誰了,可這老頭為什麼也要喊住手呢,她想不通這個問題,但是這老頭不想傷她,她心裡是明明白白的。
所以剛才楊仕宇問她時,她早已決定要含糊一筆帶過,早早就想好要怎麼回答。
「你在想什麼呢?」佳白回到房間里時,沈清手裡拿著束腰,整個人傻傻的立在桌前:「快,把這個喝了,然後好好睡一覺。」
沈清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佳白已經端著湯把碗遞到她面前了,等她接過了碗又扶著她坐到了桌子前面。
看著手裡香氣四溢的湯,沈清心情大好,一掃剛才的陰霾,對著佳白就是甜甜一笑:「嗯,好的。」
最近她是味口漸長了,看到吃的就挪不動道,佳白只當她是體力消耗大,比較累所以變得能吃了,倒也沒多問,只是時時都煮好她喜歡吃的,熱在鍋里,只等她回來就有得吃,這倒是好,至少讓她少說個謊。
沈清喝完湯把碗放到桌上時,才看到有個精緻的小瓶子放在桌上。
「這是?」沈清拿起瓶子問佳白,佳白像是想起了什麼,看了看四周,示意沈清小聲些。
在衣服兜里掏出一張紙,遞給沈清,輕輕的說:「哪,我也不知道是誰把這東西還有這紙條放到房裡的,我發現這個沒一會你就回來了,紙條上寫了閱后焚毀,我怕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事,就先把紙條裝兜里了。」
沈清接過紙條上,看上面寫著:墓室有毒,此葯可解,貓追老鼠,趙月可鑒。在紙張的最右下角寫著另幾個字,閱后焚毀。
「人進來你都不知道啊,你是不是越來豬了,那麼多年陪練白瞎了。」
「講話要有點良心啊,剛才一碗湯下去,難道是灶王爺守在廚房給你煲的,我也是聽到外面那幫人的動靜才知道你回來,特意從廚房回到房間里等你的。」
「喲喲喲,這是嫌棄家庭婦男的角色了。」
「哪裡有,給你洗手做湯羹這活,我預約好你後面的生生世世。」
「那預付成不成功我現在可不能告訴你,再過個五六十年,我再告訴你。」
「那我再盡點力,讓預約成功的機率高一點啊。」
說著佳白就摟過了沈清,嘟起嘴就要啃上來了,沈清忙拿手攔住他,在佳白面前晃了晃手裡的藥瓶跟紙條:「先別鬧,還有正經事呢。」
「哦,那我先按個暫停,一會再繼續。」
「討厭。」
沈清嬌嗔的白了佳白一眼,攤開了紙條在手心,看了看。
這前倆句沈清很明白,後面這倆句貓追老鼠,趙月可鑒,看來還要去找媽媽一趟。
沈清把手裡的葯跟紙條一起揣進了懷裡,對著佳白說:「走,我們去找媽媽問問。」 -
倆人來到趙月屋外,聽到腳步聲的趙月早早已起身伏在門前,聽到來的人是沈清,這才輕口氣,打開門連忙問:「這麼晚了,怎麼了,有什麼事。」
「媽,沒事,我們倆就是想若好了,來看看。」沈清正常語調一邊說著,一邊給趙月使著眼色,趙月當即就明白了:「她都睡,要看你們就進來看唄。」
等到趙月掩上了房門,沈清把她拉到一邊,才悄悄的掏出葯跟紙條給趙月。
當趙月看完紙條,又驚又喜,握住沈清的手一時沒說出話來。
嚇著沈清忙問她:「媽,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
趙月搖了搖頭,「沒,沒事,只是媽媽沒有想到,沒有想到,我要怎麼跟你說呢。」
「媽,小聲些。」
「好,好。」
趙月有些激動,聲音一時都壓不住了。
但她更是擔心紙條上提到墓室有毒,當年一山可是因為墓毒走的,一臉擔憂的看著沈清,抓住了沈清的手:「墓室有毒,你一定要當心,這葯一定要吃,知道嗎?」
趙月舉起藥瓶在沈清眼前,對她說,「放心,這個我可以保證沒問題,可以吃。」
然後還倒出了一粒遞給沈清。
「哦。」
沈清擔心的到不是這葯能不能吃,楊仁宇給的葯肯定也可以吃,她只是擔心吃了對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當楊仁宇告訴她左邊墓道有毒后,她就特別小心,離得那條墓道遠遠的,臉上那防毒的面巾也戴了倆層,現在佳白就在身邊,她也不好把事情跟趙月挑明了說。
沈清接過趙月給她的葯,想了想對趙月說:「媽,這葯不傷根本吧,等這事結束了,我們還準備要孩子呢。」
沈清一臉嬌羞的看了一眼佳白,她只能想個借口問下這個葯的藥性如何。
佳白看了看沈清,又看了看趙月,那臉竟然就紅到了耳根,借口倒水,繞過沈清背對著她們母女倆,到桌前給沈清倒水去了。
「放心好了,這葯肯定是五哥調的。」
「五哥?」沈清輕輕的念了一句。
「你應該叫五叔,他調的葯最是溫和,放心好了。」
「是不是存賢?」
「你怎麼知道五哥的名字。」
沈清在那身還沒有換下來的黑衣口袋裡拿出來了另一瓶葯:「這是楊仕宇給我的,說是存賢練的。」
「哦,看來他良心還沒有壞透啊,還能給你葯。」
「媽,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啊,我現在要是有個萬一,誰去幫他盜那玉牌啊。」
「哦,也是,還是不要吃他給的,就吃你五叔送來的這個。」
「嗯,好。」
聽了趙月說的這些話,沈清才放心了些,佳白也把一杯水遞給了她,沈清吃下了拿在手上的葯,接著問趙月:「媽,那五叔就在我們附近?他是知道我們處境嗎?」
趙月又搖了搖頭,聲音更低了一些:「不知道,也不確定他是誰,這個他也有可能是你四叔。」
「四叔?」
「嗯,你五叔,是個奇人,但是手上拳腳卻是沒有半分,不可能在這些人眼皮底下送葯進來,能在這麼多人眼皮底下把葯送進來又全身而退的,也就你四叔吧,或者其他人也未可知,畢竟我離開七爺那已二十多年了。」
聽到這裡沈清想起了今天晚上遇到的那個人,手電筒昏暗,看不清那人年紀,拳腳上拼下來應該與她年紀相仿。
「媽,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今夜遇到的幾個人……」。
「什麼,你讓人發現了?」一邊的佳白沒等沈清說完,驚呼了出來。
沈清轉過臉對著佳白說,「小點聲,聽我說完,而且我沒有受傷,好好的回來了。」
「哦。」
「那幾個人,其中是有一個老人,手電筒光弱,但是看體形也能看出來些,是個上了年紀的,他應該就是你還有楊仁宇說的七爺吧。他帶著三個人,有倆個,呃,有倆個沒出手,不太了解,但是有一個跟我年紀相仿,拳腳上不輸我,還有可能我會略遜他一些。
然後又把那人的拳腳上的一些特點跟趙月說了:「媽,你沈得這人會是誰呢?」
「這……,這還真是不知道了,如果說與你年紀相似的少年,我在古宅並沒有見過,或者是,在我們離開后才來的吧。」
「好吧,媽,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個人是跟蹤我回來。」
「你的意思是這個人跟著你回來送來了葯,他手腳有那麼快嗎?趕在你前面回來?」
「我回來后還去了楊仁宇那,他會不會是這個時間送葯進來的?」
「聽你這麼一說,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剛才還異想天開,會不會七爺一早就知道了楊仁宇綁了我們一家的事呢。」
「如果七爺早知道,那我們是不是就安全一點了。」
「那肯定啊。」
沈清突然想到了什麼,驚呼了一聲:「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