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林局給了景飛二十四小時,還特意給他派了車跟司機。

  「這裡到西河口來回要十幾個小時,你在車上抓緊時間休息,現在這邊明裡暗裡的盜墓賊眼裡都冒著火花呢,古墓的情況也不明朗,不知道還有幾階台階才能挖掘到古墓入口,你一定要速去速回。」

  景飛身子一提,立正,敬禮:「謝謝林局,保證二十四小時內回來。」

  「去吧,去吧,要是不讓你去,估計你心思雜亂,影響你這邊的工作,好了,抓緊時間,快走吧。」

  「是。」

  景飛一步也沒停下,倆人就開車往西河口去了。

  董家已經拉好了警戒線,事情已經快過去倆天了,這一大早的,董家門口的老槐樹下,還是聚著一堆閑來無事的人,有的手裡還端著大碗,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跟著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這一家子被綁架的事。

  「應該是仇家找來了嗎,你們還記得當的趙月來西河口的時候嗎?」

  「記得。」

  「記得……」。

  「你們記得她男人下葬的時候嗎?那一身都發黑了,明顯就是中毒了。」

  「對啊。」

  「對啊。」

  「一個女人功夫那麼好,肯定有問題的。」

  「就是。」

  「估計就是仇家找來了吧。」

  「就是苦了董哥一家了。」

  「是啊。」

  「你說董哥父子倆這是招誰惹誰了。」

  「誰叫他看上趙月了,沒吃到羊肉反惹一身騷。」

  「哈哈……」。

  「誰知道吃沒吃上呢,沒吃上能這麼上趕子嗎?」

  「哈哈哈……」。

  「哈哈……」。

  「董哥不好說,但是他兒子肯定是吃上天鵝肉了。」

  「哈哈……」。

  「哈哈……」。

  果然肉沒扎到自己身上是不會痛的,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就是件讓人愉快的事,有人過得比自己慘,心裡多少是有些慰藉的。

  「快看快看,那個是不是沈清原來帶回來那個相好的。」

  那些好事的村民,看到景飛走下車,竟有眼尖的認出了他是好幾年前來過西河口的人。

  一身便衣的景飛停在了董家的門口,有個好管閑事的還以為又有熱鬧了,連忙跑過來跟景飛說:「這一家人都被綁架了,就前天晚上的事,還家裡的墳都讓人刨了,不知道幹了啥事,人家下手這麼狠,連個小娃娃都沒放過,一起綁走了……」。

  景飛不想再聽他絮叨,掏出警 官證,亮明了身份。

  「報案的人是誰?」

  那人一看是警察,擺擺手一邊往楊槐樹下走,一邊說著:「可不關我事,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問魯二,他當時就在現場呢。」

  那人回到楊槐樹下就又說開了:「你怕是認錯吧,來的是個警察。」

  「不能吧。」

  「我看著也像那個男人,沈清去的那省里的學校,不就是警察學校嘛。」

  「對啊。」

  「我就說我不能認錯嘛……」。

  景飛轉彎抹角的找到了一貧如洗的魯二家裡。

  「怎麼又來了,我都說了好幾遍了。」

  魯二哥看著亮出警官 證的景飛,一臉的不耐煩,剛開始說還有些洋洋得意,覺得參與進了一件驚人的大事件中,可這倆天,左邊警察來問這個情況,右邊公安來問那個情況,還要他不要亂跑,有情況還要他去協助,魯二已是極度厭煩了。

  「來了解一點情況,因為您是當時唯一的見證人,太重要了,所以只能找您。」

  魯二聽景飛說話要比其它公安和氣很多,還說他很重要,頓時又來了精神氣,滔滔不絕的就說開了。

  「那天夜裡,我睡的晚,剛睡下就聽到窗外邊有鋤頭挖地的聲音,我還納悶呢,這大半夜的,誰家還下地啊,趴窗戶一看,嚇我一跳,一堆人拿著手電筒再挖趙月男人的墳呢。」

  說到這裡魯二還衝著他屋后一山的墳墓方向弩了弩嘴:「就那,就在我屋後面不遠。這傢伙,我就趕緊去給他家報信了,趙月話都沒聽我說完就衝出去了,沈清聽到也跟著衝出去了,我想著我報信有功,等他們回來能給我點酒喝喝,就沒走。這頭趙月沒等回來,等來了三個大漢子,進屋啥也沒說,就動手要搶小娃娃,佳白跟董哥肯定是不肯啊,佳白上去就跟那三人打起來了,就是那身手,唉不說了,要是趙月能在,那三人連盤菜都不夠,雖說佳白身手不咋地,可也打了幾分鐘。我看那些人不像是要命的樣子,處處留著小心,不傷著佳白,後來自然是沒打過,佳白是綁著出去的,束禮也沒輒,只有抱著娃娃跟他們走。那些個天殺的,綁走了要的人就完了,還把我給綁桌子上了。後來趙月沈清就回來了,還有個男人帶著些人也都回了董哥家裡,我聽趙月叫那人叫三叔,還說啥沈清身手好,我咋沒聽說沈清有啥功夫呢,難道是警察學校里教的,你們學校還教人功夫啊……」。

  景飛在一旁張了好幾回嘴了,像是有話難開口,魯二人倒是不傻看出來了:「警官,你還想知道啥。」

  「那個孩子……,嗯,多大了,是董佳白的嗎?」

  魯二聽到景飛這麼一問,認真的想了起來:「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的有點問題,多大了我倒是不確定,但是當時沈清跟佳白結婚的時候,村裡老娘們都說,沈清至少也懷孕四五個月了,他們還說這小娃娃是沈清外面帶回來的。」

  「嗡」,景飛聽到了腦子裡都傳出來聲音了,魯二後面說的什麼是一句也沒聽清了,四五個月,那孩子難道是,是我的?

  「後來他們結婚沒有幾個月,也就五個月的樣子吧,孩子就出生了,村裡都說佳白背著口大黑鍋過日子,難道……這孩子是別人的,別人來找孩子來了,不對啊,那關董大哥啥事啊,警官,這是有啥問題嗎?你們現在查到啥了?……警官,警官……」。

  魯二搖了搖出了神的景飛,這麼一問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等著景飛能不能給他點消息,他也好再去村裡誰家騙騙酒喝喝。

  「哦,哦,你這邊還知道其它的什麼情況嗎?」

  魯二搖了搖頭,景飛走神了,根本就沒聽到魯二後面說了什麼,也就沒有回復他。

  景飛在來的一路上,就想了很多,他不相信沈清是那種轉身就會嫁給別人的人,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再說就算是馬上嫁給佳白,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有個倆歲左右的孩子吧。

  他現在證實了這個疑問,其它的信息同事肯定也都問到了,只要等局裡把檔案送到小庄村古墓他就能全部知道了:「那趙月的丈夫來到西河口的一些事情您這邊知道嗎?」

  「不知道。」魯二沒等來能換酒菜的新聞,不耐煩的情緒又來了,這是要轟景飛了。

  景飛也就沒在理他,去了趟一山的墓地查看了一下,又找到村裡老人那裡問了一些一山來西河口的事情。

  景飛再回到村口董家時,司機小張拿著倆盒盒飯遞給了景飛:「哥,這是中飯,涼了也吃一口吧,早飯也沒吃,最多再有三小時我們就得往回趕了。」

  「嗯,我知道。」,景飛沒有接盒飯,走進了董家,他想在察看下現場能不能有點蛛絲馬跡。

  他也想再看看沈清住過的地方,他現在抽不出手來去追查沈清的下落,只能等小庄村古墓的事情結束后,才能申請去接手沈清的案子,景飛把董家的角角落落又都檢查了一遍。

  無意摸到趙月的房間梳妝台時,感覺到柱子靠牆避的的那一面,被人把柱子掏空了。

  而那挖開的凹槽里放著一把短刃,短刃的手柄沒有過多的裝飾,只是那劍鞘過於特別,劍身已經積了很多的灰,就算這樣劍鞘上的倆字,依然泛著光。

  看得出來很久沒有用過了,刀刃上是一塵不染,這麼多年沒有保養還是閃閃發著冷光。

  「這是趙姨的?」景飛輕輕的對自己說了一句,找了塊布包起了短刃,收在了身上,又在看董家其它地方也沒有再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

  太陽已經西斜,又一天了,沈清到底在哪,還好不好,景飛看著出村的路,那一年他就沿著這路離開了,離開了西河口,也離開了沈清。

  「飛哥,我們……」。

  「好,現在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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