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血膜血瘴
西山上也有一層霧氣，在霧氣之中，有人影在晃動。
「好像是村民回來了。」獨眼龍也看到了。
村民排成一排，晃晃悠悠的從山上走下來。每個人都低著頭，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像是一具具行屍走肉在山林中穿行。
這一幕很是詭異，村民對外界的刺激毫無反應，一個個的像是在夢遊。
趙斌注意到他們衣衫不整，頭上有草葉，鞋子磨損的很厲害，像是走了很遠的山路。
霧氣翻騰，村民悄無聲息的前進，只能聽到沙沙的腳步聲。
將離清點人數，隊伍看起來很長，實際上也就二十多人，年齡都在四十歲左右。
四人正站在路口，九屍倒在地上，擋住了村民的路。
「這下好了，一大群目擊者。」獨眼龍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村民看到這一幕肯定嚇個半死。
路上都是殘肢斷臂，散發著陣陣惡臭，被改造過的屍更難以解釋。
宋佳佳十分淡定的說道：「根本就用不著解釋。」
村民走到近處，朝陽從地平線上探出一個角，金光給大地鍍上一層金色，也照亮了村民的臉。
「他們的眼睛……」
將離也發現了，村民都睜著眼睛，但是他們的眼球發灰，死人才有的眼睛。
死者之眼。
最近的村民距離他們不足十米，村民緩緩的抬起頭，嘴裡發出咳咳的聲音，就像是人瀕死前發出的聲
音。
「別過來，待在原地。」獨眼龍揮舞著甩棍想要逼退村民。
村民繼續搖晃著往前走，都沒看獨眼龍一眼。
「別管他們。」趙斌見過死者之眼，黃志就是這種狀況。村民沒有自我意識，都受意識獨立體水蘇的控制。
宋佳佳早就發現村民不對勁，衣服被刮破，身上有血痕，他們一點都不覺得疼。
村民搖搖晃晃的走到四人面前，稍稍停留了幾秒鐘，走在最前面的人深吸一口氣，嗅到某種氣味。
將離的手上有血跡，她慢慢的抬起手，在村民面前晃了幾下。
村民對血腥味沒反應，接著往前走。地面的屍連看都沒看。
「噓……」宋佳佳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四人分成兩組站在路邊，看著村民一個個從面前走過。
二十多個村民走了近半個小時，再也沒有村民從山上下來。
村民回村之後就散了，各自找到自己家，進屋之後又沒了動靜。
廣安村再次安靜下來。
死寂。
趙斌這才說道：「這些村民是很好的籌碼，水蘇為什麼會放他們回來？」
「並不是全部。」將離說道：「這一批一共二十三人，再加上原本在家中的，至少還有十人左右下落不
明。
不管原因是什麼，從根本上說這些人失去利用價值，意識獨立體水蘇才會放他們回來。
趙斌抬頭看向西山，在陽光的照射下，霧氣散了大半。山上的植被鬱鬱蔥蔥，竹林間霧氣療繞，看上去很美，卻散發著一種詭異的氣息。
至少在陽光下看起來並不恐怖，將離看著維力探測器，指針只有輕微的擺動。
宋佳佳冷聲說道：「準備一下，一刻鐘后動身上山。」
將離給手上的傷口消毒，重新包紮。獨眼龍往嘴裡塞了一塊壓縮餅乾，肚子餓了。
宋佳佳在周圍探查，未知基金會的人不見了。在一處牆角躲了一段時間后跑了，沒留下任何痕迹。
趙斌吃著餅乾，看著地上九屍迎賓，在陽光下看的清楚，有了一些新發現。
這些屍體有乾屍也有濕屍，無法判斷具體的死亡時間。怎麼看都有上百年的年頭。
古屍和古董不一樣，屍體不易保存，只有少數屍體在特殊情況下才能保存下來。
水國慶一伙人『倒斗』的時候遇到古屍，輕易不會動，只取物，不碰屍，犯忌諱。
古屍不是沒價值，實在是太冷門，一般的收藏家都不碰，運勢保存也比較麻煩。
獨眼龍說道：「未知基金會倒騰古屍，是想做九屍迎賓？」
「當然不是！」宋佳佳回來說道：「九屍迎賓聽起來很神秘，實際上只是一種攻擊手段，未知基金會打血渭山中古屍的主意，另有目的。」
將離有些崇拜的說道：「宋佳佳您好像特別了解九屍迎賓。」
「我和樹葉遇到過接近完成狀態的九屍迎賓，小命差點沒了，還是樹爺救我。」宋佳佳很平淡的說道。
「樹爺？」獨眼龍和將離的聲音很誇張。臨川特異局沒人看過樹爺出手，連樹爺用的裝備是什麼都不知道。
宋佳佳不願意多說，想知道樹爺的過去要問他自己。
四人砍了一些樹枝灌木，把九屍蓋住，順著山路走向西山。山洞靠近山頂，差不多用四十分鐘就能到洞Po
宋佳佳還是走在最前面，獨眼龍一直留意身後，沒發現有人跟蹤。
未知基金會的人肯定沒有離開，就藏附近某個地方。
山上霧氣淡了許多，僅剩下薄薄一層貼著地面流動。趙斌看著宋佳佳的背景，剛才一刀劈六屍，太驚艷了，S級別探長的實力相當強焊。揮出那一刀之後，宋佳佳的表情依舊很輕鬆。保守估計至少還能砍出同等威力的二十刀。
四人走近竹林中，這個季節竹林本該是一片翠綠。可是竹林里有大片大片的黃色，竹子枯死。
「這是什麼？」將離發現一灘黑色液體，已經乾枯，竹葉上也有一些黑色斑點。
「有可能是血跡。」趙斌發幾處可疑的地方，像是發生過打鬥，竹子上留有劈砍的痕迹。
宋佳佳問道：「人血？」
「無法確定。」時間太久了，單從外觀無法辨認，回到實驗室還能想想辦法。
有一點很奇怪，蒼蠅嗜血，在戶外大灘血跡早就引來成群的蒼蠅。
竹林里的血跡不僅沒有蒼蠅，連其他蟲子活動的痕迹都沒有。
宋佳佳說道：「很筒單，小蟲子對磁場維力之類的變化比人類敏感，恐懼戰勝了它們的本能，蒼蠅不會靠近這裡。」
趙斌瞬間明白了，廣安村中極度的安靜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有一個類似的說法流傳很廣，每當有災禍降臨，總會有異兆發生，蟲子小動物的異常表現就是其中一種。
趙斌放慢腳步，這是他的專業，通過現場痕迹檢驗能推斷出竹林內發生了什麼。
宋佳佳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她不在意是誰遭到襲擊，死的是什麼人，她只想儘快找到洞口。
四人再往前走就到了養殖場，宋佳佳不得不停下腳步，養殖場的情況相當詭異。
將離捂著鼻子說道：「這是什麼鬼地方！」
四人面前是一大片空地，能看出是一個規模中等的養殖場，主要羊脂的是禽類。
翻過竹林所在的斜坡就是一片平坦的空地，正對著路口是一片池塘，水已經幹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墨綠色粘稠液體，散發著強烈的腥味，另人作嘔。
池塘邊散落著大量羽毛，外圍的柵欄七凌八落，像是遭受過猛獸襲擊。
原本是一個擁有大量活物的地方，才幾天的時間變得死氣沉沉，毫無生氣。
趙斌檢查周圍的痕迹，沒有發現腳印，被壓倒的草木上也沒有壓痕，部分倒伏的野草已經發黃乾枯，至少有三四天了。
「接著走？」獨眼龍確認洞穴入口就在附近，沒必要在養殖場浪費時間。
「調查一下。」宋佳佳一路冒險前進，在目的地附近謹慎起來。
洞穴的位置就在養殖場的後方，貿然進入，有被前後夾擊的風險。
將離拿出維力探測儀，養殖場周圍維力混亂。變換位置之後，指針都指向一個方向。
「洞穴的入口在養殖場後面。」將離如實報告。
「我去其他地方看看。」趙斌總覺得地下草倒伏的痕迹有些奇怪。
換了幾個位置，趙斌發現灌木草叢倒伏的方向不一樣，組成的花紋很奇特。
順著草倒伏的方向能推算力的方向，怎麼看都是半空中有的一股力量將植被壓倒。
宋佳佳建議道：「你換一個位置，能爬的高一點，可能會有新發現。」
趙斌真的找到一棵樹，山上的樹沒有經過修剪，枝杈很多，沒怎麼費力就爬到樹上，從上往下看，果然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
倒伏的植被看起來雜亂無章，上樹之後看到的是一個巨大的圖案。由圈、點、線、三角等圖形組成，覆蓋整個養殖場，甚至是外圍也有。
這玩意趙斌太熟悉了，國外多發生在麥田裡，所以叫做到麥田圈。通常是發生在夜裡，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看，麥田中多了一個巨大複雜的圖案。
麥田圈現象存在幾十年了，眾說紛茲，有部分證明是人為製造，在夜裡有多人組成的小組藉助複雜工具完成。但是有一些特別複雜的麥田圈，無法在一夜中完成。
專家探尋沒有結果，部分人認為麥田圈由外星人或者是未知文明完成，通過圖案傳遞信息。麥田圈中蘊藏著大量信息，只是還沒辦法解讀。
趙斌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從樹上跳下。宋佳佳的提醒說明她可能早就知道麥田圈，可是國內並沒有真實麥田圈案例。
「這個是……」趙斌把手機遞給宋佳佳。
宋佳佳掃了一眼，淡淡的說道：「B級特異事件麥田圈，正在探索中，尚未有結果。不過樹爺有一個大膽的看法，麥田圈的出現與維力有某種關係，維力釋放出強大能量，導致植被倒伏，形成特圖案。」
「給我看一眼。」將離拿過趙斌的手機，樹爺每天悠閑的喝茶，在特異局裡散步，被稱作是特異局裡最閑的人，居然還在做研究。
宋佳佳說道：「特異局裡沒有閑人，他如果沒點本事，能活著從調查一線退下來？」
將離和趙斌一起點頭，樹爺儼然一個室外高人的形象，更加深不可測。
「我有發現。」養殖廠搭建的廠房裡傳來獨眼龍的叫聲。
趙斌走到門口，腥臭味撲面而來，將離直接被熏的後退幾步，不敢靠近。
搭建的棚子里是一排排的鐵籠，前面是食槽，一看就是養雞的地方。
鐵籠上掛著一些墨綠色的粘稠液體，和外面水塘中的液體差不多。鐵籠里的雞都不見了，部分鐵籠被打開。
獨眼龍站在廠房中間，正在擺弄著什麼。趙斌捏著鼻子走近一看，竟然是一把小型衝鋒槍，還是他沒見過的型號，和MP5有些相似，但是又不像是改進版。
「APC-9軍用版，新型衝鋒槍，還沒有大規模量產。」獨眼龍面色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