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台頂
丁廣嚇了一跳,連忙湊到錢康身邊,緊緊挨著他站著,他知道法寶的“興奮劑”失效了,也不知錢康到底用了什麽東西,居然可以把三件珍貴的中階高級法寶統統損毀殆盡。
既然法寶們的“興奮劑”失效了,那錢康服用的“興奮劑”估計也快了,錢康目露堅定,當即大喝一聲,雙手揮動得眼花繚亂,隨即身後漸漸出現了一團跳動著的火焰。
丁廣就站在錢康旁邊,他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到法相,這團火焰足有門板大小,比錢康都高,火焰呈紅色,正在熊熊燃燒,可丁廣卻沒感受到一點熱度。
整個法相是立體的,絕不是平麵的,就跟真實的火焰別無二致,隻是稍稍模糊些罷了,它仿佛是在另一個空間裏燃燒,很是神奇。
錢康先是打出一道靈氣罩,然後伸手對葫蘆一指,葫蘆“咻”的一聲從大殿大門飛出,直射遠方。
緊接著,“轟隆”一聲爆炸聲傳來,整個飛升大殿劇烈的抖動了幾下,幾塊巨大的石板掉落,這完好的屋頂頓時破了幾個大洞。
錢康臉上露出不忍之色,這是他最珍視的法寶,沒想到卻毀在這裏了,這裏甚至連個敵人都沒看到。
見錢康連法相都被逼出來了,丁廣拿著一張大力符在手上,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錢康則一把搶過來,撕開貼在身上,等了片刻,他眉頭一揚,說了句“還行”,然後繼續往上走去。
也不知是因為用了大力符還是使出了法相,這次錢康走得頗為順利,速度大大加快了,丁廣默默跟上。
走得一會,丁廣見錢康的法相變小了一些,且火焰跳動得更加劇烈了,他知道法相可以算是元嬰修士的最後手段了,它可以在短時間裏提高修士的實力,隻不過十分消耗靈氣。
錢康走到這裏,早就筋疲力盡了,他又一直呆在絕靈空間裏,靈氣得不到一丁點補充,他現在使出法相是打算孤注一擲了。
即便如此,這法相估計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距離高台頂部還有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錢康把手對丁廣一伸,命道:“剛剛那符,再拿一張給我就行!”
丁廣連忙翻出一張遞給他,錢康看也不看就一把捏碎,待得符效起來,他深吸一口氣,用手指在胸前連點數下,然後再次加快速度走了上去。
走到離高台頂部還有五階台階時,錢康一停,低頭“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他往台階上一倒,麵如金紙,氣若遊絲,身後的火焰法相正在緩緩變淡,眼看就要隱去。
他張著嘴動了幾下,似要說出什麽話,卻連一個音都沒發出,他眯著雙眼,模模糊糊看到一人走到自己眼前,他奮力抬起頭,看到的卻是丁廣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錢康雙眼一瞪,這才發現周身那恐怖的重力已然不見,他抬起手臂,仿佛要抓住些什麽,但一陣黑暗襲來,他再也支持不住,頭一歪,手一鬆,暈死過去。
丁廣站在錢康身邊,若有所思的低頭看著錢康,過了一會,他吐出一口濁氣,提著錢康的後衣領把他拖到了高台上。
高台的麵積不算特別大,所有東西盡收眼底,這上麵根本就沒有什麽傳送陣,除了些散碎的亂石和一些雜草,再沒有任何特別的東西了、
丁廣其實早就料到了,因此他並不意外,他誆騙錢康說這裏有傳送陣,故意引得他登梯,在他力盡之時獻大力符,而在錢康問他要第二枚大力符時,他給的是一張延長符。
延長符是吳華瞎倒騰出來的一張有著極大缺陷的符籙,這張符雖然可以延長已使用的符籙的時效,可一旦符效過去,使用之人會出現一個短暫的虛弱期。
他自己就曾在封印大陣裏體驗過這個虛弱感覺,那真是說來就來,毫無征兆,且十分猛烈,連動彈一下都很難。
錢康是元嬰修士,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虛弱有著更強的抵抗力,要是在其他地方,這張延長符還不一定能奈何得了他,可他在重力的擠壓下早就快不行了,一旦虛弱感傳來,他猝不及防,很快受傷暈過去了。
丁廣看了看錢康腰間的儲物袋,有種一把摘下的衝動,更何況他知道錢康懷裏還有令夜的儲物袋,元嬰老怪的“家產”該是何等豐富啊。
但他隨即搖了搖頭,他現在還不能徹底惹怒了錢康,因為他有一肚子問題要問,這需要錢康心甘情願的配合才行。
他召出乾山劍,對錢康一指,吩咐道:“老套路,進他的丹田,我過一會再讓你出來,放心,這次不會很久。”
乾山劍在丁廣頭頂盤旋了兩圈,然後緩緩進入到錢康的小腹,不一會,它傳來一股極不情願的情緒,丁廣一愣,原來乾山劍“告訴”他,錢康的丹田裏有火,這火讓它很不安。
丁廣知道錢康修煉的絕對是火屬性功法,從他的法相就能看出,但什麽功法能在丹田裏燒起一堆火?難道他就不怕把丹田燒毀嗎?隻能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吧。
他要乾山劍稍稍忍耐一下,他需要一點時間“審問”錢康。
在把錢康弄醒之前,丁廣從包裹中找出了一個小袋子,從裏麵倒出一塊透明的“矽膠”,這東西其實是寸水。
這塊寸水是他在紅漠宗廢礦洞裏的江超“埋骨”之地找到的,當時,他把一個完整的傳送陣拆掉了,並把布陣主材統統順了回來,其中寸水和博壤是最珍貴的東西,他單獨裝了一個袋子貼身存放。
範師祖他們對丁廣“搜身”時,並不是沒發現寸水這些東西,隻是一來他們不懂陣法,當然也不知寸水、博壤的價值,二來這些東西曆來是仙盟的壟斷“產品”,他們也不見得認識。
丁廣用遊江劍切下一點點寸水,然後把大塊寸水重新收好,切下來的那丁點寸水被他攥在手掌中。
做好準備後,他站得離錢康遠遠的,然後拿出小狐狸,讓它噴出一小口寒氣,這道寒氣落在錢康身上,很快就讓他渾身起了一層薄霜,小狐狸這是口下留情了,不然它完全可以把錢康凍成一個冰疙瘩。
錢康微微一動,睜開眼睛,放出懾人的光芒,他正要轉頭查看,卻聽到一個聲音傳來:“別到處看了,前輩你先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準備好了我們再聊聊。”聽聲音,正是丁廣。
錢康聞言目露狠戾,他剛要站起來,突然臉色一變,變得遲疑起來,丁廣心知是乾山劍在他肚子裏鬧騰了一下,心意想通的感覺真是奇妙。
錢康沉聲道:“你……為什麽?”
丁廣則問道:“你把我們帶到老大那裏能有什麽好處?”
錢康雙眼瞳孔一縮,很是吃了一驚,他反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丁廣白眼一翻,歎了口氣道:“前輩,像這樣我問一句你問一句,最後誰也別想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隻能是瞎耽誤工夫,不如這樣,我們都好好回答彼此的問題,誰也不吃虧,如何?”
錢康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丁廣心想,元嬰修士到底是元嬰修士,架子就是大,即使半條命掌握在別人手上,依然不慌不忙,一點都不害怕。
他不敢肆意威脅錢康,雖然乾山劍威脅著他的丹田,但元嬰修士的實力並不全在丹田中,丹田被刺破了,他還有元嬰作為靈源,一樣可以輕易弄死自己。
錢康問道:“那些重力是你搞的鬼?你在進來前就布陣了?”
丁廣點點頭,其實他是用陣旗布下了一個調靈陣,把這座小島光罩上所承受的重力調到了自己附近,他經常抱著雙臂,其實是暗中在艮山盤上調節重力大小。
整個第五島都在海底深處,所受的重力來自整個大海,其重力何等恐怖,哪怕是一點點都能輕易把他丁廣壓成肉餅,但他始終躲在錢康屁股後,讓錢康充當擋箭牌對抗重力,就這麽一點點的磨光了他的靈氣。
見錢康張口欲言,丁廣搶道:“我知道前輩要問什麽,我索性全都說了,希望一會前輩也有這麽痛快。”
“其實前輩做得非常好,隻是有三個小地方稍稍有點問題。第一,我們在沙漠島外碰見的時候,前輩說你受傷了,可事實上那座島上其實並沒有其他敵人,隻有失去理智的修士之間會打起來。”
錢康看了一眼丁廣,問道:“他們三個的神識都混亂了,你為何沒事?”
丁廣“嘿嘿”一笑:“我為何沒事?這個問題我也很好奇,因為我發現四座島上的陣法都給我留了一線生機,所以別人有事,我卻能安然無恙。”
在霧島上,他的飛沙陣盤正好克製了“海葵”,在密林島上,利蜂群並不攻擊他和柳青,而絕靈島上,他的艮山盤和空間陣盤又能比較從容的應對“風炮”,最後是沙漠島,隻有他沒有受到神魂攻擊。
“前輩”,丁廣正色道:“你不是說這裏的陣法有人操控嗎?你一定知道是誰,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