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 摘果
丁廣又喝道:“你滾出來,逃避有什麽用?你得麵對你自己的恐懼,我會幫你!你信不信我?”
柳青微感奇怪,她不知道丁廣說這些話是為什麽,但顯然不是對她說的。過了一會,丁廣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劍,正是他用以飛行的劍。
乾山劍雖然出來了,但它一直在微微顫動,而且死死的貼著丁廣的身體,丁廣撫摸著劍身,安慰道:“你肯出來就好,今天我要讓你看看,你所害怕的東西有多麽不值一提。”
他說完把乾山劍往地上一插,剛鬆開手,乾山劍“咻”的一下飛起,又貼到他身邊了。
丁廣白眼一翻,說道:“你老老實實的呆著,然後親自看看眼前發生的事情,你若是想一輩子做縮頭烏龜,做膽小鬼,你就直接走吧,找個地方藏起來,再也別見人,再也別見我!”
丁廣的語氣越來越嚴厲,他知道時間緊迫,沒工夫跟乾山劍墨跡。乾山劍聞言,這才小心翼翼的飛開,並緩緩插入到地上,仿佛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丁廣也不理它,伸手到胸前的小袋子裏翻摸出了一個小“包裹”,這是用布帛包著的五件五行之物,分別是黑露,矩石,鉉珠,芊木,和地火心,他要布下灌靈陣。
地火心和地火精都產自於地火深處,兩者名字相近,卻不是一樣的東西,相比而言,地火心是含有大量火靈氣精華的能量體,而地火精則是地火裏孕育的“半生命體”。
換句話說,地火心像靈石,它所蘊含的火屬性能量是可以被利用的。而地火精更像雞蛋,至於能不能“孵化”成為有靈智的地火精,那就要看自身的運氣了。
丁廣早就勘察好了方位,他把除地火心之外的其餘四件五行之物小心翼翼的埋藏好,然後直接把地火心放在了乾山劍的劍柄上,並要乾山劍牢牢吸附住地火心。
過了不到兩秒鍾,乾山劍突然微微一顫,“呼”的一聲飛了起來,丁廣以為它又要逃避,但最終它定住在空中,而此時,四周靈氣波動大了起來,並全都匯聚在了乾山劍身上,這個過程有點像木陣盤升級。
乾山劍的劍身一紅,它劇烈抖動起來,並不斷對丁廣傳來恐懼、害怕和痛苦的情緒,丁廣心髒狂跳,擔心不已,但他始終一言不發,也不安慰乾山劍。
乾山劍想要變成一把“正常”的飛劍,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畢竟地火精太稀有,絕不是有熔岩的地方就能找到地火精,地火精的產生除了特定的溫度環境外,還需要海量的火屬性靈氣。
即便如此,這類地形往往更多的是生出了火屬性的靈石礦脈,而地火精的產生,還需要一絲虛無縹緲的生氣,這東西天生是玩火的行家,也是天道的寵兒。
其實,丁廣最擔心的還不是乾山劍,而是地火心,地火心畢竟隻是臼火的替代物,檔次跟黑露等其他四樣五行之物相比低了不少,因此非常影響灌靈陣的威力。
乾山劍的劍身由紅轉白,它不再顫抖,也不再跟丁廣“傳話”,以至於丁廣又擔心它是不是“暈了過去”。
這時,一滴黑色“水珠”從劍身內部滲出,這“水珠”順著滾燙的劍身一路滑到劍尖,接著“啪嗒”一聲滴落在地上。
隨著一股青煙升騰而起,地麵上出現了一個水滴大小的洞,不知其深幾何,丁廣看得目瞪口呆,乾山劍裏居然還有腐蝕性這麽強的物質,難怪它在蓮池中被靈氣溫養了三年都無法徹底清除劍身上的鏽斑。
接下來,更多的黑色“水珠”被乾山劍分泌出來,它們像汗珠一樣陸續滴落,很快就把地麵腐蝕出了一個酒杯大小的洞,這種過程,倒像是乾山劍在“排毒”。
過了大約三四分鍾,乾山劍漸漸恢複了原樣,隻不過它的樣子有了些改變,最明顯的就是整個劍都小了一圈,以前它有近兩尺長,現在還不足半米,短了兩成多,而它的劍身寬度從以前的三厘米變為了兩厘米多一點。
這樣的尺寸對飛劍來講仍是“巨無霸”,說是匕首都有點勉強,但丁廣很喜歡這樣“秀氣”的乾山劍,因為它畢竟是天天躲在自己體內的,它體型越大就越讓人覺得別扭。
其次,乾山劍上的鏽斑和鏽跡統統不見了,代之以雪亮的劍身,劍身上散發著微微的、柔和的光芒,絕不刺眼,可就是能給人一種寶物出世的神秘感。
最後是玉質劍柄,劍柄也同劍身一樣縮小了一些,但最主要的是顏色,從之前的淡黃色變了潔白之色,而劍柄上的道道玉紋居然隱隱呈現出了器紋的樣子,這種煉器手段堪稱巧奪天工,白陽仙尊就是不簡單。
看來剛剛滴落的那些黑色“水珠”都是雜質,這些雜質大部分來自於劍身,還有一部分是從劍柄裏剝離出去的,不然這些玉紋為何之前看不到?
這時,乾山劍的前麵亮起一個紅色的、荔枝大小的光點,這光點劇烈跳動了幾下,眼看就要漸漸隱去,丁廣連忙撿起地火心及其他四件五行之物,那光點飛撲進了熔岩裏消失不見了。
丁廣放了這地火精一把,這等天地靈物生成不易,也算是半條生命。更主要的是,山腹中的那個大火人與這地火精一定是相交莫逆,他不願往死裏得罪火人,畢竟自己還在它的地盤上。
乾山劍在空中輕快的轉了幾圈,然後迅速“鑽”入了丁廣腹中,感受著它的興奮雀躍的情緒,丁廣也鬆了口氣,他剛剛一度有些擔心,怕升級後的乾山劍拋棄自己,因為它原本就配得上更強大的修士。
在心中和乾山劍飛快的交流了一下,丁廣發現乾山劍的自信和勇氣無疑大幅提高了,它對火的恐懼幾乎消失了。
五行中,火克金是千古不易的規律,但白陽仙尊卻另辟蹊徑,給乾山劍安上了一把土屬性的劍柄,再遇火時,火先生土,泄去一部分火力,接著土又生金,加強了金氣,連環相生,綿綿不絕。
若不是白陽仙尊的煉器技法高超絕倫,乾山劍如何能抵擋住十萬年的地火精折磨?
另外,乾山劍“說話”的“聲音”似乎也成熟了一些,如果說它以前是幼兒園小孩的話,那麽現在應該是小學生了,隻不過還是無法從聲音上分辯它是男是女,但飛劍哪會有什麽性別之分?
丁廣微微一笑,心中感慨,六年前,他剛到仙界不久,在北島郡熔岩地洞中發現了乾山劍,他擺出灌靈陣,用地火精做靈源,把火屬性靈氣強行灌入乾山劍中,從而“救贖”了它。
今天,往事重演,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方式,他丁廣再次“救贖”了乾山劍。唯一的區別是,他第一次用灌靈陣時,沒有把當時的五行之物芊木完全放在乾山劍上,而是用手拿著的。
雖然芊木最終自己懸浮了起來,但從地火精中抽取的火屬性靈氣仍然有一部分進入了丁廣的體內,這使得丁廣在第一次布陣時就進入了練氣境界。
也正因為靈氣被丁廣“截留”了一部分,因此乾山劍始終未能完全恢複。而這次,乾山劍一定是“吃飽喝足”了,隻不過丁廣覺得它的狀態還沒有到最巔峰,因為劍柄上的器紋不夠清晰,有些模糊。
這些胡思亂想的念頭隻在丁廣心中一閃而過,他知道危險就快來了,因為灌靈陣引起的靈氣波動不可能不被肖史二人和那火人察覺,他們之所以還沒來,肯定是拚到了一個臨界點。
丁廣踏步上前,輕輕拿住了炎青果,炎青果入手冰涼,仿佛是放在冰箱裏凍過一般,很難想象它是長在熔岩裏的。
丁廣往上一提,竟然沒拿動,他微感詫異,難不成這小小的果子重若千鈞?他俯下身子查看,這才發現炎青果的下方還連著枝條。
原來這炎青果的根部和枝幹都躲在地下,唯獨把果子伸到了外麵吸收火靈氣,丁廣啞然失笑,他一直以為炎青果是被地火精采摘了以後放在這裏的。
知道了原因就好辦,丁廣用了點力掰下炎青果,至於枝幹就不去動它了,也許若幹年後這裏還能再長出另一枚炎青果呢。
丁廣拿出一個儲物袋,連同炎青果一起遞給柳青,柳青會意,她把炎青果收進儲物袋裏,微微一笑,說道:“恭喜丁師兄了!”也不知她是恭喜丁廣得到炎青果還是恭喜乾山劍升級。
丁廣哪有心思高興,他心不在焉的說道:“能逃出去再恭喜不遲。”說著他拿出兩張隱身符用上,然後探頭往山腹頂上看去。
上麵的情況已經十分明朗了,肖史二人大占上風,火人已經縮小到了隻有不到一米高,跟個孩子似的,它眼中的火焰不再熊熊燃燒,顯得萎靡不振。
圍繞著它的黃色小珠子已經成了一個成人頭顱般大小的球,隻不過這球上麵布滿裂紋,看起來破裂在即。
它雖然還在持續吸收火人的火靈氣,但丁廣知道,就算沒有這黃球,此時的火人也絕不是肖史二人的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