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賽終
丁廣又道:“對了,此次山林苑之行結束後,我們會把詹師兄的好人好事留在神木堂,隻要我們中有一人不幸了,又或者付師兄死了,那詹師兄和付師兄的親密關係就會被公開,好教詹師兄名揚天下。”
詹雲大驚,急忙道:“我絕不敢加害兩位道友,隻是兩位若在別人手中吃了虧,那我……我……”
丁廣明白他的意思,他當即聳了聳肩,笑道:“詹師兄啊,世上的事怎可能兩全其美?我們也是沒辦法,所以你要多多行善積德,好好祈禱我們平安健康。”
詹雲軟倒在地,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柳青噗呲笑了出來,她說道:“我們也不為難你一輩子,十年,隻要十年我們就會撤掉那則消息,還你自由。”
詹雲眼睛一亮,連連點頭答應,臉上有了幾絲笑意。丁廣眉頭一皺,覺得柳青太過心慈手軟了,對這樣的壞蛋,就得折磨他一輩子才行,自己沒殺他已經夠意思了。
但柳青的話已經說出了口,丁廣也不好反駁,柳青是極其聰明的人,她這麽說肯定有她的考慮。
丁廣把兩枚傳送符扔給詹雲,然後退後幾步,詹雲把付昆弄醒,兩人同時撕開傳送符,金光閃過,詹雲二人消失,丁廣終於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倒在地。
此時天已大亮,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將近一天時間。這一天裏,丁廣經過連番惡鬥,總算是拔得頭籌,他高興歸高興,但也確實累得厲害,木陣盤兩次被耗光靈氣,可見強度之大。
他一直想升級木陣盤,奈何木陣盤的靈氣總是處於不足的狀態,現在總算清淨了,可以好好“伺候”木陣盤了。
他先深入樹林幾裏,然後把柳青卸下,讓她服藥並臥倒睡覺。接著他把木陣盤摘下,放在兩百顆靈石上“充電”。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丁廣先後讓木陣盤“吞吃”了八百粒靈石才堪堪“喂飽”它,丁廣心疼得直抽涼氣,木陣盤在經過初步的精確布陣後,“胃口”大了,吸靈速度也快了。
山林苑之行將在半天後就會來到,到時除了要麵對各種各樣的妖獸,還得防著各門派的修士,能進山林苑的,大部分可都是金丹修士,若非如此,丁廣就是打死都不會舍得這麽亂花錢。
這枚木陣盤的主材料是用易靈木的樹皮碎屑與仙乳草汁混合做成的,別看它已成型,但要升級它並不難,隻要把年份更高的仙乳草汁淋在原來的陣盤上就行。
易靈木獨特的吸附的效果會自動把仙乳草汁中的高效成分吸收,並排出無用或低效的物質,易靈木號稱逆天寶物,其神奇之處實在令人咋舌。
丁廣猜想,易靈木這種神木恐怕也隻有在古仙界時期能生存,那時的仙界堪稱黃金時代,資源豐富,靈氣濃厚,易靈木才能如魚得水。
而現在的仙界,別說易靈木了,就是稍微高級一點的靈藥都難覓蹤影,靈文果不過是個中階靈藥,居然成了珍惜品種,偌大個漠北都遍尋不著,還真是奇葩。
丁廣拿出那株仙乳草,仔細端詳了一會,這東西可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從大蜥蜴口中搶到的,它年份在兩百年上下。而升級木陣盤,原則上,隻要有百年的仙乳草就足夠了。
丁廣把木陣盤擺放平整,然後小心翼翼的擠出草汁,不敢有一滴浪費,過得一會,隻見木陣盤上升起縷縷白煙,而陣盤上的綠色草汁的顏色也在緩慢變淡。
這個過程持續了個把小時,木陣盤的顏色由淡綠色變得更深了一些,它上麵的仙乳草汁已變得完全透明,這時,木陣盤微微抖動起來,而四周靈氣也跟著活躍起來。
丁廣大喜,這種情況他在第一次給木陣盤精確布陣時遇到過,這說明木陣盤升級的第一步已經完成了,接下來還有兩步要走,第一是讓木陣盤充分吸靈,第二則是開盤。
丁廣身上隻剩下了大約一千一百枚靈石,此時他一咬牙,把所有靈石全部放到木陣盤上,他的心仿佛在淌血,他隻得一遍遍告訴自己,靈石乃身外之物,有失必有得。
饒是如此,一千多枚下品靈石在短短半個小時內就被木陣盤吸成了灰,丁廣別無他法,隻好收起木陣盤,讓它吸取“大自然“的靈氣,好在此地是山林苑,靈氣還算充沛。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柳青醒來,她皺眉道:“丁師兄,要不我們用傳送符出去吧?我們肯定是最後出去的人啊。”
丁廣搖搖頭道:“你別忘了,還有個鄧傑可能活著。”鄧傑妄圖穿過大陣,盡管生還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丁廣不敢賭,萬一他真活著回來了,那他將占去一個名額。
本來丁廣是不願柳青摻和到山林苑之行的,但這次比賽他們兩幾乎得罪了漠北所有門派,他實在不敢把病怏怏的柳青單獨留在沿沙郡城裏。
兩人在黑暗中麵對麵坐著,無人說話,氣氛有些尷尬,丁廣輕咳一聲,問道:“柳師妹,你說薑師姐對我怎麽了?她……她是對我不懷好意嗎?”
這是丁廣憋了好久想問的話,此時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借此話題讓自己開心開心。早知道薑瑤常常來找自己,他就不該閉什麽鳥關,要不老樹早就開花了都說不定。
柳青“嗯”的一聲,沒有說話,丁廣等得猴急,但又不好一再追問,過了仿佛半個世紀,柳青這才歎了口氣,輕聲問道:“你喜歡她?”
柳青這麽開門見山的說出來讓丁廣猝不及防,他下意識的搖搖頭,否認道:“哪有的事,我們身處險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所以……”
丁廣隻覺得滿臉發燒,估計已經紅成猴子屁股了,好在黑暗中誰也看不見誰,不過他的這番辯解蒼白無力,以柳青的聰明,又怎會聽不出來?
柳青悠悠的說道:“我有時候覺得你跟別人說的不一樣,有時候又覺得說得挺對的,你……唉!”
這是丁廣第二次聽柳青提起自己的“江湖傳聞”了,他實在好奇,問道:“你聽別人說我什麽了?誰說的?”
柳青搖搖頭:“你覺得別人說的是好話還是壞話?”
丁廣一愣,聽柳青這口氣,他的“江湖傳聞”絕非什麽佳話,但自己是一個毫不起眼的雜修,誰會在背後傳他的壞話呢?
柳青見丁廣不說話,她繼續道:“既然知道不是好話,那又何必聽呢?至於薑瑤……”
終於提到薑瑤了,丁廣連忙豎起耳朵聽,結果柳青又沉默了下來,就當丁廣以為柳青睡著了的時候,柳青的聲音又傳來了。
“我從北島郡逃到小鬆郡,多虧了歐學師兄才得以拜入一劍門,算是有了個落腳之處。也許是我生來命苦,在包長老的門下,有個弟子對我糾纏不休……”
丁廣心中一凜,不知柳青主動提一劍門的往事做什麽,她所說的那個糾纏她的弟子,想必就是小板。而柳青對包長老並不稱師父,可見她並不敬重包長老。
“我不勝其煩,於是去找包長老尋求幫助,可是我發現包長老看我的眼神……”
柳青說到這裏一停,丁廣連忙接道:“我明白的,你不用細說。”
柳青微微點頭:“包長老看我的眼神跟他那弟子一模一樣,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眼神。我不喜歡薑瑤,是因為她也有著一樣的眼神……”
柳青的意思很明顯了,她為什麽討厭薑瑤了,因為她有精神潔癖,或者說她過去的痛苦經曆讓她無法釋懷,以至於她厭惡與其相關的一切。
可是,丁廣心裏很清楚,薑瑤是女人,她的眼神怎麽可能跟男人一樣?就算一樣,那也絕不是流露給柳青看的,而應該是給自己的。
除非薑瑤是拉拉,是蕾絲邊,但這也不太可能,拉拉的兩人中有一人得懷著顆男兒心,俗話說,相由心生,有男兒心就一定會在外表上表現出來,這東西是瞞不住的。
可是薑瑤在外貌和神態上哪有一點“小子”樣?
對於犯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柳青來說,薑瑤的介入讓她產生了危機感,她生怕會失去丁廣這唯一的救命稻草,在這個層麵上看,薑瑤的眼神很可能隻是柳青的借口。
這也是丁廣不喜歡柳青的原因,因為搞不懂她說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看著楚楚可憐,可是在她柔弱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有些扭曲的心髒。
丁廣問道:“薑瑤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
柳青搖搖頭,低聲說道:“不,她不愛說話,她跟我呆在一起時幾乎都是沉默著的。她跟你在一起時不一樣吧?”
丁廣不知該如何接話,因為他跟薑瑤也沒怎麽“在一起”過。兩人又沉默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道遁光從遠處飛來,速度並不快,丁廣抬頭看去,說道:“有人來了,隻可能是鄧傑。”
柳青搖搖頭道:“不可能是他。”
丁廣奇道:“為什麽?難不成這個賽場還有其他人在?”
柳青思忖了一會,說道:“如果是鄧傑的話,他不至於飛得這麽囂張。”
丁廣點點頭,覺得柳青說得很有道理,遁光在天空中是很顯眼的,如果是參賽者,他們隱蔽都來不及,絕不會這麽招搖過市,因為這種行為無異於找死。
不一會,那遁光來到丁廣頭頂上,一個聲音傳來:“跟我走吧,比賽結束了。”聽聲音,說話的人是神木派的焦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