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樹敵
進入山林苑的名額是有限的,包括漠北四個四星宗門在內,原則上,每個宗門都隻能派出一人進入,修為最高為金丹境界。
適逢骨火門和紅漠宗被滅不到一年,這才多出了兩個名額,為了“保護生態”,不過度“開發”山林苑,因此把這兩個名額讓給了築基修士爭奪,也算是照顧了低級修士。
麵對臧偉的“質問”,丁廣咧嘴一笑:“我什麽意思臧師兄還聽不懂嗎?嘿嘿。”
臧偉怒發衝冠,他雙手結成一個法印,大吼道:“好小子,你倒伶牙俐齒,我今天……”
他話未說完,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陣爽朗的哈哈大笑聲,這笑聲由遠及近,很快來到了城門口,隻見兩名灰袍男子從空中落下,一個胡子拉碴的莽漢模樣的人笑道:“臧師兄又在欺負小輩了吧?”
另一個灰袍修士長得文靜秀氣,連氣質都很陰柔,像個女孩子,但他長相一般,即便是個女孩子也不漂亮。他“噗呲”一笑:“臧師兄嗓門不小,我們隔著老遠都能聽到。魯師兄早猜到事情定是這樣。”
丁廣心中一動,他見這個不男不女的家夥稱呼那莽漢做“魯師兄”,想必這莽漢就是空月宗魯力,而他自己則是向旦了。
臧偉皺著眉看著魯力和向旦,不悅道:“我勸兩位閑事少管,我們明天賽場上見真章。”
這時,艾宏走了過來,他對魯力和向旦一拱手,打過招呼後,又指著丁廣說道:“這人是骨火門餘孽,來參加大比爭奪名額倒也沒什麽,隻是他辱及我五山門,因此臧師兄才想小懲大誡。”
丁廣冷哼一聲,心想這艾宏比臧偉還可惡,臧偉是真小人,而艾宏則是偽君子,他顛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不凡。
魯力和向旦聽了艾宏的話似乎有些尷尬,因為這種事確實不好插手,這不是個人恩怨,而是關乎門派的臉麵。
丁廣突然大聲說道:“剛來的這兩位可是空月宗的魯師兄和向師兄?”
魯力和向旦一愣,他們看向丁廣,眼露疑惑,丁廣走到魯力身邊,笑道:“兩位師兄不必驚訝,我之所以知道兩位名字,還是聽這位臧師兄和艾師兄說的。”
“這兩位師兄號稱是五山門的,可是對貴宗卻沒看在眼裏,還說什麽魯力和向旦實力很差,但架子卻很大,還說空月宗的人一貫自大。還有不少汙言穢語,我實在不想複述。”
魯力聽到此處,雙眼精光大盛,他看了看丁廣,又轉頭看向臧偉,嘿嘿一笑,問道:“此事當真?”
魯力是問臧偉,但丁廣連忙接道:“我句句屬實,在這裏的師兄們個個都聽到了,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丁廣話音一落,圍著他們的修士門轟一下散開來,還有不少人喊道:“我沒聽到,我真沒聽到!”
魯力和向旦冷眼瞟了眾修士一眼,雖然沒人承認,可是他們的反應卻證實了丁廣的說法。
艾宏看了眼丁廣,眼中殺機熾盛,他勉強一笑:“魯師兄和向師兄可千萬別聽信小人胡言亂語,我等……”
丁廣不等艾宏把話說完就大喊道:“我敢發誓沒侮辱你五山門,你敢發毒誓你們沒有說過空月宗的閑話嗎?你們要是敢的話,我現在就給你們賠禮道歉!”
其實臧偉隻說了一句有關空月宗的話,他是說空月宗的人都很自負,而丁廣則改成了“自大”,這一字之差立馬使得整個意思都變了,自負還有褒義的解釋,但自大就絕對是貶義。
臧偉他們吃了個啞巴虧,因為他們一旦辯駁,就等於承認了自己在背後“侮辱”了空月宗。
臧偉和艾宏一言不發,隻是臉色陰沉,他們看向丁廣的眼神仿佛藏著千萬把利刃,丁廣往魯力身後一躲,笑道:“我素來敬重空月宗,最是聽不得有人在背後中傷詆毀空月宗……”
臧偉突然“哇呀呀”的一聲大叫,然後手指一彈,一道筆直的白光從指尖生成,然後跟激光一般射向丁廣。
丁廣正要召出金罩來防禦,卻見魯力張口吐出一道水箭,水箭跟白光相撞,頓時“砰”的一聲化為一股青煙,兩者都消失不見了。
丁廣又大喊道:“五山門的臧偉要殺人滅口啦!”說完他急退十多米,城樓上看熱鬧的人群爆發出一陣起哄聲,他們等待良久的“大戲”眼看就要上場了。
臧偉和艾宏飛起,正要追趕丁廣,突然神木派的焦師叔喝道:“夠了,再要鬧事,一律取消參賽資格!”
臧偉和艾宏對視一眼,都強自壓下心頭怒火,落地後,頭也不回的衝入城中。
魯力喊道:“休走!”他剛往城門口跨出一步就被向旦拉住了,向旦在魯力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橫了丁廣一眼,兩人在神木派弟子那裏驗過身份玉牌後,也走了進去。
一時間,留在城門口的修士全都看向了丁廣,丁廣訕訕一笑,見城門口空出了一大片地方,他背著柳青徑直走到長桌前,拿出骨火門謝天的身份玉牌遞了過去。
神木派弟子剛要接過玉牌,柳青突然說道:“且慢!”
丁廣一愣,回頭問道:“怎麽啦?”
柳青說道:“我的身份玉牌呢?你怎麽不一起拿出來?”柳青所指的她的身份玉牌就是謝地的玉牌,當時薑瑤把兩塊玉牌都給了丁廣,由於骨火門當晚就被滅了,因此丁廣並沒有把謝地的玉牌給柳青。
丁廣皺眉道:“你別鬧了,你這樣子怎麽參賽?”
柳青苦笑一聲:“師兄你鬧成這樣,我還怎麽敢獨自呆在郡城裏?跟你一起去比賽反而安全些。”
丁廣無奈,柳青這是埋怨自己不該在賽前就樹敵,得罪了五山門不說,恐怕連空月宗也一起得罪了,他把空月宗當槍使,這是誰都看得出來的事情,最起碼向旦是看出來了,他最後橫了自己一眼即是證明。
可說句實話,這已經是丁廣所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臧偉故意找茬,神木派焦師叔不管不問,自己如何善了?難道真跟臧偉和艾宏打一架?
以他現在的手段,並不怕築基修士,可是打贏了又怎麽樣?他立刻會成為所有參賽修士的眼中釘、肉中刺,會成為眾矢之的,會被群起而攻之,這樣山林苑的名額就馬上跟他無關了。
丁廣歎了口氣,隻好又拿出謝地的身份玉牌來,說道:“麻煩,骨火門弟子,謝天謝地報名參賽。”
那神木派的接待弟子也不廢話,檢查過玉牌後還給丁廣,又遞上了兩張符籙,說道:“前輩拿好這兩張符,比賽時要用到的。明日卯時,請到北門集中。”
丁廣眉毛一揚,看了眼手中符籙,隻見這符籙用一種粗糙的獸皮製成,手掌大小,上麵的符紋又多又複雜,要是吳華在這裏估計能看出點門道。
他把兩張符籙收入懷中,又看了眼兩塊身份玉牌,心中好奇,這玉牌看著簡單,誰都能仿造,仙界的修士是如何分辯玉牌的真偽的呢?
他一邊往城內走,一邊把這個疑惑告訴給了柳青,柳青笑道:“身份玉牌所采用的玉很特殊,它們由宗門製作,並注入了宗門特殊的識別氣息。”
“當玉牌到了修士手中後,修士在第一次修行時,玉牌會吸收一點修士自身氣息,之後它不會再吸收任何人的氣息了,就憑這兩點,身份玉牌就無法作假,隻要是練氣修士,他們拿到玉牌後用心感受,都能感受到玉牌上的特定氣息。”
“不過謝地的玉牌上並沒有我的氣息,但神木派也是敷衍了事,根本沒用心檢查,對他們而言,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參加比賽都一樣。”
丁廣點點頭,笑道:“原來如此,不過骨火門已被滅,謝天謝地的玉牌以後恐怕用不上了。”頓了一頓,他又奇道:“我為什麽感受不到玉牌上的氣息?”
柳青笑道:“你隻不過是布陣師,不會運行功法,因此感受不到也正常,不過你在研究陣法時,玉牌還是能吸收到你的氣息。”
丁廣恍然大悟,雜修畢竟是雜修,很多地方與正統修士並不一樣。兩者雖然都被稱為修士,但正統修士眼中的世界還是跟雜修不一樣,這也是他們看不起雜修的原因之一。
他收好玉牌,兩人在沿沙郡城裏漫步,邊走邊尋找客棧,沿沙郡城是丁廣到仙界後看到的最大的城市,城裏到處是“公園”,環境極好。
柳青歎了口氣,說道:“修士在城市裏不能用法術,我們現在還算安全,可你一下子招惹了五山門和空月宗,恐怕比賽就會很難了。”
丁廣得意的說道:“無妨,別看我是個不起眼的布陣師,但跟築基修士放對,我不怕,前兩天晚上,我連三個築基修士都拿下了嘛。”
柳青聞言搖了搖頭:“你沒聽神木派那弟子說嗎?明日卯時在北城門集中,你不覺得……”
柳青沒繼續說下去,但丁廣突然明白了,因為這種方式特別像一劍門開啟北蓮池時的場景,一劍門為了鼓勵大家相互攻殺,於是采用了“放牧”式的規則,那些修士被當成牛羊一般扔出去,讓他們自由競爭。
丁廣目瞪口呆,他原以為比賽就是一對一打擂台,沒想到神木派也可能采用這種比賽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