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死太監
幸好耿憨穿的是火魚皮的衣服,這衣服連普通刀劍都可以防住,在地上磨幾下自是無礙,隻不過耿憨灰頭土臉的顯得十分狼狽罷了。
耿憨跳起來,囁嚅道:“廣哥你怎麽這麽沒同情心。”說完翻身上馬,咬牙切齒的說道:“小婊砸,我叫你拖你爺爺,現在接受懲罰吧!”
耿憨說完從馬鞍中抽出鞭子,高高舉起,卯足了勁就要抽下。
丁廣突然瞥見自己前方十多米處出現了一個人,正是那雪原宗築基修士,丁廣連忙喊道:“憨子,不要啊!”
但已經晚了,耿憨懷著“國仇家恨”一鞭子含恨抽下,他胯下的馬兒頓時嘶鳴一聲,前腳抬起,耿憨猝不及防,仰頭倒下摔在地上!
那馬兒前腳落地後,身子一弓,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它的身後還是掛著個“哇哇”慘叫的耿憨!
耿憨的馬在慌亂中不辨方向,竟然對著那雪原宗修士奔去,丁廣大駭,他扯著喉嚨吼道:“憨子,鬆手,鬆開馬韁啊!”
丁廣匆匆看了眼那修士,隻見他的長袍前擺已經支離破碎,露出內裏的褲子,不過他胯下鮮血淋漓,整個褲子的兩條褲腿已被血完全浸濕了。
看著他怨毒的目光,丁廣心裏不寒而栗,他沒勇氣跟這隻受傷的“野獸”的拚命,他隻想逃。
這修士堵在了自己西去回宜寧府的官道上,而自己前方不遠有一條路蜿蜒著通向北邊,看來隻能選擇那條路了。
這時耿憨總算聽了丁廣的話,他手一鬆,放開了馬韁,他的馬兒沒了這點阻力,更是加快速度往那修士跑去,看它的架勢似乎是要一頭撞過去!
丁廣騎馬來到耿憨身邊,急道:“憨子,快上馬!”耿憨不敢再裝蒜,他一個激靈跳起來,拉著丁廣的手就跨上了馬背,兩人共騎一馬。
丁廣拉轉馬頭,上了那條往北的路。丁廣回頭一看,隻見耿憨的馬正好衝到了那修士的身前,那修士也不動,隻是右掌伸出,一下子按住了馬頭。
他右臂肌肉一鼓,微微一發力就輕飄飄的把馬兒按停在原地,真是神力驚人!
他按停馬兒後,順手在馬背上一撐就飛起站在了馬背上,然後他一拉馬頭,奔著丁廣他們就追過來了!
丁廣他們這時也不過才跑出去一百多米,他們兩人一馬,速度快不起來,所以他們雙方的距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靠攏。
耿憨見那修士穩穩的站在顛簸的馬背上,不由得大急,問道:“廣哥,他為什麽不坐在馬上,他這是在耍威風還是要隨時跳過來?”
丁廣原本也以為如此,這時卻突然想明白了,他罵道:“蠢貨!他的下身被炸成那樣還怎麽騎馬?他要是跨坐在馬背上就真的成了絞肉雞了。”
耿憨點點頭:“原來如此,可惜我那三枚加強版炸丹都沒能把他炸死,那可是定時炸丹啊,我說爆才會爆的。築基修士太厲害了,廣哥,我們怎麽辦啊?”
丁廣回頭看了看那修士,說道:“築基修士一般不能長久飛行,更何況他還有傷在身,要對付這位公公倒也不難……”
耿憨皺眉道:“廣哥你也太刻薄了,人家不過是傷了下體,生育能力不見得受了影響,你就喊人家公公,你這也太沒科學精神了,萬一他借此練就了金頂神功呢?”
丁廣繼續道:“我們隻要把他胯下的馬弄掉不就行了嗎?他沒馬,又剛剛淨身,你看他用兩條腿能不能追上我們?”
耿憨眼睛一亮,問道:“廣哥你有辦法對付這死太監了?”
丁廣隨即在耿憨耳邊耳語了幾句,耿憨聞言臉色大變,他為難的說道:“廣哥,張哥不在這裏,你不能拿著我往死裏坑啊,我們的交情在這裏呢。”
丁廣滿不在乎的說道:“你又不是第一次了,剛剛不玩得挺好嗎?”
耿憨猶豫了一會,又試探著說道:“要不我往身後扔幾枚炸丹吧,隻要能把他的馬驚走不就行了嗎?”
丁廣歎了口道:“你別忘了這死太監是築基修士,他是有神識的,你撒出去的丹藥,他可以控製它們再飛回來,到時候受驚的可就是我們的馬了。”
二人說到這裏,隻聽得身後馬蹄聲越來越近,丁廣匆匆回頭一看,隻見那死太監已經追到自己身後二十多米了,死太監站在馬背上,雙拳緊握,已經蓄勢待發了。
丁廣低聲急道:“來不及了!快!”他說完後,突然提高嗓門又喊道:“都被你害死了,你給我滾下去!”
丁廣吼完,把手放在耿憨肩膀上,隨即發力一掀,耿憨一聲慘叫就摔下馬來,但他手中還拉著馬韁,這一下又變成他被拖著在地上犁地,這是他在短短幾分鍾內第三次犁地了。
耿憨慘叫聲不斷,那死太監卻看都沒看耿憨一眼,而是繼續死死盯著丁廣的背影,丁廣回頭一看,隻見死太監的臉上已經露出了殘忍的獰笑,丁廣忙不迭的一拍胸前口袋。
隻見死太監身前三四米處突然豎起一堵寬有五六米,高有兩三米的石牆,他腳下的馬兒見到突如其來的石牆趕緊四蹄一直,死死的踩在地麵上,但由於慣性,馬兒還是往石牆前滑去。
死太監猝不及防,他身子往前一傾就要栽倒,但他抬手往馬頭上一按,身子借力斜著飛了出去,同時馬兒也終於在石牆前停了下來。
死太監從馬上斜飛出去,又在石牆上一撐,身子高高拔起,見丁廣還在策馬狂奔,他懸浮在空中就往前趕去。
剛飛出一會,他突然覺得不對勁,還有一個人呢?那個在地上被拖著的人呢?
他回頭一看,隻見耿憨正繞過石牆,牽著他的馬走了出來。耿憨見到死太監看向自己,他直嚇得肝膽俱裂,耿憨抖抖索索的騎上馬,一鞭子抽下去,從斜刺裏衝了出去。
原來丁廣把耿憨推下馬以後,隨即用土陣盤召出了一堵石牆,這堵牆遮住了死太監的視線,而他的神識又緊緊鎖定的是丁廣,所以就這麽一個小疏忽,他竟然暫時把耿憨忘了。
耿憨很是激靈,他見死太監在自己頭頂飛過,他立刻起身繞到石牆後搶馬,隻是耿憨沒有想到那死太監反應倒也不慢,居然這麽快就發現自己了。
現在耿憨和丁廣是呈扇形往北狂奔,那死太監略一猶豫,見耿憨離自己更近,於是飛向了耿憨。
耿憨嚇得“哇哇”亂叫,他喊道:“冤有頭債有主,這位公公,你去找那個人吧,他是醫生,能幫你再接一個啊。”
死太監聞言怒氣勃發,他緊盯著耿憨,加快了飛行速度,看來他很快就要追上耿憨了。
耿憨見狀忙不迭的從懷中掏出一枚輕身符,撕開後拍在了坐下的馬身上,他胯下之馬頓時如同加裝了一對翅膀,四蹄如飛,快若奔雷,很快又把死太監甩在身後了。
耿憨的嘴裏一邊模模糊糊的咒罵著,一邊拉轉馬頭向丁廣靠攏,丁廣聽到身後的馬蹄聲,回過頭來喊道:“你往我這裏跑什麽,你跑你的,我跑我的啊!”
耿憨哭喪著一張臉喊道:“那死太監盯著我不放啊,我已經告訴他你是醫生了,能幫它複原……”他話未說完,輕身符剛好在此時失效了。
他的馬速度驟降,而死太監則從空中飛速趕來,耿憨嚇得抱住馬頭,在馬耳朵邊喊:“快點跑啊!”
丁廣回頭一看,隻見那死太監離耿憨隻有不到十米距離了,不過他的臉色蒼白,看來也到了強弩之末。而這時,耿憨向丁廣一伸手喊道:“廣哥救我啊!”
丁廣吼道:“煩死了!”說完手往後一揚,一根碧綠的藤蔓突然射出,它飛出一段距離後正好纏在耿憨的手臂上,丁廣大吼一聲:“抓穩了!”隨即扯住藤蔓往後一扥!
耿憨“啊”的一聲慘叫被丁廣拉下馬來,還是一切照舊,他又被拖在地上犁地了!
那死太監“嘿嘿”一聲輕笑,他輕飄飄的降落在馬背上,然後彎腰去拿馬背上的韁繩。
這時,原本哇哇慘叫的耿憨突然一停,然後從他口中擠出了一個“爆”字!
隻見死太監腳下的馬頭“轟”的一聲炸開。那死太監此時正好低頭彎腰去拿韁繩,他聽到耿憨喊出那聲“爆”字,直覺不妙,趕忙腳一蹬就往後退去。
但他現在做什麽反應都來不及了,他先是感覺一陣碎肉撲麵打來,隨即一股炙熱的氣浪衝來,他再也無法掌控身體,隻得任由身體被氣浪高高掀起,然後重重摔落在地!
丁廣見那死太監倒在遠處的地上一動不動,臉上和胸口鮮血淋淋,他把馬拉停,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看,卻突然見到一張血臉湊到了自己麵前!
丁廣渾身一抖,“啊”一聲喊出來,差點摔下馬來。
那張血臉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他問道:“廣哥,怎麽了啊?你是看到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