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背叛
丁廣聽到這個問題,不由得長歎一口氣,自己的無心之舉差點害了所有人。說起來,丁廣也是無奈,主要還是情況出乎意料,他哪裏會提前知道據點裏的人是趙希和她的軍隊呢?
幾人牽著馬順著官道緩緩前行,邊走邊吃點靈藥補充能量。
丁廣解釋道:“我們下了馬車後,在那石頭邊做了兩件事情,第一件是綁了一張爆炎符在馬車後麵,目的是為了吸引仙氣門弟子的注意,把他們調到山穀中去,然後在跟叛軍對峙時,我們乘機溜走。”
“第二件是把李死鬼的身份玉牌栓在馬身上了。”吳華一驚,“廣哥,你把那李死鬼的玉牌丟了啊,那我們以後還怎麽假扮李死鬼啊?”
丁廣搖了搖頭說道:“我以後再也不假扮李死鬼了,我們假扮了三次,沒一次成功,每次都玩砸了,不吉利,再說把戲不可久玩。於是我打算廢物利用,就把那玉牌一起送進去了。”
“在我看來,那裏麵是叛軍,當他們看到這張仙朝官員的玉牌時,會本能的以為外麵的人是仙朝官兵,於是雙方怎麽著也得費一番口舌解釋,我原本就是想利用這個時間逃跑的。”
“可是千算萬算,沒想到山穀裏居然是仙朝軍隊,不,應該說是趙希的人馬。這樣一來,趙希看到玉牌就知道是我們在搗鬼,幸好還有張爆炎符,不然我們早被趙希和仙氣門合力抓住了。”
吳華三人這才明白為什麽丁廣這麽自責,隻是事情湊巧,誰都沒想到,畢竟不是神仙能掐會算的。
耿憨突然問道:“廣哥,你剛剛說我們假扮李死鬼三次都被發現了,第一次是在梁州城被趙希和王霸發現,第二次是在仙氣門被費斌和王吉發現,第三次是哪裏啊?”
丁廣聞言低頭沉思,眾人默默等著,因為知道丁廣的性格,他必須稍微理出點頭緒才能說話。
過了好一會,丁廣才慢慢說道:“第三次就是在這兩次假扮李死鬼的中間,在我們見陳期的時候就被陳期發現了!”
耿憨驚呼:“這絕不可能啊!”丁一邊廣皺眉思考一邊解釋道:“我們假扮李死鬼從陳期那裏出來我就一直覺得不安,原本我們可以呆在留華府的,我也本能的想離開,費斌希望拉我再去留華府見陳期,我內心也非常抗拒。”
“說實話,陳期的表現並沒有什麽大破綻,可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不願去見他。”耿憨問道:“你說陳期沒有大破綻,也就是說他有小破綻咯?”
丁廣點點頭:“我其實是花了很長時間一遍一遍回憶我們對話的細節,才發現這個破綻的。你們記得嗎,我在告訴陳期梁州城已經陷落的時候,陳期表現出震驚,這說明什麽,說明陳期事先並不知道梁州城已經易手。”
“他自己也說,派出去的探子沒一個回來了。可是他緊接著說的第二句話就露出破綻了,他當時埋怨趙希守城不力,他隻要求趙希守三天,可是梁州城卻在半天內丟掉了。”
丁廣說到這裏,看了看耿憨三個,見三人都是一副不明白的樣子,於是丁廣隻好繼續解釋:“你們想想,矛盾就在這裏,陳期一方麵說自己不知道梁州城的任何情報,一方麵卻又知道梁州城是在半天不到的時間陷落的,我問你們,他是怎麽知道的?”
三人聽到丁廣的解釋才恍然大悟,陳期的話確實是破綻,首先,梁州城陷落太快,以至於沒有百姓逃難出來。然後,陳期明確表示自己並不知道梁州城已經陷落。
最後,丁廣自己也沒有跟陳期描述梁州城陷落的經過,陳期是怎麽知道梁州城半天陷落的呢?
丁廣問道:“問題來了,是誰告訴陳期梁州城陷落的細節的?又是誰告訴陳期我們幾個的假冒身份的?”
丁廣歎了口氣,說道:“我本來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的,但是今天看到趙希,嘿嘿,我才知道是趙希告訴陳期的。我是怎麽也沒想到趙希在丟城以後還敢到留華府來。我們假設趙希是在叛軍手上逃得了性命……”
吳華突然插嘴問道:“這還用假設幹嘛?趙希本來就是仙朝的官員,與叛軍遭遇,失敗後從叛軍手裏逃出來,投奔她的上司陳期那裏,這很合理啊!”
丁廣搖搖頭說道:“我有個猜測,一會再說。先說趙希逃到留華府,把梁州城陷落的事情告訴了陳期,但以她的狡猾,肯定是不會自己背鍋,一定是把丟城的大部分罪過栽贓給了我們幾個,而且把我們說成是叛軍探子,所以陳期見到我們才沒有好臉色。”
“也就是我們在見到陳期之前,陳期就知道我們是冒牌貨了。隻是陳期又好奇我們帶來的情報,於是才跟我們幾個虛與委蛇,我們提供情報是真是假暫且不說,但也不是一點作用沒有,至少讓我們沒有當場被陳期處死。”
耿憨奇道:“廣哥,等等,你怎麽知道陳期本來要當場處死我們的?”丁廣笑道:“剛剛陳期在山穀裏不是說了麽‘真是不該多留他們那一會’,你們想想,陳期是多留了我們哪一會?“
耿憨問道:“廣哥,你的意思是陳期沒有當場處死我們,是打算之後處死我們是吧?”見丁廣點點頭,耿憨繼續道:“可是陳期並沒有派人刺殺我們啊?那他是打算留我們到什麽時候死呢?”
丁廣答道:“他其實是要我們馬上死的,隻不過出了意外,他沒料到我們居然厚著臉皮去了仙氣門。”
丁廣見耿憨又要插話,連忙解釋道:“我知道你的問題,你是想問我為什麽知道陳期立刻要我們死對嗎?很簡單,我們出了陳期的府邸,不是看到一個探子去查看城南的據點嗎?那個探子就是催命使者,他不是去探查據點,而是去通知據點裏的人,要他們送我們上路。”
吳華問道:“那據點裏不是叛軍嗎?怎麽會聽命於陳期呢?”丁廣嗬嗬笑道:“到了現在你還以為那時山穀裏還是叛軍嗎?”
耿憨接道:“是啊,早就是趙希的人馬駐紮了,陳期自己懶得動手,想到我們肯定是要往南去北島郡,所以通知一下趙希,讓趙希親手殺死我們報仇嘛,人家這官當得,嘖嘖,連下屬的情緒也照顧到了。”
丁廣聞言冷哼一聲:“嘿嘿,下屬,趙希這個時候可不見得是他陳期的下屬了。”吳華問道:“什麽意思?”
丁廣不答吳華的問題,繼續說:“我剛剛說我們的情報起了點作用,沒讓陳期在府上立刻誅殺我們,你們知道是為什麽嗎?嘿嘿,很簡單,我們這份情報陳期早就知道了!你們猜誰跟他說的?”
耿憨眼睛一亮,說道:“是趙希說的!”丁廣點點頭:“是啊,是趙希說的,但除了趙希還有一個人也提供了相同的消息。這個等會再說。”
“趙希的情報跟我們說一模一樣,問題是我們的消息來源是叛軍,那麽趙希又是怎麽知道這份情報的呢?所以陳期不是要照顧部下的情緒而把我們留給趙希,而是故意試探趙希,看看趙希會不會殺我們。”
“也就是說,當陳期聽到兩份,不,三份相同的情報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兩方可能都靠不住,於是指使其中一方幹掉另一方,以測試趙希的忠誠,如果趙希是叛軍,那麽必然不會殺死身為叛軍探子的我們。”
“隻是陳期沒想到,我們雖然假冒了李死鬼,但我們卻不是叛軍探子!”丁廣一席話說得耿憨和吳華麵麵相覷,因為丁廣的意思很明顯,趙希成了叛軍!所以丁廣才會說趙希已經不是陳期的屬下了。
“我在跟費斌探查山穀據點的時候,費斌把那留華府探子打暈了,我從他身上還搜出了留華府令牌,你們想想,誰出門探查敵情還拿這麽個暴露身份的東西在身上?那不明擺著找死嗎?”
“我本來一直好奇陳期為什麽不相信留華府城南有叛軍,現在知道了,那山穀裏的趙希的一千多號人馬就是被陳期安排在那裏的。”
“趙希雖然給陳期帶來了情報,不過也同時引起了陳期的懷疑,所以不讓趙希在城內駐紮,而且故意派她去消滅城南的叛軍據點。”
吳華問道:“廣哥,你說趙希的人馬是叛軍的嗎?”丁廣想了想,說道:“我認為不是,是趙希自己的人馬。”
吳華奇道:“趙希的人馬不是在梁州城就是在梁州城北麵被叛軍俘虜了,梁州城陷落後,她就算背叛了仙朝,投靠了叛軍,難道叛軍還能讓她帶自己的兵出去?”
丁廣笑了笑:“你這個問題倒是真動了腦筋,趙希為了追擊我們帶了兩百流雲宗弟子,又帶了兩百多官兵,還剩下一千八百左右的梁州城官兵。可是我問你,你怎麽知道趙希那一千八百官兵就在梁州城裏麵?”
吳華被問得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回答。丁廣笑道:“那些官兵沒進梁州城,而是在梁州城南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