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令牌
張藥師猝不及防,眼看著那東西就到了眼前,慌忙中隻略一低頭,就聽見“砰”的一聲砸在了額頭上!張藥師雙眼往上一翻,身子直挺挺就往後倒去。
丁廣和耿憨這時被氣浪掀翻,還在翻滾著,隻有吳華看得真切,心中大急,要知道張藥師手中還拽著一張爆炎符的一角,隻要他手一鬆,馬上又會有另外一個人要飛出去!
吳華急得滿頭大汗,等了一會,卻沒見爆炸,而張藥師還是倒地不起,吳華總算鬆了口氣。
這番驚心動魄的一幕就發生短短幾秒鍾,整個過程丁廣三人沒有對過一句話,完全是依靠三人配合默契,才能把這黑衣人陰死。
丁廣在扶起吳華的時候,碰到了那枚閑雲宗令牌,丁廣在火燒閑雲宗之前把令牌給吳華去牽馬了,所以就一直留在吳華那裏,在扶起吳華時順手掏了出來,那令牌不大,握在手中並不明顯。
就在那黑衣人轉頭看向張藥師時,丁廣飛快的在衣襟中扯下另外那張爆炎符的一個小角,並遞到吳華手中,耿憨同時也看見了。
三人都知道爆炎符的激發條件,畢竟張藥師解釋得很清楚。吳華輕輕捏住,他知道隻要一捏一鬆,丁廣懷中的爆炎符就會爆炸。
這時丁廣右手拽住令牌,左手拿著爆炎符,當耿憨衝出去時,丁廣左手把爆炎符往一個小樹枝上一掛,也跟著衝出去了,由於丁廣是緊緊跟在耿憨身後,那樹枝上的爆炎符其實就在耿憨背後,隻是那黑衣人和張藥師看不見罷了。
耿憨原本打算把自己手中的棍子伸到那黑衣人麵前就立刻彎腰滾到一邊,這樣丁廣頂著的那張爆炎符就會很順利的遞到黑衣人麵前,可是萬沒想到棍子斷了,自己差點衝到黑衣人麵前,幸好丁廣留了一手,把閑雲宗令牌扔了出去,這才分散了他的注意。
丁廣之前拿話套他,覺得那黑衣人似乎是想從他們這裏得到些什麽東西,所以才冒險一試,不然耿憨估計就危險了。
也正是因為那黑衣人這一分神,盡管時間極短,但也為丁廣創造了機會,不然以那黑衣人的武功,自己這張爆炎符恐怕到不了他身邊一米處。
而吳華引爆爆炎符的時機也是極好,早一點的話,丁廣自己會受傷,晚一點的話,那黑衣人恐怕已經跳開了去,要知道他的速度可不是丁廣等人的水平。唯一的意外就是,張藥師受傷了,他站那麽遠居然受傷了!
丁廣在翻滾中停了下來,隻覺得天旋地轉,耳中“嗡嗡”響個不停,似乎周遭一切都安靜了,就剩了這點嗡嗡聲,眼中看到的世界竟然是一團模糊。
剛想跟耿憨說句話,一開口就劇烈的咳嗽起來,直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容易才平緩下來又覺得腦中發懵,搞不清楚自己是否還活著。
過了很久才聽到吳華的呼喊,丁廣茫然的抬起頭來,見吳華已經捂著肚子來到自己身邊,任由吳華把自己和耿憨扶起來,三人踉踉蹌蹌走到爆炸處,見得方圓一米處已是寸草不生,堅硬的地麵出現了一個小淺坑,可見這爆炎符的威力實在是超過了丁廣想像。
丁廣正想去查看下張藥師,就見遠處嘩啦一響,丁廣三人循聲看去,隻見那黑衣人站了起來,他大半左臂不翼而飛,殘留的左臂掛著些碎肉,鮮血汩汩而流,浸濕了半邊身子。
而左半邊身子和大腿也是血肉模糊,好似被人用鈍刀子剃去了一層肉,那黑衣人恨恨的看了看丁廣等人,一轉身飛馳而去,轉眼消失在丁廣等人視線中。
丁廣見這人傷成這樣還能健步如飛,奇怪他到底是什麽材料做的?他有這個精神頭怎麽不繼續來殺自己?哦,對了,自己這邊還有一張爆炎符,他不是怕自己,而是怕這張爆炎符。
說句實在話,這次能夠僥幸活下來,不是那黑衣人輕敵,他已經夠小心謹慎了,他隻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有兩張爆炎符。
眼見威脅已去,丁廣三人算是徹底放鬆了下來,雖然很想躺下來睡一覺,但還有一個隱患在張藥師手上。
於是三人慢慢繞開那片幫著爆炎符的樹葉,來到張藥師身邊,隻見張藥師雙目緊閉,牙關緊咬,兩手緊握,額頭腫起好大一塊,顏色通紅,上麵居然還印了個隱隱約約的“閑”字,當然字是反的。
丁廣三人頓時覺得好笑,這張藥師也太倒黴了,那黑衣人故意把他和自己三人分開,分明就是不打算殺他,結果受傷最重的反而是他。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什麽秘密,居然能讓黑衣人這種高手覬覦,問題是他自己卻不會武功。
丁廣撿起閑雲宗令牌,見這令牌在爆炸中居然沒有任何損傷,也不知道是什麽金屬做的,居然這麽堅硬,當下也來不及研究就往自己衣襟裏一揣,見吳華正要開口,丁廣說道:“回去賣了錢平分!”吳華當即閉嘴。
三人把張藥師先拉遠一點,免得爆炎符爆炸了傷及自己。
丁廣拿起張藥師的右手一看,不禁嚇出一身汗,原來張藥師在緊張之際,已經用拇指和食指狠狠的把那角捏了下去,剛剛隻要稍微一鬆,丁廣等人又要飛一次了。現在怎麽辦?難不成引爆這枚珍貴的爆炎符?
丁廣三人相視一眼,都搖了搖頭,這符威力不錯,而且能出其不意,現在自己等人還沒完全脫離危險,不能這麽敗家!
丁廣沉吟了一會,叫耿憨抓住張藥師的手,免得鬆動了,然後扯住張藥師衣服一撕,撕下來一條衣襟,再把張藥師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緊緊纏繞了幾圈,這樣即便是在他醒來後,想鬆開也鬆不開了。
這張藥師的右手現在隻要一伸出來就是個蘭花指,再配上他那高高隆起的額頭,還真像羅漢,簡直可以供世人頂禮膜拜了。
丁廣對吳華示意了一下,吳華“啪啪”兩耳光抽在張藥師臉上,張藥師這才微微睜開眼來,隻見他眼神迷離,好似看破了一切紅塵煩惱。
須臾間,他雙目一清,一彈而起,四處張望,見那黑衣人不見了,這才放下心來,突然覺得自己右手不對勁,抬起一看,見自己拇指食指綁在一起,問道:“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
丁廣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簡略的把過程說了一遍。張藥師點頭表示理解,突然反應過來,問道:“你們要我把這兩根手指綁到什麽時候?這樣很難受。”
丁廣說道:“你先放鬆,習慣了就好,我們隻要回了家,你想什麽時候鬆就什麽時候鬆。”說完把那張從樹葉上取下的爆炎符往張藥師懷裏一塞。
張藥師嚇得眉清目秀,雙手直哆嗦,連忙就往懷裏掏爆炎符,丁廣一把抓住他的手,笑道:“張哥你放心,隻要你手不亂動,我保你沒事,就目前看來,也就你有這個資格擁有這張爆炎符,因為這張爆炎符隻有在你這裏才是完整的。”
說完一把拽起張藥師,然後說道:“我們回去看看,最好是還有馬,不然就得走著回去了。”
張藥師還待再爭辯,丁廣三人卻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張藥師摸了摸懷裏的爆炎符,實在是覺得別扭,有心想扔掉,可現在情況尚不明了,這張符也許還能用得上,猶豫再三,張藥師一咬牙,跟著丁廣三人走了。
幾人來到剛剛停下休息的官道旁,見那裏隻有五人躺在那裏,走進一看,全部是李大人的侍衛,加上李大人剛好五人,分別探視,發現全部死亡。
奇怪的是,兩具黑衣人的屍體不翼而飛。至於為什麽黑衣人的屍體消失,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個受傷的黑衣人把同伴的屍體匆匆運走了。
至於馬匹,還有六匹馬是站立著的,除了李大人一行五匹之外,張藥師那匹馬也無事,而丁廣三人的馬全部倒斃在道旁,那些黑衣人一掌就把這麽大的馬轟死,要是打在自己身上,那不是血肉橫飛了麽?
丁廣想想都覺得可怕,自己三人來到這裏不過四五天,就已經經曆了四五次生命危險,平均一天一次,這仙界跟自己八字不合嗎?
丁廣沉吟了一會,對耿憨和吳華說道:“搜搜看,看他們身上有什麽有用的東西?”二人一番搜索之後,在四名侍衛身上隻搜出了一些碎靈石,看來丁廣在劉智身上得到的半兩靈石確實也不多見。
而在那李大人身上卻搜到了一個小袋子,裏麵竟然裝了十顆半兩靈石,都是白色的靈石,也就是張藥師口中的“金屬性半兩靈石”。
這在仙界的平民層而言算是一筆大款項了,估計這李大人也不是什麽清廉的主。丁廣隨手把靈石集中在一個袋子裏,然後放入衣襟中,又問道:“就這點東西?”
耿憨搖搖頭,遞過來一塊玉牌,巴掌大小,晶瑩剔透,一麵刻著“觀察使”三字,另一麵是光滑的,隻是在右下角刻著“李歩”二字,想來應該是這個死鬼李大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