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嚇,不是感動?”他挑眉。說起這些,過去那些畫麵就像放電影一般,清晰的出現在眼前。
他從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會把和一個女孩的相處記得這麽仔細,甚至連一個小細節都不放過。
“當然感動了。我以前一直覺得能為我這麽做的,除了我哥以外就隻有花澤宇了。”薇薇坦誠說,又望著費南蕭,狡黠的眯了眯眼。“費南蕭,老實說,你不會其實在那時候就愛上我了吧?”
興致勃勃的問,卻換來他一聲毫不遲疑的,“沒有”。
薇薇扁嘴。
費南蕭低笑,“沒有愛上,但或許已經動心。當時,我不想你有事。”
“你動心的女孩那麽多,難道都會不要命的去救?”她不開心。
費南蕭聞到了酸酸的味道,沒有一點兒不耐,反而還饒有興致的答她的話,“誰說我動心的女孩那麽多?到現在為止,一根手指頭都能數清楚。”
“一根?那不就是隻有一個咯!”薇薇瞠大眸子。
“是隻有一個!”
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她擁住他,賴進他懷裏,傻傻的笑。
“費南蕭,愛情的感覺真是太奇妙了,我太喜歡了!”
雖然會痛,會難受,更甚至很多時候還會變得不瀟灑,像個傻瓜一樣患得患失,可是正是這些才讓愛情中的甜蜜顯得尤其珍貴。
“幸好遇上了你,不然,這輩子我可能都不會知道愛情到底是什麽。”薇薇動情的呢喃。
費南蕭抬起她的小臉,將唇貼上她嬌嫩的唇瓣,性感而暗啞的低語,“小東西,我也很慶幸。”
·············
池亦徹瘋了一般的車速,讓坐在副駕駛上的連恩靜好幾次都難受得想吐,臉色已經蒼白得有些慘不忍睹。
她卻強忍著,一聲不曾吭。
池亦徹又瞥了她一眼,很想不搭理她的,可是,車速卻不由自主的緩慢了下來。
果然……
她呼吸順暢了,蒼白的臉色也漸漸恢複了神色。
一路上,兩個人始終沒有多餘的話。
連恩靜知道他正在氣頭上,不敢和他說話。現在,隻是這樣安靜的坐在他身側,和他呼吸著同一片空氣,她也覺得是件很奢侈的事。
就好像做夢一般,她生怕隻要自己一開口,這美夢就碎了。
······················
開了好久的車,他終於停了下來。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下車!”依舊是冰冷的語氣,不等連恩靜回過神來,池亦徹已經推門下車。
顯然,怒氣並沒有消退,車門被摔得很響。
連恩靜抿了抿唇,推開車門下去。
一陣海風撲鼻而來,她這才發現他把自己帶到了海邊。
“這是……?”她狐疑的看向池亦徹。
池亦徹並沒有替她解惑,反而大步往前走,連恩靜跟上去,才發現海麵上停著一艘小遊艇——是他剛剛打電話讓人開過來的。
池亦徹身手敏捷,一步就跨上了遊艇,這才回過身來看連恩靜。
“過來。”
連恩靜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可是,現在她已經顧不得了,哪怕彼此之間隻有一分鍾的相處時間,她也要跟著他。
她穿的是裙子,踩著高跟鞋,看了眼遊艇,下一秒,她脫下鞋子,踩在濕潤的碼頭上,拎著裙子就往遊艇上跳去。
池亦徹怔了一下。
下意識探手想去扶她,那纖細的身影,卻朝他撲了過來。
毫無防備,池亦徹倒在遊艇上,身上覆著軟玉溫香。
雖然身子沒有跌痛,但她的額頭,還是重重磕在遊艇上。
痛到呻-吟,池亦徹心頭一緊,長臂攬住她,抬眼看過去,“你沒事吧?”
連恩靜還趴在他身上,他的手已經探上了她被磕紅的額頭。
暖暖的溫度,帶著小心翼翼的力道,輕揉著受傷的地方。
仿佛觸電的感覺,讓連恩靜一陣心顫,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淚,打在他胸膛上。
池亦徹落在她額頭上的手指僵了僵,見她隻落淚不說話,又問了句:“是不是很痛?先起來,讓我看看。”
原本還是冰冷刺骨的語氣,此時已經緩和了不少。
聽他這麽說,連恩靜連忙從他身上爬起來,有些狼狽。
懷裏空空如也,池亦徹忍不住覺得失落。
跟著爬起來,刻意隻將視線隻停留在她額頭上,好在那兒隻是有些微的紅腫。
他沉了沉目。
連恩靜已經光著腳站起來,“我……我沒事。”
池亦徹看了她一眼,也跟著站起身,臉色又恢複了剛剛的清冷,“自己小心點,穿好鞋子,我們去那邊的海島上。”
這是他們一路開車過來,他對她說得最長的一句話。
連恩靜依言穿好鞋子,額頭上似乎也不那麽痛了。
她看了眼遠方,又折回視線,“這是我之前和南蕭哥哥一起去的海島?”
池亦徹冰冷的神情,覆上幾分不易察覺的澀然,“是,是你們度蜜月的海島。”
度蜜月……
三個字,讓連恩靜愣了一下。
手指扣在遊艇上,骨節蒼白。
他又在提醒她,自己的身份了。
“我們去那裏幹什麽?”她不想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
池亦徹看她一眼,“度蜜月的這兩天,你們幾個是不是都是一起用的餐?”
連恩靜想了一下,“基本上是。隻有第一天的那頓晚飯,我沒有和他們一起。”
“你幹什麽去了?”
薄唇,抿了抿,臉色有些蒼白,“我……去買那幾盒藥。”
池亦徹嘲弄的冷笑了一聲,那聲音,讓連恩靜的心裏揪成一團,但她仍舊繼續說:“晚上,我還特意讓廚房熬了湯,送到薇薇他們房間。”
池亦徹眯起眸子,“所以,你把藥放在湯裏了?”
他逼視的眼神,讓連恩靜不敢直視。
她微微偏過臉,蒼涼的視線看著已經黑下去的海麵,風吹來,她隻覺得清涼刺骨。
“我是想把藥放在湯裏的。可是……最後我沒這麽做……”藥都拆開了,甚至擰成了粉末,隻等灑進湯裏。
可是,那一刻……
她卻突然收了手。
“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我的答案。”
池亦徹側目看著身邊的女孩,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要不要相信她,心裏又亂又雜。
他想,他是願意相信她一次的,不然,他又怎麽會和她站在這遊艇上?
“我隻願意相信事實!”
連恩靜苦笑,沒有再多說什麽。
他到底不願意相信自己……
··················
海島上遊客眾多。
即使現在已經有點兒晚了,海灘上還全是遊人。
直到,突如其來的一場傾盆大雨傾瀉下來,海浪洶湧,大家才都匆匆的往各自的酒店趕。
“你們之前用餐是在哪間酒店?”池亦徹問連恩靜。
連恩靜領著他到他們先前住的酒店時,兩個人都已經被雨淋透了。
島上溫度本來就低,加上這陣雨,寒意更是滲骨。
連恩靜穿得少,體質又虛,到大廳的時候她抱著濕透的自己瑟瑟發抖。
緊接著……
一件帶著男性體溫的外套,突然罩在她肩頭上。
暖意,瞬間穿透薄薄的衣料,滲透進她的骨髓。
心一陣狠狠的悸動,她側過臉去,池亦徹卻仍舊一臉的冷漠,什麽也沒說,已經徑自朝酒店的前台走去。
連恩靜隻能看著他冷傲的背影發呆。
“給我兩間房。”渾身濕透的他們,需要先處理一下。
“對不起先生,現在我們整個酒店隻剩下一間房了。”前台服務員一臉的抱歉。
池亦徹眉頭緊皺,回頭看了身後冷得發抖的女人一眼,“那就給我一間。”
“好的,請您稍等。”
很快的,酒店服務員將一個儀器遞過來,“請您輸入您的指紋。”
池亦徹依言輸過後,一切都弄好了,他才回頭看向身後的連恩靜,而連恩靜此時也看著他,一臉的茫然。
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要來幹什麽的。
這樣的連恩靜看起來還是像過去那樣無害,仿佛不諳世事的樣子,可是,事實……
現在的她,是不是已經變得很可怕?
抿了抿唇,池亦徹沒有多語,隻是徑自大步過去,彎身一下子就牽起她的手。
明顯的感覺到她整個人僵了一下。
肌膚相接的感覺,就好像觸電一般,也讓他的手指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的又恢複自然,拉著她大步往電梯裏走。
她喜歡這種被他牽著的感覺。他的手心,仿佛有種神奇的力量,滾燙的熱度,順著她的掌心源源不斷的傳進她體內。
心跳得異常得快,原本還覺得有些冷,可是,現在她卻覺得好暖好暖……
電梯裏,也是無言。
直到,走出電梯,兩個人停在了一個房間前,連恩靜才終於忍不住問,“我們這是……?”
為什麽開-房間?
“你別想多了,我隻是開個房間,讓你換身幹淨的衣服。”
連恩靜唇角掛著很淡很淡的笑,“我沒有多想。”
他,其實還是關心自己的,不是嗎?
這樣想著,下一秒,他的話,卻讓她的笑容僵在唇角。
“你最好別感冒,我不想到時候南因為沒有照顧好你而怪我!”
“你……是因為他,才……”
“不然,你以為呢?”池亦徹不以為然的勾唇,輸入指紋,推開門進去,故意不去看她那劃過蒼白的小臉。
是啊!
不然,她該怎麽以為?
他們之間,回不到過去了!
她現在是費南蕭的妻子,名實都是!怎麽還配得上池亦徹?
她早該清楚的。
隻是,不願意去接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