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人家姑娘家,水做的
詹姆斯的臉上閃過一絲愧色,卻立即辯道:「他們,他們說不定只是在一個我們不知道的世界里好好活著呢。這些年,我一直想把他們找回來,沒有放棄任何一個機會。這次來,這次來……」
「我明白了,你這次來,也是有任務的,對不對?」東方昴日微微頜首。
琳達卻打起了圓場:「我們就是來旅遊,散散心罷了,哪有什麼您說的任務啊。」
詹姆斯看了看琳達,後者以警告的眼神看著他,他又看了看東方昴日,最終泄氣一般,揮揮手道:「我就是通過學術交流,到華夏國來看看。然後聽說這邊風光奇特,跟我研究的範疇有關,所以就來看看。」
東方昴日淡淡地一笑,並不答話,自顧回身,對朗姆拉措道:「你燒的水呢?」
朗姆拉措這才醒過神來,四處找鍋子,原來剛才的大風已經把鍋灶都掀翻了,吹得老遠。
大家這才四處散開,各自忙起紮營和晚餐的事來。
詹姆斯見東方昴日一言不發地離開,知道他對自己有所懷疑,但他也無可奈何,只得怏怏地折身離開。一邊搖頭,一邊嘴裡念叨著:「他怎麼還這麼年輕啊,怎麼可能……」
琳達這才招呼同伴們一起安排宿營的事。
「嗷嗚——」
一聲長長的野獸嚎叫在旁邊山峰響起。
野獸的叫聲很近,大家也都嚇了一跳,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金元寶運氣目力,看向叫聲傳來的方向。她似乎看到了一絲綠光。
朗姆拉措連鍋灶也不找了,跑了回來,對東方昴日道:「教授,今晚就住車裡吧。不管那是什麼,車殼可以抵擋野獸的襲擊。」
東方昴日點頭。
金元寶有些奇怪:「你不知道那是什麼?」
「有些像狼,但又不像。聽起來是一隻體型很大的東西,不然也發不出那種聲音。豺狼虎豹我都見過,但都不是。我還不確定是什麼,不過似乎又有些耳熟。」
那三個也聚過來,問:「那是什麼東西在叫?」
東方昴日淡淡地道:「沒什麼,今晚就住車裡,不用搭帳篷了。」
徐曉東和李廣元也就回去重新把拿出的帳篷收了回去。
衛星卻有些擔心:「這裡這麼詭異,要不就另找一處吧。」
金元寶看看天空,道:「天黑了,還能到哪裡去?若是車子再出一點狀況,咱們反而陷在這裡,哪裡也去不了。難不成,還要走回去?」
衛星可能是被雷擊之後有些心理上的後遺症,苦了臉,默然一陣才又道:「這裡啥信號都沒有,上網查資料也不行,我跟著你們一點兒用都沒有,反而增添麻煩。早知如此,就不用來了。」
東方昴日拍拍他的肩,安慰道:「那些儀器還要你操作啊,少了你可不行。」
這話多少給了衛星一點兒心理安慰,臉上有了點笑意,然後道:「教授,你讓我查的那幾個人的情況,也沒辦法查呢,上不了網,衛星信號也沒有。」
金元寶開起了玩笑,道:「你不就叫衛星嘛,你本人就是信號,幹嘛不成啊。」
衛星也跟著笑。
東方昴日卻道:「算了,不用查了。沒信號就沒信號吧,別費事搗鼓天線,別又招雷了。再說,那些人的情況我差不多也知道了,不用查了。」
「你知道了?你怎麼知道的?」衛星有些驚奇。
「猜啊。動腦子想想,就明白了。那個詹姆斯是個核物理學家,另外那幾個,很有些身手,一看就是經過訓練的,大概率是雇傭兵,還有諜報人員,你說,他們來幹什麼?」
「啊!這麼猛?真是這樣,那咱們……咱們能對付得了?」
衛星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
「幹嘛要對付他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們那群人,最怕的就是在華夏的地盤上惹事,他們只想摸清楚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會不會是我國又在搞什麼讓他們心驚膽戰的項目,輕易不會動手殺人的。再說,我們都亮出自己是國家派遣的科考隊,他們不會招惹我們,以免給自己惹上麻煩。相反的,他們會千方百計來套取我們獲得的資料和情報。某種程度上,他們還會保護我們。除非,你真阻礙了他們前進的道路。」
「啊,他們還真敢,真敢殺人?」
金元寶故意用方言道:「你個哈巴兒(西南方言,傻瓜的意思),我們可是國家工作人員,若是失蹤或受傷,還不得興師動眾來追查真相?誰也不敢捅這個簍子呀!」
「嘿嘿嘿嘿……」衛星摸摸腦袋,傻笑著,聰明絕頂的腦袋此時一點兒也不好使了。
金元寶心裡卻道,這傻哥們,是不是被雷那一下子給搞傻了?
沒有了鍋灶,大家吃冷饅頭和麵包,喝礦泉水,對付了一下晚飯。
之後就是睡覺分配的問題了。六個人,三輛車,平均兩人一輛車,但金元寶是女孩子,就有些不好辦了。
還是金元寶主動說:「我就跟我爸一輛車,親生的,沒什麼不好意思。一人裹一個睡袋,剛好。」
東方昴日卻微微一笑:「你倒說得輕巧。你當然是睡後座,不影響,我可是睡駕駛位,翻身都難。這叫剛好?」
金元寶立即大氣地一揮手:「好,你睡後座,我來睡駕駛座,雙腿一橫,還不一樣可以平躺。扶手格子正好在腿彎,不耽誤睡覺。」
其他幾個人不由笑起來,心頭最後一點疑慮也消除了。
衛星道:「那玩意硌腿,不好翻身的,睡起來肯定不舒服的。」
「沒事。我睡覺一般不翻身,再說,我趴哪兒都能睡。我媽說,我從小擱哪兒都能睡,任何千奇百怪的姿勢都不影響我睡覺。」金元寶滿不在乎地說。
「啊,你還真能啊。」衛星有些不相信。
「嗐,人家姑娘家,是水做的,身段柔韌,擱哪兒都能適應。哪像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全身硬梆梆的,擱哪兒都硌著疼。」李廣元笑嘻嘻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