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二、奇門法器
諸葛乘煙看出了雪鴞眼中的惶惑不安,也看出它不想離開,想了想,說道:「你留在這裡也行,安安分分的,我就好好待你。待會兒人來,我就說是異象,讓人好好伺養著你,好不好?」
還能說不好?
金元寶只得點點頭,退到窗邊,嘗試著撲騰翅膀,飛到桌上,飛到窗沿上。
「啊——有隻鳥!有隻貓頭鷹!」
先進來的小芙一眼就看見窗台上的雪鴞,大叫起來。
「別怕!它是我喚來的,以後就跟著我了,你拿些點心和肉過來,放在桌子上,讓它吃吧。」
床上的諸葛乘煙忍著痛,鎮定地吩咐,趁亂將星雲羅盤放到枕頭下。
點心是現成的,小芙端過來,放到窗前桌上,有些好奇地看著那隻雪鴞啄著點心。
她記得諸葛乘煙升仙那天,就是這隻雪鴞現身諸葛乘煙的頭頂。
這是只神鳥啊!她的內心充溢著驚奇和崇拜。
小芙端詳著雪鴞,驀地驚覺,小姐說話的語氣跟先前不一樣了,恢復到從前的小姐的樣子了。
她又驚又喜,回身看向諸葛乘煙:「小姐,你回來了?你是真的小姐?」
諸葛乘煙微笑點頭。
「小芙拜見主子!」小芙立即趴在床前,叩起了頭。
諸葛乘煙抬抬手。
小芙站起身,一臉喜色,握著諸葛乘煙的手,激動得熱淚盈眶,見諸葛乘煙雙眉緊皺,顯得苦楚難當,忙替她從胸口輕輕向下撫著肚子,以減輕她的痛楚。
諸葛喬帶了穩婆進來,見了那隻雪鴞有些驚異。
小芙立即上前,簡短地解釋了一下,又拉開諸葛喬,悄悄跟他說明了諸葛乘煙已經魂魄歸位的事。
諸葛喬也是又驚又喜,忙上前查看。
諸葛乘煙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滿頭大汗,但眼神卻是原主無異。
諸葛喬先替諸葛乘煙把了脈,寬慰了幾句,就走出去,把後面的事交給了穩婆。
「哇——」
嬰兒宏亮的聲音響起。
「恭喜大人,夫人生的是一位小公子!」
穩婆沒見過諸葛乘煙,只當是諸葛喬養在外面的妾室,所以不疑。
穩婆把嬰兒抱出來,給諸葛喬看。
諸葛喬看著手中那個粉嫩的肉團,心裡充滿了憐愛,還有一絲苦澀。這孩子,沒出生就沒了父親。這個父親的職責,就讓他這個舅舅來承擔吧。
小芙在伺候諸葛乘煙的時候,見了那個星雲羅盤。因為星雲羅盤與眾不同,還因為這個東西是突然出現的,小芙有些擔心,就告訴了諸葛喬。
諸葛喬吃了一驚。
他曾聽諸葛亮提起過星雲羅盤的事,也說過被一隻白色的鳥抓走了,此時居然出現在諸葛乘煙身邊,那雪鴞也同時出現在諸葛乘煙的身邊,不禁暗暗吃驚。
諸葛亮是奇門高手,對蜀漢的氣運進行過推算,知道氣數不長,憂思過度,就想著利用自己的奇門異術來改蜀國的氣運,一直在找適合的禳助法器,恰好諸葛乘煙拿回星雲羅盤,諸葛亮一眼就看出這東西是奇門難得的法器,打定主意要借用,所以才直接收入懷中不還。
那日,諸葛亮看過天象,算過時辰,就在後院空地搭起法台,將羅盤擺在法台上,擺起法陣,作起法來。事先令侍衛把守各門戶,不讓任何人進出,以免擾亂作法。
月華皎皎,星辰滿天。眼看羅盤出現異象,隱隱發光,月亮的光輝似乎也更增了一分,天上和地上似乎產生了聯繫和呼應,諸葛亮心裡欣喜,信心大增。
不料,變故突生,凌空一道白光劃過,法台上的羅盤被平空奪走。
從倏然遠去的白影中,諸葛亮只看出是一隻白色的大鳥。
功虧一匱,諸葛亮心痛如絞,一口血噴了出去,就此病倒了。
加上跟魏軍交戰不利,在漢中有些呆不下去了,乾脆回成都養病。
這些,都是諸葛乘煙不知道的,她只知道父親生病了,卻並不知道病因為何,只是猜與羅盤有關,卻不知羅盤不是主要原因,作法失敗才是主要原因。
諸葛喬卻是知道這些的,因為諸葛亮一直比較倚重這個養子,只是諸葛喬無意參加朝政爭鬥,只喜歡鑽研奇門術法。所以諸葛亮雖然有些恨鐵不成鋼,但一旦有有關奇門術法的難題,還是會跟諸葛喬交流探討。
雖然諸葛喬不喜歡參與朝政,但對諸葛亮嘔心瀝血打理蜀漢朝政卻是極為敬佩的,他也想為諸葛亮分憂。
知道那個羅盤是諸葛亮極為需要的法器,諸葛喬心裡就有了另外的打算。
他最親近的是這個妹妹,而妹妹傷害了父親的感情和計劃,他就應該替妹妹彌補,作一些補救。
孩子滿月的那天,諸葛喬在飛雲庄小花廳設了小宴,只有他和諸葛乘煙兩人,以及孩子。奶媽抱著孩子,小芙等幾個貼身侍婢進進出出地伺候著。
諸葛乘煙一直在籌劃安葬劉晉靈柩的事,她把計劃跟諸葛喬說了。
諸葛喬微微皺眉:「小侯爺的靈柩一直存放著沒下葬,主要是因為按他的生辰八字推算,今年沒有適合下葬的日子。這倒有些怪異。」
「是啊,冥冥之中,他在等我幫他完成心愿呢。哥,我推算過小侯爺的八字,他本不是短壽之人,可最終躲不過劉阿斗那個八字更硬之人的算計。唉,人算不如天算,這也是天意,我們都無能為力。」
「妹子,你能想開,這樣最好。只是如何才能讓侯府的人心甘情願交出靈柩,是個難題。」
「我知道啊,所以才找你幫忙啊。木頭哥哥,你是太常,是主管欽天監的人,你說的話,侯府的人定然深信不疑。所以,這事兒也只有你能辦!」
「唔,承蒙妹子看得起。不過,父親大人眼下在家,有些事瞞不過他去。」
「木頭哥哥,父母親那裡,你不必跟他們說明,他們已經當我死了,心情已經平復了,就讓他們保持那種平靜好了。父親可能會生疑,但他會顧忌自己的身份,不會過分追究,這樣對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