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晚宴（9）

  而寒月的目光也向她這位父親看過來，唇角竟彎起一個美麗的弧度來，這個笑容那樣的美艷絕倫，一張臉都跟著生動起來。

  這是寒天嘯從未見過的樣子，寒天嘯不自禁的喚了一聲：「月兒。」

  「爹爹。」寒月也似模似樣的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應了一聲。

  寒天嘯給她使了個眼色，似乎在說，快為你姐姐求求情，他記得他這個女兒從小便膽小怕事，對他也是言聽計從。

  卻沒想到這次寒月並沒有聽他的，一副懵懂的樣子，似乎沒看出來他剛剛的眼色，可是他卻在她的眉眼間看出一股冷漠與無動於衷。

  心中猛的一跳，這五年，這個孩子似乎變了不少。

  他又使了下眼色，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寒月身上，卻沒看到皇帝冷司言早已看了他半天，突然開口：「寒相是眼睛不舒服嗎？怎的一直抽筋？」

  那個清冷的聲音嚇了他一跳，忙低下頭，不敢再亂看。

  「朕再問一次，你原想攻擊誰？」皇帝又扭頭問寒依純，聲音變得更冷一分。

  就算寒依純平時再怎的嬌慣，此刻面對的卻是一國之君，也由不得她不膽怯，只能側頭看了自家爹爹一眼，卻見他老人家伏首在地，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她又去看自家親娘顧琳琅。

  顧琳琅自然是不願看到自家女兒受委屈，於是溫溫婉婉，搖曳生姿的從跟自己夫君同席的位子上起身，走到冷司言面前，聲音亦是溫婉動聽，完全聽不出已年近四十的人。

  「陛下，小女今日身體有恙，故此有些失常，請陛下明察。」顧琳琅盈盈拜下，她本就是大家閨秀對這些宮庭禮儀倒是練了個爐火純青。

  冷司言也給足了她面子，竟親自彎腰虛扶了她一把，「寒夫人請起。」

  顧家是這個滄溟國的一個極大的家族，久居滄溟海之東，世代守護滄溟海域，即攘外敵，又防內患，曾與皇室結下血盟世代效忠，但皇室不得以任何理由傷顧家任何人性命，那個家族幾乎是遊離在皇權以外的一股強大勢力。

  扶起顧琳琅的冷司言突然扭頭問寒月，「你怎麼看？」

  寒月：「……」

  她能怎麼看，這位皇帝真是好玩，難得她看一次熱鬧非要拖她下水，但是看冷司言的樣子，似乎對寒依純不想再追究什麼，畢竟前面還有個顧琳琅，她代表的便是整個顧家的勢力，現在皇帝大約還不想動顧家吧，他問她，是不是也希望自己不再追究？

  於是寒月淡淡一笑說：「大姐身體不好，這個大家都知道，從她排出的濁氣便可辨清，當然不能再追究什麼了。」

  她這一句話即顯得她夠大度，也讓寒依純再次顏面無存。

  「寒大姑娘既然身體抱恙，那便回去休息吧，今日天色已晚，朕也該回宮了。」

  寒依純手指在袖子里緊了再緊，眼睛如有火花迸射一般，死死的盯著寒月，寒月卻只是懶懶的笑，完全無視她這火辣辣的眼神。

  顧琳琅怕女兒再生事端，立刻扯了一把她的袖子，「依純，還不快謝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