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趙羽直接愣在原地。
他死死盯著老者。
發現老者枯朽的手臂之上，突然浮現出一絲聖潔的光輝。
這份能量如同具有吸引力一般，湖面之上，再次傳來動靜。
一道漣漪，開始在湖面上擴散。
那條潛入湖底的大紅鯉再次現身，向著水面之上射來。
這一刻，趙羽突然發現，大紅鯉身上的色彩突然變得耀眼。
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那抹紅色如同艷陽一般，閃爍得趙羽兩眼生疼。
這一次，大紅鯉比之前每一次躍得都要高。
一道無形的巨門彷彿出現在湖面之上，高達數丈。
巨門表面，鐫刻著一道道巨龍身軀。
在巨門之巔，兩個龍頭正對著大紅鯉。
彷彿是在審視對方。
但大紅鯉拚命激蕩著自己的身軀，直上雲霄!
終於，大紅鯉越過那道巨門，光輝灑落其上。
沐浴在耀眼的光輝之中，大紅鯉的身軀逐漸發生變化。
龍首，龍神，龍尾！
一頭真龍，出現在趙羽視線之中。
「鯉魚躍龍門！」
趙羽心中一陣驚駭，獃獃看著化作真龍的大紅鯉消失不見。
隱隱之間，天地響徹著道道龍吟！
但那位老者，還默默坐在湖邊垂釣。
彷彿剛才發生的事情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一般。
可趙羽怎麼可能還會覺得對方平凡。
他不再猶豫，直接上前。
來到老者身邊，老者卻彷彿還沒注意到趙羽的到來，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前輩！」
面朝老者，趙羽微微躬身。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方是九州人！
話音落下，老者才緩緩回頭。
一道目光落在趙羽身上。
這一瞬間，趙羽突然生出一種感覺。
彷彿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在對方的窺探之中變得一覽無餘。
在老者眼前，自己沒有半點秘密可言！
「前輩，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見到對方有了反應，趙羽連忙問道。
「這重要嗎？」
老者語氣平淡，彷彿並不是在對趙羽說話。
「除此之外，你應該有更重要的問題吧？」
聞言，趙羽微微錯愕，很快反應過來。
「請問.……我還活著嗎？」
這的確是目前最重要的問題。
若是自己已經戰死，這裡是什麼地方又有什麼值得關注的？
但要是自己還活著，一切就不一樣了。
九州還等著他回去！
教會，還等著他踏平！
「百次因果輪迴之中，你都應該死了，但你還不能死。」
趙羽心中微微一震。
「那前輩是？」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你要知道的是，你是誰！」
聽到這話，趙羽心中狐疑不已。
但還沒有明白對方的意思，他卻見到老者緩緩站起身來。
「趙羽，你是誰？」
話音落下，老者眼神突然變得凌厲，隨即一掌推出。
這一掌在趙羽眼中，顯得無比慌忙。
彷彿自己可以隨意躲過。
但不知道為何，真正面臨這一掌的時候，趙羽卻有一種困身其中，難以逃離的感覺！
這一掌，如同匯聚成一方囚牢，將趙羽囚禁其中，寸步難離！
嘭！
老者一掌，拍在了趙羽的心口。
但奇怪的是，就連走路都會牽扯到的傷口，此刻卻沒有半點痛楚傳來。
而且下一刻，趙羽就感覺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朦朧。
他的雙眸，瞬間渙散！
周遭一切景象，全然消失！
「趙羽，你是誰？」
老者的聲音還在趙羽耳邊響起。
「我是趙羽！」
趙羽堅定的回答著。
可話音剛剛落下，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你是誰？」
「你是誰？」
「你是誰……」
一遍又一遍，無視著趙羽的回答，彷彿一個輪迴！
面對拷問，趙羽發現，自己心中的答案竟然動搖了。
「我……我是趙羽……難道我錯了嗎？」
「我到底是誰？」
痛楚隨之襲來，趙羽不禁捂著頭，面目猙獰！
突然，往日周遭的一切畫面開始在趙羽腦海之中掠過。
就如同開啟了回放模式。
依克國上空，宙斯那致命一劍從胸口抽出。
破碎的心臟突然重組。
自己的身影，視線，開始離開這個即將終結自己生命的是非之地！
燕京防線，從天際降落的妖魔開始倒退，重回空間裂縫之中。
如惡魔深淵大口的空間裂縫緩緩合上，那些張牙舞爪的妖魔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修為開始倒退。
戰聖巔峰，戰聖五品，戰聖一品，戰皇一品，戰王一品！
一切事物都在倒流。
一件件往昔的回憶在趙羽腦海之中重播。
到最後，趙羽再次來到了江南郊區。
面對大聖神像。
面對阿瑞斯的諷刺。
面對無數九州人熾熱的目光。
他毫不猶豫，再次說出那句話。
「九州，趙羽！」
話音落下，趙羽口中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一切該結束了吧？」
可他這種想法才剛剛出現。
畫面再次開始變化。
廝殺聲，咆哮聲在耳邊響起。
遠處淪為廢墟的燕京上空，無數妖魔落下。
一道身影背對著他，劍指燕京。
「以我身軀，護九州山河！」
那道堅毅的身影率十萬先遣軍，進攻燕京，殺入妖魔煉獄！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趙羽抱著頭，一臉猙獰道。
可就在這個時候，老者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響起。
「趙羽，你是誰？」
面對這個問題，趙羽愣住了。
這一次，他徹底推翻了自己的回答。
看著十萬先遣軍一往無前的身影，看著那位君王身先士卒的背影。
看著戰場上廝殺的戰士們。
以及戰場後方，那萬千燈火！
此刻，他似乎找到了答案。
我不是趙羽。
我不是自己。
妖魔入侵，全民災難之際。
我不再是一個人。
從被選中穿越時空，再到一人扛起九州大旗。
趙羽，是一個例外。
是歷史走向之中，一個不被記錄在內的意外！
「天地為局，眾生為棋！」
「待到妖魔入侵時，我以我血，薦軒轅！」
「我是九州的曙光！」
「我是，妖魔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