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室內幾個男人的目光似乎都被這個半裸女人的胸部所吸引。
女警站起身來走到女人身旁,「好了,我看到了,到時候我們會安排法醫來替你驗傷和照相,給我穿好衣物,別不知自愛。」
「不知自愛?你以為誰都是天生就不知自愛么?你沒有嘗過我們生活的滋味,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什麼不知自愛?」女人表情變得有些狂熱,白皙的面龐也浮起一抹紅潮,「換了是你處於我這種狀態下,你又能比我好多少?還不是一樣得叉開雙腿等那些男人來上你?」
粗野不堪的話語讓女警臉漲得通紅,她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對方,只是氣得揚起手想要打對方,但是突然想到背後還有外人,這才又恨恨不平的將手收回來。
好在那個女人也並沒有太過過激言行,慢慢的重新將奶罩拉下來,重新將襯衣紐扣扣上,只不過最上邊那一顆紐扣扯掉了,讓她胸前的一抹深凹的若隱若現的浮現出來。
任平生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兩個人的訊問,看樣子在訊問之前,他們也是研究過,就是要把李寡婦所有對張明渝的憤恨挖掘出來,這樣也算是為李寡婦謀殺張明渝提供主觀故意的依據。
這一切都是在按照王天峰的安排在進行,而李寡婦顯然也墜人了對方的審訊技巧中,首先給你施加壓力,讓你按照他們給你設定的軌道前進,首先就是你得按照他們的要求承認你採取特殊方式殺了張明渝,最後再來倒推你為什麼要殺張明渝,這樣扭住了張明渝的斑斑劣跡,就可以將這枚重磅引信握在手中,選擇有利時機扔出去。
這看起來很美,但是卻不符合任平生的意圖,如果換一個場合,他很贊同這樣做,但是現在張明渝死了,而且張大春交代自己要把這件事情穩妥的處理好,那麼他就不得不考慮怎麼來逆轉這個審訊進程了。
接下來的訊問都是圍繞著李寡婦的犯罪意圖來的,只不過這個李寡婦又不是省油的燈,時而說自己頭疼記不清楚了,時而說自己只是恨張明渝,覺得張明渝該死,並沒有其他想法,反覆無常,讓審訊的兩個人也覺得頗為頭疼,如果不是考慮到這個案子太過敏感,只怕早就要教訓教訓這個女人了。
任平生和吳海離開了李寡婦的審訊室。
「吳局,我看你們公安局這樣審訊方式有點問題,所有中心問題都是圍繞著李寡婦犯罪動機而來,這有先人為主的嫌疑,這不合適,你們可以懷疑,也可以收集各種證據來確定,但是也應當考有沒有可能存在李寡婦並沒有犯罪的故意這種可能呢?也許這種藥酒的確是張明渝喜歡床上顯威風而讓李寡婦準備的,也許是張明渝認為自己身體沒有問題,或者說李寡婦並不清楚張明渝患有心臟病呢?這種可能心也要考慮進去,要給犯罪嫌疑人以自辯和解釋的機會。」
任平生也知道自己這種說法有些牽強,公安局.是千啥吃的,就是要破案打擊犯罪的,何況有人授意要把這個案子辦瓷實,那還不想方設法把李寡婦往裡繞?
「任常委,問題是現在有不少證據指向李寡婦可能涉嫌謀殺,在這一點上,我想.這樣訊問沒有問題。」吳海很委婉的表示不同意見。
「吳局,你甭給我來這一套,公安局裡這些把戲我清楚,一些可上可下似是而非的定性就可以因為你們在審訊技巧上的變化而改變性質,故意傷害可以變成故意殺人,過失殺人也能變成故意殺人,我只是覺得需要公平一些。」任平生淡淡的道:「而且我們也需要服從大局,尤其是像張明渝這樣已經是死人了,還有必要翻來覆去的尋找什麼嗎?這好像超出了我們一般理解的偵訊範疇。」
吳海目光一凝,落在任平生臉上,半晌不做聲。
任平生也知道吳海需要好好想一想,林志遠應該是給他打了招呼的,就看他怎麼來配合自己了。
很顯然那邊是想要把這件事情揪住不放,甚至要把這件事情炒作大,張大春現在情況不佳,平西縣經濟發展乏力,又連續出穩定問題,這永濟事件和張明渝命喪李寡婦床上一案很快都會被炒得沸沸揚揚,市委究競會不會產生動張大春的念頭很難說,這取決於這兩件事情的後續影響,也還要取決於市委裡邊各方對張大春去留態度的變化和決心,但應該說最起碼今後一段時間張大春的日子會過得很艱難。
但高振山說得好,只要一天市委沒下文,張大春就是平西縣的縣委書記,他就是平西縣當之無愧的一把手,就目前任平生的觀察來看,雖然張大春在平西頗招怨言,而且也的確有不少工作出了問題,但是總體來說張大春依然牢牢的掌控著平西的大局,而且最關鍵的是他雖然出了一些問題的,但是大多數也就是他負有領導責任,而不是直接責任,而單單憑這一點就想要讓一個縣委書記下課,至少任平生認為這種可能性還不大。
有時候站隊很重要,對於任平生來說,要想讓平西成為自己施展才華的舞台,贏得縣委書記的認可和支持至關重要,他需要儘快融人平西並站穩腳跟,而在這一點上李振華幫不了他多少。
違背原則的事情任平生當然不會去做,但是在如何靈活處理某些事情,任平生卻覺得自己可以發揮主觀能動性。
「吳局,張明渝已經死了,揪住張明渝之前的問題不放意義不大,有些人想要利用這一點作文章,我覺得出發點就不對,眼下平西正是多事之秋,保持全縣平穩大局才是當務之急,你們鮑局長想必也交代給你了,這一點上我也不多說,我需要你配合我把這件事情圓滿處理好,讓縣委滿意。」任平生字斟句酌的道。
吳海只覺得自己脊背上濕漉漉的難受無比,他忍不住扭動了一下身體,似乎想要擺脫這種有些讓人窒息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