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峰毫不退縮,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李寡婦涉嫌故意殺人的可能性很大,而在路上吳隊長和李寡婦的攀談中,李寡婦也流露出了對張明渝的切齒痛恨,這裡邊可能也就涉及到張明渝強姦李寡婦,而且可能也對李寡婦的獨身女兒產生了歹意,這才導致李寡婦起了殺心。
如果是這樣,張明渝的問題就不僅僅是亂搞兩性關係那麼簡單,那就一樣涉嫌犯罪,這樣一個欺男霸女的惡棍式人物,怎麼能夠堂而皇之的提拔為區委書記?張明渝還有沒有其他類似的問題,捅開這一道縫隙,也許暴露開來的就是一大黑洞,作為縣委該承擔什麼樣的責任?!
在回來之前,親家就給自己打了傳呼,自己回電話時親家就說要在案件上深挖一下根源,切實找出張明渝死亡的前因後果,王天峰自然是明白其中深意,張明渝和張大春的關係平西縣裡無人不知,弄得好,這也許就是一個重磅隱患!
「成熟也好,不成熟也好,我剛才說了,我需要隨時掌握一切進展和情況,成熟了就彙報成熟的,不成熟就彙報現在了解到的,記住,王政委,要隨時!」
任平生也有些火起,這個王天峰對自己成見很深啊,根本不給自己半點面子,既然如此,那也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氣了,「王政委,請你弄明白,不是任平生想要沒事兒找事兒,任平生來平西不過幾天,誰也不認識,也不想招惹誰,但是張書記既然把這事兒交給了我,也給於書記和林局長交代清楚了,那任平生就有權利過問,而且要過問到底!」
氣氛陡然緊張起來,連副局長吳海都沒有想到任平生這樣一個嘴上無毛的小子就敢突然翻臉,毫不客氣的當面給王政委發飆,一時間愣怔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而其他幾個從辦公室里出來的機關民警並沒有聽到吳海的介紹,卻活生生見到了眼前這一幕,都不知道這個看上去像是剛剛參加工作的生嫩小子是什麼人,居然敢如此囂張放肆的向王政委放話。
王天峰也沒有想到這個新來常委是個說翻臉就翻臉的角色,他下意識的還有些把對方視為一個替張大春和於勇俊打下手的傳話角色,言語間也就沒有那麼客氣,哪知道對方居然就大馬金刀的擺明車馬壓上來,半點面子也不給自己留,尤其是當著這局裡還有這麼民警在場,這讓他也是無名火起。
「對不起,局裡辦案有局裡辦案的規矩,這是法律賦予公安偵察機關的職責,至於說任常委要了解情況,我還是那句話,條件成熟,當然可以,條件不適合,那就只能等待條件成熟。」
王天峰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自己親家縣長李振華說這個新來常委和張大春不太對路,但是眼前對方擺出來的陣勢卻讓他有些警惕,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穩妥的,他不能輕易妥協。
「喲呵,王政委,我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了,這局裡莫非是成了獨立王國,或者說刑偵部門成了家天下?縣委居然不能過問局裡的工作,那縣局裡還有沒有黨委?是不是黨委領導?」
任平生也知道自己算是遇上一個老油子,他也不想和對方較勁兒,但是這是自己到平西的第一炮,也是樹立自己形象的關鍵時刻,甚至可以說關係到自己日後在這平西縣能不能站穩腳跟,這個時候天王老子擋路都不行。
「吳副局長,請你原汁原味的複述於書記和林局長臨走之前交待的話語,告訴你們王政委,縣委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如果說王政委覺得不信,可以馬上打電話求證,如果說王政委仍然覺得任平生沒有資格過問這個案子第一手的情況,那麼我就要質疑你王天峰有沒有資格繼續擔任這個縣局裡黨委副書記、政委!」
一浪高過一浪的話語如潮水一般撲面而來,幾乎要壓得王天峰喘不過氣來。
周圍辦公室里的民警都被眼前這一幕給震得鴉雀無聲,包括吳海在內!
「王天峰有沒有資格擔任這個局裡黨委副書記政委,不是哪一個人說了算,而是組織說了算!」王天峰覺得自己今天在這院子里和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新紮常委對話是一個巨大的失策,但是現在自己也是騎虎難下,稍稍退縮半步,那自己辛辛苦苦在局裡里建立起來的形象威信就頓時要坍塌一個巨大的缺口。
「當然!一個正科級幹部嘛,我相信縣委常委會還有資格決定去留,任平生受縣委書記和縣委政法委書記的委託來過問這個案件,王政委,你可以不買任平生的帳,但是你要記住,任平生今天來是為公事,你若是阻攔任平生工作,那麼請你務必相信,任平生就可以做到讓願意配合任平生工作的人來配合任平生工作,我也絕對相信平西縣局裡里有很多人願意來做這項工作!」
負手而立的任平生面對王天峰露齒一笑,森冷的笑容中猙獰之意畢露,連王天峰心裡都禁不住緊了緊。
這個時候吳海似乎才醒悟過來,連忙上前勸住任平生:「任常委,你可能是誤會了,政委的意思是公安機關辦案有公安機關的辦案規矩,有些涉及證據和.的情況非偵察人員不能掌握,政委,你也別在意,任常委今天的確是受政法委於書記和林局長的委託來全權過問這件事情,林局臨走之前也專門交待了,這件事情要按照縣委意圖,由任常委來牽頭負責。」
「吳海,你是老刑偵了,局裡辦案規矩你清楚,這是法律規定,不能因為哪一個人而違例。」王天峰知道今天這事兒看樣子這一位是鐵了心要來插一腳,而有吳海協助,自己怕是無法將這個案件辦理情況一手掌控了,好在基本情況已經摸了一個大概,而且一些證據也有指向,倒也不怕他們想在裡邊做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