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於勇俊稍稍穩了穩心神道:「算了,老林,這事兒出都已經出了,責怪子達也沒啥意義了,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也攔不住。」
「現在情況還不清楚,一切都還在未定,老林你得安排人馬上等候著,李寡婦從江州一押解回來就得要馬上突審,一定要搞清楚,究競是怎麼一回事,絕不能因為李寡婦名聲不好而老張是咱們白勺領導幹部,就先人為主,誣人人罪!」
林志遠心裡一陣發緊,吳隊長現在和王天峰走得挺緊,自己一直在琢磨把吳隊長調整到看守所或者預審科去,幾次在黨委會上提了提,都遭到王天峰的堅決反對,其他幾個局領導也不太贊同,認為吳隊長在.隊幹得也的確不賴,自己一時間也沒找到更合適機會,事情也就擱下來了,沒想到這一次出問題就要出在這上邊,事情壞就在壞在自己的婦人之仁上啊。
只怕在路上吳隊長就已經開始按照王天峰的指點突審李寡婦了,尤其是這李寡婦如果真是主動投案,這裡邊說不清楚的問題就更多,想到這裡,林志遠就一陣心煩意願。
沒等林志遠想清楚,門外又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林局,電話,縣委張書記的!」
於勇俊和林志遠面面相覷,難道張書記這麼快就知道了這邊出了狀況?!
接完電話之後,林志遠原本紅黑的面膛已經有些罕見的發白了,而同樣也和電話另一頭的張大春通了電話的於勇俊已經是臉色陰沉得快要塌下來了,真他媽流年不利,禍不單行啊!
平西又出大事了!
西關鎮組織的工作組今天上午到鎮里永平村催收農業稅和統提款,因為牽了一戶歷欠大戶家中兩頭豬,兩口子想不通,把孩子交給家裡老人後,雙雙在家裡喝農藥自殺了,現在兩口子被緊急送到了區衛生院正在搶救,至今尚處於重度昏迷中,隨時可能死亡,而得知此消息的永平村一百多農民現在已經把鎮里給圍了要討個說法,而且聚居農民數量還在急劇增加中,事態可能會進一步擴大。
張大春和縣長李振華都已經趕往了平西,要求縣裡除了留一個領導外,其他領導只要在的都要趕往平西,當然這裡邊的領導似乎有意無意沒有把任平生列人其中。
饒是於勇俊竭力讓想要自己穩住心神,內心也不禁在想,難道張書記真的熬不過這一次了?
這已經不是於勇俊心中第一次有這樣的預感了,從去年王安民來平西考察調研毫不客氣的批評平西班子開始,於勇俊心裡就隱隱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任平生完全沒有想到今天這一天競是如此的「豐富多彩」,先是一個黨委書記離奇死亡,甚至可能會是被謀殺,而謀殺者卻是一個和被害者有著曖昧關係的聞名女人,緊接著這又出了更大的群體.件,平西縣究競是怎麼了,在任平生這一年多的印象中,平西縣一直是比較穩定的,雖然經濟發展上有些滯后,但是至少在社會局面還是相當平穩的,怎麼會一下子出這麼大的亂子?
於勇俊和林志遠商量之後只能委託任平生留下來,讓副局長陪著任平生處理張明渝死亡這一案,而他們倆則是帶著局裡所有能調動的警力全數趕往西關鎮。
興許是時間太短,任平生感覺到於勇俊似乎想要和自己交待什麼,但是大概有覺得那邊李寡婦母女倆還沒有帶回來,具體情況也不太清楚,所以躊躇再三,最終只撂下一句有啥情況及時和他通通氣,就匆匆離開了。
只剩下副局長和任平生兩人時,副局長才自我介紹道,他是七二年的兵,跟雷海山還是戰友,而且還都在邊疆當兵,回來之後又都進了局,只不過一個在平南縣,一個在平西縣。
任平生這才恍然大悟,雷海山說過他有個關係不錯的戰友在平西縣局,當時任平生因為剛剛接到通知,沒有那麼多精力考慮其他,想等到自己在平西這邊安頓好了,再來聯絡聯絡,也就沒太在意,沒想到雷海山這個戰友居然是平西縣局的副局長。
而副局長也在之前就接到了雷海山的電話,說他一個關係過硬的兄弟朋友要從平南到平西工作,副局長同樣沒在意,沒想到雷海山的這個兄弟朋友居然來任縣委常委。
有了雷海山這層關係,任平生和副局長關係頓時拉近了不少,任平生又給雷海山打通電話,兩人分別和雷海山說了一陣,擱下電話,任平生和副局長基本上就變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了,雖然還不敢說推心置腹,但是兩人都在有意識的鞏固雙方的關係。
前往江州抓獲李寡婦母女的局幹警將李寡婦母女倆帶回縣局時已經是下午快六點了。
縣局的幹警們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從江州往回趕,而除了留下負責審案的必要人員外,其他人連水都沒有來得及喝一口還得匆匆趕往平西。
那邊的情勢還在進一步惡化,聚集在西關鎮府外討說法的農民已經達到了五百多人,江州市裡公安處也臨時緊急抽調了一百警力增援平西,而市長萬之東和市委副書記林國棟、市委政法委書記李培公、常務副市長馬文才都已經趕到了平西,成立了處置平西事件的臨時領導小組。
可以說這是江州市裡自成立以來出現的最大的一起群體問題,而且是由基層政權在工作中方法不當,導致這樣的事件發生。
無論是王安民還是萬之東都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情,這也對這一屆市委班子構成了巨大挑戰。
任平生雖然在縣局裡,卻也通過副局長不斷和西關派出所那邊聯繫著,隨時了解那邊的動態,雖然張大春並沒有讓自己過去,但是作為一個縣委常委,任平生認為自己有責任有義務要關注這一切,可以說自己這個常委在沒有明確分工之前,任何事情都和自己無關,但任何事情也都和自己有關,就看各人如何來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