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風雨再續
上華卿離開了一天後,屈瑤坐在梳妝台前,默默看著上華卿送給她的袖箭,若有所思。突然,屈御虛破門而入,屈瑤趕緊放下袖子。
「父親怎麼不敲門?」屈瑤驚慌地掩飾自己的尷尬,同時裝作淡定地說。
「怎麼了,為父擾到你了?」屈御虛從容地說道。
「沒有,只是嚇了女兒一跳。」屈瑤見屈御虛沒有起疑心,便繼續裝下去,「父親究竟何事?」
「你可知為何為父拒絕上華卿?」
「瑤兒怎麼會知道父親的心思?」屈瑤的確不明白屈御虛究竟有什麼想法,就她看到的上華卿雖然行為放肆,喜歡打斷別人說話,但一股正氣,天賦異稟,知恩圖報,無父無母性格卻不孤傲。屈瑤確實不明白屈御虛為何這麼做,況且玉宮的武功不能外傳從未聽說過。
「這上華卿的目的很明確,可越是這麼明確越令人懷疑他的意圖。」
屈御虛捋了捋鬍子,抬起頭,對著天空望去,湛藍的天泛起別樣的風,「看來天要變了。」慢悠悠轉過身子,向門外走去。
屈瑤看了看父親,再看了看天空,這湛藍的天令她完全感覺不到變天的樣子。她的眉頭鎖緊,搖了搖頭,並沒有深思屈御虛的這番話,但心裡也明白,他對上華卿這個人琢磨不定,正如她一樣。她想了想,反正再也見不著了,何必想這些呢,於是繼續看起了那個袖箭。
島周圍的霧氣朦朧中瀰漫著清風,空中飛過幾許雀鳥,輕輕地啼鳴,霧氣中微微透出明媚的陽光,映照到島上,水簾與將陽光投影到水面,頓時一片金碧輝煌。
「呵,哈。」玉宮的弟子又開始練習起來,點在屋檐上,卻無半許聲響。屈御虛站在玉宮樓閣上平靜地看著弟子們不停的練習,他絲毫未曾動過,彷彿早已融入這島中美景,如一座銅像,亘古不變。
忽然,微風肆虐,變得大了些許,清風中夾雜這一綹別樣的風氣,有些新弟子,已經承受不住這奇怪的風,落下地去。另一些這依舊操練著,看到這,屈御虛眉頭微微一緊,似乎想了些什麼,但迅速回復了本來的樣子。
看到弟子們練習地差不多了,於是他輕功上前,弟子們迅速退開,留下一片屋檐,供屈御虛使用。「你們別覺得重複這練習太過單調,我現在施展飛仙劍第一式,你們看好了,若是誰能看一遍,打出來,從此可不再練這些,若是不能,用心練。」
於是屈御虛,雙腳側點地,引起身子,一弟子送來一劍,屈御虛空中接劍,順勢做出下一步,舞千山之鳥,卷天地正氣,掃八方秋色。頓時狂風大作,驚潮四岸起,如四季山色,變化無窮,令人嘆為觀止。又如仙人附體,輕盈無比,卻殺心四溢。
屈御虛見弟子們已被驚到,微微提眉,心想目的已成,便向岸邊橫掃一氣。平靜的水面霎時間風波四起,狂濤卷天,水滴濺入天際,飛過的鳥兒聞聲色變,急忙逃開,仍有鳥兒的羽毛被擊落。
「這是飛仙劍第一式--玉霄式,如果你們沒人能打出來,就繼續練習,直到你們能打出第一式。」屈御虛將劍交給弟子,雙手背在身後,慢慢地離開,眾弟子躍躍欲試,一個一個的開始嘗試。誰也沒注意到屈御虛微微轉頭,輕輕地揚起嘴角,捋了捋鬍鬚,搖了搖頭,繼續離開。
弟子們開始努力的嘗試屈御虛的動作,儘力地打出玉霄式,畢竟,他們確實厭惡每天只能重複這枯燥的動作,一聽自己有機會練習玉宮絕學,自是爭先恐後。
不過,不一會兒,弟子們發現自己怎麼打也打不完,要不就是自己無法控制力道,莫名地斷開;要不就是打到一定招式,任憑怎麼調整也無法發出下一式;要不就是練至一半,自身突然僵勁,無法動彈。
「師傅怎麼做到的啊?」
「為什麼練到一半我就動彈不得?」
「問題究竟在哪裡?不會是師傅記錯了,讓我們看的不是第一式吧?」
弟子們眾說紛紜,議論不止,完全想不到也不敢相信自己每日起早貪黑,辛苦操練,卻連個第一式都打不出來。屈瑤見眾弟子此時的樣子,搖了搖頭,靈動的雙眸調皮的眨巴一下,素色面巾遮住自己的臉頰,如異域美景,雲崖蘭花盛開在峭壁,傾城美色如廬山瀑布,落下九天匯入這島中山色。
屈瑤想著自己當初也是花了半載時日,用屈御虛教的方式,不斷參悟才會第一式,到如今,自己學了四年也只會到第三式『落霞』,而且還不能爐火純青的掌握。
面前的這些弟子,無疑天賦遠低於自己,所以需要更久的時間的錘鍊,領悟和熟悉每一個動作,飛仙劍的精髓便是對每一步細小的動作的把控,稍有偏差便難以打出一整套。
所以,不能急於求成,屈御虛也是用了自己十六年的時間不停的練習才將六套全數掌握,又用了兩年方才練至爐火純青。屈瑤想到這裡,也是微微揚起嘴角,搖了搖頭向螳螂島走去。
屈御虛默默注視著,看這群弟子的天賦,竟是如此的平庸,竟然連『玉霄』的七成都完不成,十分著急。剛剛想打擊他們的自我認知,卻頓感左側的瀑布有寒氣迸出,順勢轉身一看卻並無動靜,除了幾許淡淡的水花還在調皮地蹦躂。
屈御虛搖了搖頭,想是自己多慮了,這個島上哪來的其他人,嘆了口氣,眼神中多了一絲無奈。
「別試了,你們都還不行,練『玉霄』的七成都完不成,還怎麼練后五式,老老實實地再練吧。」
聽完屈御虛這話,弟子們倍受打擊,皆是嘆氣,想想自己努力這麼久竟然一點都沒用,眼中便成了這十載冬景-寒苦不堪。
「若是覺得自己沒這天賦,大可回去,另尋他處,你們在玉宮練了這麼久,練其他功夫時,便如虎添翼。想留下來的,便繼續操練,好生分析自己的問題。」
說完,屈御虛背過身子,回自己房去了。而弟子們雖說十分消極,但不忍自己這麼些時日的努力都白費了,咬著牙,又開始練起來。
此時,一陣微寒閃過,寒冷中透出些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