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風雲 第六十章:秦奉作詩
雖然這首詩做的真的很流水,但是做為行令官的李師師,還是制止了眾人的嘲笑。
親自為這首詩做了點評,先是謝過商人的贈詩,隨後又說了兩句五言的妙處,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讓人對此不僅感嘆,不愧是花魁,風範如此!
幾名學子隨後又捧了李師師兩句。
李師師都一一謝過。
當然這樣的詩也自然入不了李師師的眼。
隨後就轉向下一個人作詩作對。
在花魁小院內,最難混的就是商賈這一類人,因為來此的多是富足之人,金錢在這裡沒什麼優勢,大家更注重才華。
錦衣商人,僅又小坐半炷香,就羞愧的逃離此處。
對此李師師也沒有說什麼,畢竟有錢有權的她見過太多了。
此時遊戲已經做了快半圈,每個人做完詩詞,李師師都會熱情的點評兩句,當然多是誇獎。
只是以秦奉的見識來看,這個李師師多是敷衍,看來自己這群人中沒有讓這個暗香花魁瞧上眼的人。
果然這花魁都是見過世面的人。
這時,只見婢女又從閣外引來兩人,一人身材高大,面容威武,看來是個軍陣中人,得知花魁今日親自主持行酒令,特來一看。
而另一人,秦奉可就太認識了,面容清秀,身材修長,看似男人實則比女人更加白皙,正是女扮男裝,從秦奉這裡借走十兩銀子的南笙。
這裡的人早就讓李師師提不起興趣了,突然來了兩個人,自然讓李師師好奇的看了過來。
威武男子一看就不是讀書人,怎麼會有興趣來著教坊司呢?
教坊司一般都是朝中官員和讀書學子來的居多,因為這裡的女子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花魁陪人也多是這兩種人,要麼身份最貴,要麼才華出眾。
軍人多是武者,自然不太討花魁的喜歡。
而且軍陣中人,少會詩詞,除了花魁,又看不上一般的名妓,所以多去內城別的青樓,那裡的女子更會陪這些軍爺。
威武男子進屋后,抱拳致意說道:「軍旅中人,張三!」
好傢夥,連假名字都不樂意編。
隨即李師師又將目光看相男子身後的南笙,一見就是個文質彬彬的花美郎,若是詩才也是極佳的話,今日不妨就陪他好了。
南笙也不怯場,隨著前面的男子一樣,抱拳一笑,目光流轉,掃到正在躲避她目光的秦奉說道:「萬年縣不良人,秦奉,秦子離,見過諸位。」
說完對著李師師一笑。
李師師覺得這個南笙摸樣真的很符合她的心意,但是就是這個身份太過低了,也要是傳出花魁委身一個小不良人,她的身價也會降低的。
秦奉不由得暗自翻了一個白眼,這個南笙存心要毀我啊!
我出來特意用的表弟的名字,就為了保留自己的名聲,表弟還年輕不應該來這裡,這是當哥的一片苦心。
她倒好直接把我的名字給說出來了,還怕別人認不出,特意什麼都說出來了,連字什麼都說出來了,怕別人認不出來嗎?
還有南笙來這裡幹什麼?怎麼找來的?
威武男子隨意找到一處空位就坐了下來。
而南笙則不懷好意走到秦奉身旁,說道:「這位兄台,我可否做在此處。」
秦奉勉強一笑說道:「自然,秦兄,同是萬年縣人,久聞大名。」
「哪裡,哪裡。」
南笙和威武男子入座后,遊戲繼續。
雖然李師師依舊面色和善的主持行酒令,但是秦奉覺得,這個花魁早已不耐煩了,就等著時間一到自己就脫身離開了。
看來這群人的質量不行啊!連花魁都留不住。
很快行酒令就到了張三處,眾人也將目光投向這個威武的男子。
張三豪邁一笑說道:「張某武人,粗人不懂詩詞,今日來無非是想見一下暗香花魁的面容,今日一見果然美艷動人,我就罰酒一杯。」
這可比那個錦衣商人買的打油詩讓人刮目相看多了,李師師也展顏一笑,算是接受了個褒獎。
秦奉仔細一瞅,覺得這個張三絕非是軍旅之人那麼簡單。
見眾人目光都在張三處,秦奉低聲用僅能兩人聽到的聲音對南笙說道: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回秦府了嗎?現在已經宵禁了,你現在不回去,晚上你在那裡過夜啊?」
南笙狡黠道:「怕什麼?我是來幫你查案的,至於我晚上住在哪?你不用操心,我自有辦法。」
「你能幫我什麼,現在毫無線索,就知道這個香囊應該是暗香小閣內那個丫鬟的,至於具體是誰的也沒辦法問啊。」
南笙用小巧的鼻子努了一努坐在席首的李師師,說道:「那當然是要問上面那個花魁啊。」
這個用你說?
隨後南笙又自顧的說道:「但是以我的直覺,今日這幫人中可沒那個李師師看上眼的,包括你,怎麼才能讓她注意到你,和她談話呢?」
秦奉沒有繼續搭理南笙。
很快行酒令就來到,二人這裡,秦奉和南笙一人自罰了一杯酒,就過去了。
李師師心中唯一存在的一點好奇,也消磨沒了,對著身旁的丫鬟吩咐了幾句,看樣子就要起身謝客,讓丫鬟和諸位客官玩了。
如果有心儀的丫鬟,那客人就可以在暗香小閣住下了,沒有的話,那就出去再尋一處花魁小院,繼續打茶圍,或者去前樓尋一個名妓。
南笙和秦奉對視一眼,心中都明白,如果這個花魁要走了,那今晚就算白來了,秦奉也白在鸞月面前丟失名節了。
李師師站起身來,對酒屋內的賓客富了一禮:「諸位,師師不勝酒力,今日就不陪諸位客官了,一會由秋香帶我,陪諸位客官繼續行酒令。」
說完對身後的貼身丫鬟一指,久來暗香小閣的人都認識這個丫鬟,容貌長相也是極佳的,而且也略通詩詞,不至於鬧出烏龍。
秋香上前和滿屋的賓客見禮。
李師師說罷就要告退離去,賓客雖然都有些不舍,但是奈何也都留不住這個花魁,只能笑著道別,算是留個好印象。
就在這時,突然南笙狡黠一笑,站起身來叫住花魁李師師,說道:
「等等,剛剛這位秦兄說,李師師國色天香,欲有一詩贈之,想討春宵一度,不知道花魁可否賞臉,駐足半刻。」
說完南笙就對秦奉露出虛偽的笑容,說道:「秦兄此時正有機會,還不趕緊獻作?」
言語中儘是調笑之意,本來也留不住花魁,查不到線索,今日豈不白來了,那還不整一下秦奉,讓他大庭廣眾之下出醜。
這是南笙此時的想法。
秦奉沒想到南笙會這樣坑自己,瞪大眼睛看著這個女扮男裝的南笙,心中暗想,最毒婦人心!
李師師雖然對這兩個人並沒有好印象,但是做為一個花魁的職業素養還是讓她停步,望了過來,說道:「既然秦兄有作贈與師師,師師自然謝過。」
意思也很明顯,不信你的詩有什麼好的,至於留夜那就更不可能了。
周圍的學子也是對此嗤之以鼻,心中鄙棄這種臨末取巧的人,一點學子的修養都沒有。
但是李師師都說願聞其詳了,他們也就沒有離開席間,等著秦奉作完詩詞,好藉機抨擊他幾句,讓他知道知道讀書人要有風骨!
秦奉看著酒屋的全部目光都聚集如此,只好尬咳一聲,整理下袍子,站起身來,笑著對眾人點了下頭。
裝模做樣!這是此時滿屋所有人的想法,已經將他和早早離席的錦衣商人並作一列。
此時秦奉腦海里一陣翻湧,心知肚明自己是沒有那個水準,但是華夏五千年來的老祖宗有啊!
自己此時要做的就是從九年義務教育了,想起一篇應景的詩句,對付過去。
對不起了諸位先人,秦某也是不得以而為之,而且此次作詩有利功德,都是為了破案!希望前輩們莫怪。
李師師見秦奉半天沒有說話,也沒了耐心,說道:「公子,若今日沒有想起也無關係,日後在做也無不可。」
算是給秦奉一個台階下。
滿座的賓客可不願意了,出聲譏諷道:「怎麼?秦兄是背不出來了嗎?」
酒屋內還有一些竊竊私語的聲音。
秦奉深吸一口氣,心中又無奈想道,這是你們自取其辱的,可不要怪秦某啊!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名家大作!
對,沒錯,秦奉終於搜颳了近三十年來的知識儲備,終於想起了一首!
秦奉笑著對那個出言的學子說道:「兄台莫急,詩詞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既然諸位如此著急,那秦某就獻醜了。」
看到秦奉如此自信的表現,一下屋內的所有人都拿不定這個秦奉到底是怎麼想的了。
南笙感覺有點玩大了,低聲說道:「秦奉,不行你就先就走吧,我幫你罵回去,下回咱們再找回場子。」
還挺仗義!
秦奉示意南笙不必如此,思慮片刻,說道:「有了,既然師師以暗香為花魁名號,那秦某就以暗香為題。」
李師師此時也來了興緻,覺得這個秦郎如此自信,可能會給自己意外不到的驚喜,福了一禮說道:「師師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