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國本之爭
此時已經距離三人從秦府出來，已經半個時辰了，寒月宮的馬車還在外城馳騁，如今也快到了外城和內城的卡口了，車內是秦奉、趙靈兒和南笙三人對坐，秦奉和趙靈兒分別坐在靠窗的兩側，南笙則坐在車架的最後方。
三人就這樣對視而坐，從秦府出來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主要是秦奉昨晚沒睡好，大早晨的實在提不起精力來說話，也樂得清閑的看著趙靈兒敵視的盯著南笙，生怕這個女刺客逃跑，而南笙也不甘示弱的看著她。
咳咳！秦奉覺得自己在不出點聲音，這個車就沒得做了。
趙靈兒聽到秦奉咳嗽，轉頭看了他一眼，有些詢問的意思。
秦奉說道：「靈兒，昨日我倆逃的匆忙，你最後有沒有受傷，而且你知道那個黑衣人的路數嗎?雖然我武者的品級較低，但是也看得出來昨日那黑袍男子的武修道路走的不那麼自然，像是堆上去的五品武者。」
雖然秦奉是第一次接觸這個世界的修鍊體系，但是不耽誤上一個秦奉有著二十年經驗的儲備。
秦奉昨日在外屋睡覺時，就想到了，那個黑袍男子雖然走的也是武者的路數，但明顯走的有問題，因為武者是不修外物，只修己身，可以說越是強大的武者，身體氣血越足，但是昨日那個黑袍男子渾身就像一個快死了的老頭一樣，一點氣血也沒有，明顯是自身走了別的路數，強行提升的五品武者。
提到關於幕後黑手的事，兩人也沒有剛才那麼緊張的敵視和監管了，趙靈兒說道：「我當然沒事了，我有師尊送我的保命靈鐲，莫說五品武者，就是四品武者也不見得能耐我如何，而且你們逃后，他的目的也達不到了，驚動了金吾衛，他也就跑了。」隨後猶豫了一下說道：「要說他的路數，我只能知道他絕不是存粹的武夫，但是我也總在山門修鍊，對這些事一知半解，只是憑感覺覺得，他這樣氣血虧空應該跟巫族有關，畢竟他們的修行體系一直這麼變態。」提到巫族的修鍊體系，趙靈兒還鄙棄的抨擊了一句，這就是各大修行體系的現狀，誰都覺得對方次，不入流，旁門左道，就連趙靈兒這個不太注重修鍊的小師叔，還忍不住吐槽一句。
巫族！巫族據說是上古魔神的後裔，那是一個比妖族統治中原時更早的一個時期，如今位於這片大陸的東北角，與大秦帝國緊鄰，但是東北苦寒，土地貧瘠，巫族人民無時不刻的想打通佳夢關，入主中原，恢復往日的巫神之光，看來這次刺殺案果然有巫族的影子。
看來京都這趟渾水果然不簡單，巫族、靖難遺孤再加上不知道的朝廷內應，秦奉撓了撓頭。
這時趙靈兒從自己的玉鐲中取出一塊手帕，遞到秦奉的面前說道：「諾！這是昨日你給施粥司老人的那一兩銀子，施粥司三十多人，全部死在那個黑袍男子的手裡了，我答應要給他們報仇了。」
秦奉看著趙靈兒遞過來的手帕，上面的幾塊碎銀，大塊的上面甚至還有兩滴血跡，也許這就是對生命逝世的無奈吧，秦奉漠然的收下了銀子，揣入懷中。
趙靈兒罕見的把臉側到窗外，看起了窗外繁華的市井，這些人們大部分不知道昨日無聲逝去的一群人。
這時南笙罕見的說了句話：「京城幕後之人，應該是與巫族有所聯繫的，因為當時去我們靖難遺孤庇所，尋人的正是一名巫族的大巫師。」
兩人起起轉過頭來，盯著南笙：「大巫師！」言語中有一些不確信。
大巫師是巫族的三品修行者，入到三品都被稱為超凡境的修行者，這個級別的人已經不能夠在算是凡人了，但是各個修鍊體系如三品的修行者就那麼幾個，而且一旦出動定會被各方勢力所盯上，怎麼可能秘密混入大秦京都呢？
而且做為大秦最重要的城市，一直是有儒家和道家天宗超凡修行者的鎮守的，一個三品的大巫師不可能不被發現的進入到京都啊！
南笙也很理解這二人為何如此震驚，這就像兩軍正在大戰呢，突然後面出來敵人，說你家被偷了一樣。
「我們靖難遺孤中還是有一些能人的，所以當時巫族的大巫師找到我們時，要與我們合作，但是族內老人拒絕了，才有我們這群年輕人北上京都，只可惜被人家當作棋子一樣。」說到此時南笙心中還是有些凄苦的。
隨後車廂內又是久久未語，三人不知道都在想著什麼。
寒月宮的車架已經穿過外城與內城的交接，一路疾馳的往寒月宮中跑去。
太和殿內，大臣們戰戰兢兢的站在大殿之上，當今陛下龍顏大怒，正在哪裡發脾氣。
「三司會審，你們是怎麼辦的差！刺殺案還沒頭緒，萬年縣施粥司竟然一下子死了三十餘人，啊!」永樂帝都沒有心情坐在龍椅之上，踱步走下金台，走到群臣前面大聲質問。
三司官員默不作聲，不敢言語。
這是鸞月公主上前一步，只好做為出頭鳥，來消減一下父皇的怒氣。
「稟父皇，三司昨日調查女刺客蹤跡、萬年縣密道和刺客如何進入的京都三方協查，昨日夜小師叔傳來信報，女刺客已經伏誅，京都刺客的內應正在調查，而且已有初步判斷，有巫族的大巫師潛伏在京都。」這段彙報鸞月耍了一個小心眼，因為她知道如今這朝上諸公，正有靖難遺孤的內應，所以她說女刺客已經死了，迷惑對方。
「就這些！毫無進展！再去查，既然京都內有大巫師的存在，還不立刻通知學宮和天宗，一群東北貧瘠之處的宵小，也敢來我大秦放肆，趁著北征大勝，說不得我就要整軍，揮師東北。」永樂帝皺著眉聽完鸞月的彙報，霸氣側漏的回應道。
「是，朝會結束后，兒臣就去往學宮。」鸞月聽后俯首退回隊列。
這時吏部尚書走了出來，高聲喊道：「臣，有本奏。」
「說。」
「據臣部探查所知，能在陛下回京期間，暗送刺客進入京都埋伏的，監國太子大有嫌疑，臣欲派金吾衛搜索東宮，但是長公主不許。」吏部尚書一臉公事公辦的態度，對著永樂帝稟告。
永樂帝本就對太子監國不力，心生不悅，一聽此事甚至可能與太子有關，龍目一橫，看著自己最喜愛的女兒，說道：「鸞月！可有此事。」言語中透露著不可置疑的威嚴。
鸞月只好重新站了出來，說道：「稟父皇！確有此事，只是兒臣以為太子事關國體，不宜輕易去東宮，傳召太子，恐引民生沸揚，故壓下了吏部的提案。」
鸞月暗道不好，吏部尚書背後參她一本事小，只是如今刺殺案還未有眉頭，這群大臣就要上升到國本之爭。
一旦大臣們上升到國本之爭，都各自位自己的候選人說話，抹黑對手的話，這刺殺案就更難查了。
永樂帝膝下九子十女，如今能上朝議事的僅有三子二女，三子分別是東宮太子，皇后所生，正經八百的嫡長子，一直被朝中老臣所擁護，淮王殿下，張貴妃所生，久隨陛下征討外族，屢立戰功，深得陛下喜愛，加之張貴妃又是吏部尚書的胞妹，所以六部中也有大多勢力支持淮王殿下，靖王殿下，是安妃所生，安妃本是外族美女，當年被永樂帝征討外族時擄了過來，生下了靖王殿下，雖然年歲也到了可以上朝的年歲，但是朝內本就沒有黨羽，而且靖王殿下更喜歡在外闖蕩，不願沾惹朝堂之事，對於這個兒子，永樂帝也樂於見此如此，不對其要求什麼。
至於二女則是長公主鸞月，當今皇后所生，太子的胞妹，年幼時就分別在道家天宗和儒家學宮求學，深得京都名士和道儒高層的讚揚，且顧全大體，聰慧異常，是大秦立國以來，少有的被皇帝特許參與朝會議事的公主，而另一個女兒則是昭慶公主，昭慶公主是慶妃所生，喜愛做生意，這在皇家是不允許的，但是奈何永樂帝獨寵這個小公主，而且永樂帝好戰，國庫常常入不敷出，小公主也總是會在關鍵時刻，給父皇一些軍費資助，這讓永樂帝也十分疼愛這個小公主。
雖然永樂帝早年就立下了太子，但是當今太子太過優柔寡斷，不討陛下喜歡，甚至有意廢除太子，立淮王為太子，只是奈何朝中擁護太子的勢力太過眾多，畢竟儒學入主中原，一直提倡嫡長子為儲君，方能安定天下，只是如今刺殺案，太子被陛下問責東宮，淮王黨自然要在搞番事情，讓自己輔佐的淮王有上位的機會。
「既然有這個份提案，你還不快去查，難道你想徇私枉法嗎？」永樂帝怒聲道。
此時鸞月公主還未答話，一位老者趕緊走出行列，高呼道：「陛下不可啊！陛下三司啊！東宮乃是國本，不可輕易搜查傳召，於禮不合，而且吏部也並無確鑿線索，如此污衊當今太子，其心可誅啊！」
果然只有尚書才能對抗尚書，對面吏部尚書剛說太子的壞話，這邊禮部尚書就趕緊出來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