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鸞月的好奇
帶著滿腹的牢騷，最後秦奉還是卷著被褥來到了外室的桌子上，看來今天只能在桌子上睡了。
京都內城，一架皇家車架剛從檢察院中駛出，車架明黃綢布打頂，車架是上好的檀木，刻著精美的花紋，車前是三匹雪白無雜毛的駿馬拉馳，貴氣逼人。
正是當今永樂帝最喜愛的公主，長公主鸞月的車架。
車架內放著一張小案，案上擺放著精雕的香爐，還有幾盤糕點蜜餞，在小案旁是兩道黃布鋪襯的座位。
長公主鸞月和趙靈兒分坐對面，趙靈兒正一手一個小糕點的往嘴裡送，這一天的忙碌也的確讓她累壞了。
鸞月在旁遞了一杯清茶過去，說道：「小師叔，慢點吃，一會回寒月宮我讓御廚多給你做點你愛吃的。」
趙靈兒費力打的咽下口裡的糕點說道：「太好了！鸞月，對了，我還有點消息沒和你說呢。」
嗯？這會輪到鸞月好奇了起來，小師叔還有些話沒在陳院長面前說，那應該是什麼內容。
「其實今天在施粥司，那黑衣人是來殺那個女刺客的，但是被我攔住了，然後秦奉帶著那個女刺客逃走了，聽秦奉分析的意思來看，女刺客是靖難遺孤，被朝中的勢力給利用了，如今正是幕後勢力來清理他們了。」
「什麼！」一向冷靜沉著的鸞月公主也不又得大吃一驚，沒想到秦奉和趙靈兒這兩人的組合，這一天竟然破獲了如此多的線索，本來以為他倆能發現女刺客就以很不錯了，看樣子如今女刺客還在秦奉的掌控之中。
趙靈兒看到鸞月震驚的神情，也是沾沾自喜，同時趕緊把施粥司發生的事詳細的敘述了一下，兩人抓住南笙后，黑袍男子點明了女子靖難遺孤的身份，要殺了她，但是趙靈兒和秦奉僅能自保，無法退敵，秦奉當機立斷讓趙靈兒攔住黑袍男子一會，自己帶著南笙逃離出去，只是如今躲在哪裡還不知道。
鸞月就在旁細細的思考，趙靈兒把事情都講完了，也沒見鸞月說話，就在旁默默的吃糕點。
那女子刺客是靖難遺孤這件事鸞月早就清楚，只是沒想到如今幕後的黑手，這麼在意這群靖難遺孤的死活，那就說明這個南笙，有威脅到幕後勢力的線索，所以才這麼著急殺了南笙，同樣也有點佩服那個小捕快的膽色和機智，能夠在錦衣衛和金吾衛之前搜尋到女刺客的藏身之所，在那麼危機的時刻還想到脫困的辦法，這讓鸞月對秦奉更加好奇了。
這麼說來這件案子也許明日就有更大的進展了，這個秦奉可真是一員福將，如果她不是女兒身，也許真要招他入自己的帳幕，想到這裡鸞月微微一笑，覺得那樣的話，小師叔可能就不會在想回天宗山門了，這兩日看來小師叔對著秦奉異常的信賴呢。
見到鸞月不在沉思，趙靈兒便知道鸞月想明白了，就湊到她的身旁笑意盈盈的說道：「鸞月不是我邀功奧，這兩日那個小捕快很盡心呢，雖然案件有這麼快進展與我的聰慧分不開，但是秦奉也很盡心儘力的呢。」如果秦奉聽到一定會說好兄弟，不愧我帶你去富潤樓白吃白喝。
鸞月自然知道這個小師叔對秦奉的感情，拍了拍她說道：「放心，我知道了小師叔，一旦此事結束，我自當論功行賞的，特別是對哪個小捕快，畢竟他的功勞僅在你之下嘛。」
哈哈，趙靈兒很受用的笑了笑，隨後又向想到了什麼，趕緊說道：「對了，鸞月你給我點銀子或者銀票吧，我下山忘記帶了，這兩天我在外面都沒錢吃飯了，今天差點和秦奉吃了霸王餐，幸好秦奉的文采不錯，不然我倆指正逃單了。」
「哦？」鸞月又來了興緻，看來今天小師叔和這個秦奉沒少發生事啊，隨後問道：」怎麼了，難道我天宗小師叔跟他去查案，秦奉連一頓午餐都付不起嗎？」
趙靈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尷尬的說道：「今天午飯的時候，我倆去的你上次帶我去的富潤樓，又點了你上次帶我吃的八樣菜，我覺得很好吃嘛！結果我倆的銀子加起來沒有夠飯菜錢。」
「那你倆最後是怎麼付的飯錢?」鸞月喝一口桌上的清茶，好奇的問道。
「那個富潤樓不是有個規矩嘛！說如果誰能換了門口的對聯，就可以抵一頓酒菜錢，最後秦奉寫了一副對聯，給富潤樓的主人送上去，富潤樓的主人就同意了，還要三天後舉行換對儀式呢，親自邀請秦奉去四樓做客，秦奉說帶我去蹭吃蹭喝。」
「哦！那個小捕快還會寫對聯呢！富潤樓的名對我還是有所了解的，出自本朝一位大人物的手筆，可以說當年那位讀書人，被稱為詩對雙絕呢。」這回鸞月可不是好奇了，甚至有一些不信，畢竟查案厲害，可以說是秦奉本職工作，畢竟他做的就是萬年縣不良人，但是要說秦奉在寫對上也很厲害，就由不得鸞月不得不懷疑是自家小師叔給秦奉的臉上貼金了。
趙靈兒見鸞月不信，趕緊辯解道：「是真的，鸞月！我可以把他寫的對聯背給你聽嘛!而且我倆在吃完飯的時候，見到了姚尚書了，那副對聯姚尚書都自認不如秦奉呢。」
「噗！」當鸞月聽到姚尚書自認不如秦奉時，一時沒忍住將嘴裡的清茶噴了出來，幸虧剛才趙靈兒移動了，坐在鸞月的身邊，不然這一下就得噴個滿身茶水。
趙靈兒一臉幽怨的看著鸞月公主。
鸞月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小師叔說道：「你怎麼知道富潤樓的那副對聯是姚尚書寫，不對！姚尚書真說秦奉的那副對聯比他寫得好嗎？」因為錯愕導致鸞月公主說話都顛倒了，不知道自己應該抓到那個重點，問題是趙靈兒說的這兩句話都很重點。
趙靈兒一一回答：「我知道那副對聯是姚尚書寫的，是因為秦奉在做完對聯后被人偷窺，被我發現了，最後崔祭酒帶著姚尚書來的我們雅間道歉時說的，而且也是崔祭酒和姚尚書在一起看完秦奉寫的對聯，承認了秦奉的寫的確比他當年寫的對聯好。」
「崔祭酒，是學宮的崔祭酒嗎？」既然小師叔都敘述的這麼詳細了，看樣子是真的了，此時鸞月對秦奉不止是好奇了，更多的是覺得這個人很神秘，想要讓人一探究竟的神秘。
「對啊！就因為他帶著姚尚書用儒家的言出法隨偷窺我倆，我才發現的，我還坑了他一塊玉牌呢，但是送給秦奉了。」
「那你好好說說,秦奉寫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對聯，讓兩位大儒都如此信服。」
趙靈兒點了點頭，想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上聯：問酒味如何，且看：眾人皆醉我獨醒，下聯：道價錢怎樣，但觀：滿座盡歡誰復疑。」
鸞月自小就有皇家太傅教學，自然對詩句，對聯和文章等都有涉獵，當然對鸞月公主這樣的才女來說，甚至這三樣的才情都不下當世大儒，不過因為自己本就是女兒身，所以才韜光養晦，不做過多的宣揚，不然恐怕得惹得全天下的才子儒生嫉妒。
當然即使這樣，鸞月在聽到秦奉的對聯后還是驚訝的合不攏嘴，美目流濂掩飾著心中的驚濤駭浪，看來自己的小師叔可能發現了一塊上好的璞玉。
每個人看到對聯詩句所品味的意境都有不同，但是秦奉這句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確讓鸞月看得心生神往，沒想到昨日那個看起來有點小滑頭的不良人，心境凈如此高遠，明日一定要見見這個小不良人。
「怎麼樣，怎麼樣鸞月，那個小子寫的怎麼樣？」趙靈兒滿臉期待，雖然那兩個偷窺的老頭都說不錯，但是趙靈兒還是更確信自己的好師侄的看法。
做為一國的公主，即使這個對聯寫的的確不錯，但鸞月也見過更好的，鸞月頷首說道：「每個人對對聯詩句的品味不同，但是以他這個年紀能寫出如此有意境的對聯，可以說很了不起了。」算是小小的褒獎一下。
隨後鸞月在身上摸索一下，發現自己並未帶著錢袋，也是像她這種身份的人，怎麼會有出門帶錢包的惡習呢，只好無奈的對趙靈兒說道：「小師叔，我忘記帶銀兩了，一會回到寒月宮我讓下人給你拿吧。」
趙靈兒聽后，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對了小師叔，明日你如何去和秦奉回合啊！」鸞月問出了自己一直好奇地問題，在她想來，既然今晚施粥司那麼危險，兩人兵分兩路，自然約定了一個集合的地點。
趙靈兒想了想說道：「那時事出緊急，我倆沒來得急約定接頭地點，但我想秦奉應該是了解我的，他一定會找一個我能找到地方，我猜不是縣衙就是富潤樓，再不就是他家了。」
鸞月聽后無奈的扶了扶頭，看來小師叔對自己的定位還是很清楚的嘛!知道自己不是思考的材料，所以秦奉一定會找一些簡單的地方等她。
鸞月思慮片刻對趙靈兒說道：「明日你先去秦府找秦奉，如果南笙還在秦奉的手裡，就帶他倆來寒月宮，不然如今處處都是危險，而且明日又要開城門，帶著那個女刺客各方勢力都會關注，還是小心為上。」
「好」對鸞月的頭腦趙靈兒從不懷疑。
「鸞月我們怎麼還不到寒月宮啊!我都快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