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前往施粥司
兩人一溜煙就跑出了富潤樓，留下在風中凌亂的姚章霖和崔祭酒，不！只有崔祭酒，畢竟姚老可是一點血都沒有出。
崔祭酒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多年老友，說了句：「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啊！章霖，讀書人的骨氣呢？」很明顯對老友的背叛崔祭酒很傷心，這事沒有兩頓酒可下不來。
姚章霖哈哈一笑：「都是後輩，都是後輩，哪有那麼多的斤斤計較，老崔小氣了，萬一秦小友和天靈道長真的破獲了刺殺案，你也是大功一件。」
崔祭酒見老友在一旁打哈哈，戲虐的說道：「也無妨，那個玉佩本來我是準備給月嵐丫頭的，既然被你和他倆聯合騙走，我也就無所謂了，一會告訴月嵐丫頭一聲就是了，看你下次怎麼再來著富潤樓喝酒品茶。」
這會輪到姚章霖吃癟了，急急勸道：「崔兄莫開玩笑，日後老弟定有補償。」算是穩住了崔祭酒。
兩人也不再調笑，轉頭看了看秦奉所作的對聯，還是被對聯中的后兩句與意境所折服。
崔祭酒沉思一陣說道：「著秦小友的確文筆斐然，比你年輕時不逞多讓，很難想象是個無師自通的奇才，一副對聯都盡現其不俗的文筆，要是詩作豈不是更了得。」
姚尚書也跟著點頭：「沒錯，我都懷疑這個秦奉拒絕你我，其實是因為身上另有師承，只是不好透露罷了。」隨後又說了句：「但是這又何妨，大秦讀書人的風流我等羨慕就是，果然啊！歲月催人老，你我盡顯風流的時代過去了。」
「哈哈」崔祭酒也點頭附和，兩個文界宿老還是希望這個大秦多幾個年輕的風流讀書人的。
這是姚尚書又看了崔祭酒一眼；「今日早朝，金吾衛也提及過此秦奉，說昨日刺殺案的大發現就是這個年輕人和天靈道長一起發現的，希望今天他和天靈道長也能有所收穫，如今及干實事有有文採的年輕人不多了。」說完也是一陣感嘆，為如今大秦的局勢所感到惆悵。
「所以正所謂時勢造英雄，我們這群老人也該駐足，看著年輕人發展了。」崔祭酒安慰自己的老有一句。
「是啊！我們就看看吧。」說完兩人緩步走出吉雅閣，不知去向。
秦奉和趙靈兒走出富潤樓，此時大街還是有些冷清，小商小販沒有幾個，更別說逛街的人了，據說金吾衛明日就會結束封城，那時人會熱鬧一些。
趙靈兒晃了晃手中的玉佩，四下張望一陣，問道：「秦奉，我們往哪裡走啊！施粥司在那邊？」
有著上一個秦奉的經驗，秦奉左右環顧一下，指了指東面。
「應該就是這邊，走我們出發。」
施粥司是大秦京都官方的扶貧機構，就是讓那些吃不上飯的人，能再快餓死的時候喝上一口粥，設立在萬年縣和長樂縣兩個外城附屬縣的外圍，也就是為了不影響市容。
雖然是個官方機構，但是整個施粥司也就一個政府人員，那就是司長，不過據秦奉了解，萬年縣的施粥司早就因為上面的貪污，好幾個月發布起粥了，平時在哪聚集也就是一些無家可歸的難民或者在京都被人家弄得家破人亡的孤寡，司長估計已經好久沒去過施粥司，畢竟那種地方，也不會有人去檢查。
富潤樓在外城與內城的交界處，萬年縣施粥司則在萬年縣外圍，接近外城門，這麼一想女刺客還真的有可能藏匿在哪，及不引人注目又便於脫困。
雖然距離很遠但是以秦奉和趙靈兒的腳程，兩刻鐘多一點，兩人就跑到了施粥司的門前。
施粥司雖然是國家的救助機構，但是以這麼一個扶貧辦來說，是最沒人注意的，所以這個施粥司也是破破爛爛的。
一個黃土坯蓋成的小院，牆上還光禿禿的，唯有那個破落的大門上還有一副牌匾，上面寫著「施粥司」三個大字。
兩人對視一眼，也不知裡面會發生什麼。
趙靈兒伸出手，把手心中的大儒玉佩遞給秦奉：「我有師尊贈的白玉鐲，功能比這個塊玉佩好用多了，你把這個塊玉佩帶著吧，以防不測。」
秦奉也沒矯情收下玉佩，掛在腰間，突然覺得有一股暖流貫通全身，讓整個人都精神三分，不愧是四品大儒的隨身孕養之物，功效就是不一般，秦奉覺得這塊玉佩還有很多功效需要自己慢慢發掘，那就先不還給崔祭酒了，哈哈，白嫖就是爽，跟在小師叔身後就是好，什麼都有。
這時趙靈兒好像想到了什麼，又囑託一句：「這個玉佩也就是能抵擋一些精神攻擊或者精神干擾，你可不要認為有了儒家玉牌，遇到危險時候用身體去擋，那樣我估計明年你的墳頭草應該長得比我都高了。」
呵呵，趙靈兒的囑託真是新奇。
秦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趙靈兒率先走到施粥司門口，用手一推破敗的大門，木門嘎吱一聲，緩緩地向內打開。
趙靈兒也怕出現什麼意外，幾道靈符早已圍繞身體周圍，隨後又對秦奉囑託了一句：「我昨日送你的符籙，必要的時候趕緊使出來。」很明顯對秦奉這個八品武者很是不放心，生怕因為自己追查刺客把自己的好友帶入絕地。
「放心，刺客不一定在施粥司，而且昨日她也受傷了。」
也是，想到這點，趙靈兒心神也放鬆了下來，但是師尊送的玉鐲總是給她提示有危險的信號，師尊送的玉鐲，她從小就帶在身上，總會在關鍵的時候給她準確的提示，就比如昨日檢察院，她用手鐲發現秦奉說謊一樣，當然能準確趨吉避禍的寶物全天下也沒有，只是有概率，希望這次也只是個意外。
打開施粥司大門，只見裡面一個破落的小院，小院內散落一堆枯黃的稻草，和幾塊樹木的斷枝，應該是施粥司內的人用來冬日生火取暖用的，再往裡看有一口石井，被一塊大石封住了井口，校園內看似沒有什麼東西，但是院內本來就小，這些東西也就填滿了小院的整體。
穿過小院就是一間由黃土磊成的小屋，正前面的牆體早已名存實亡，能直接看到屋子裡面的場景，一群衣衫破爛的難民聚在一起，渾身烏黑，雙目無神，躺著或靠在一起。
屋內的難民對突然闖進來的秦奉和趙靈兒毫不在意，任由他倆四處打量，這是對這個世界毫無想法的表現，也是一群都快餓死了的人，能對周遭的變化有什麼反應。
趙靈兒很明顯沒見過這樣的情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秦奉，因為她自幼就在天宗修習道法，從沒見過人間疾苦，怎麼也不會想到，同為人有人的眼睛竟然是想死人一樣無神，就像一群行屍走肉。
秦奉安慰的拍了拍趙靈兒的肩膀，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上輩子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雖然也有苦過，但也沒到快餓死的地步，如今見到施粥司的難民他才知道原來人對生活毫無希望，瀕臨死亡是這個樣子。
但是他還是比趙靈兒更加穩重的，緩了一下，也就適應了，秦奉不是聖母婊，他明白自己救不來這些人的，這是這個世界交給他的道理。
趙靈兒時間長一點也就緩了過來，天宗修心不可能因為這樣的場景就一蹶不振的。
兩人對視一眼，緩緩走進小院，小院很小可以說是一眼就能望盡全部，沒有任何藏人的地方，看來只有進屋內才能搜查有沒有女刺客的蹤跡。
小院到屋內也就十步的距離，兩人走進施粥司內的小屋，屋內大約有二三十人聚集在一起，蜷縮在小屋的正中央，對兩人的到來一不關心，二不過問，屋子的門口擺放著一口大缸，看來是以前用來分粥用的器皿。
一進屋內就是一股惡臭的氣味，比詔獄的氣味不知道難聞多少倍，趙靈兒也被這刺激性氣味刺激的緊了緊小鼻子，但是還是忍受了下來。
兩人繞著人群走了一圈，挨個人比對看看有沒有女刺客混入其中，一刻鐘過去，兩人又在門口聚集，沒有！
期間兩人瞅著這群難民，難民也用無神的眼睛瞅著他倆。
兩人見面互相搖了一下頭，秦奉看了看這群難民，心中雖有不忍，但也做不到什麼，從懷裡掏出僅有的一兩碎銀，這是昨日在檢察院被人家關押五天的賠償。
對著難民說道：「誰是你們的領頭的？」
眾人先是默語，最後一個瘦小的老頭走了出來：「老爺好，小老兒平時帶著大家乞討。」言語卑微。
秦奉也沒問關於女刺客的線索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我和靈兒身上只有這些銀兩了，拿去買些米，熬一點粥吧。」
老頭先是一驚，隨後趕緊顫顫巍巍的爬過來，枯黑的老手接下了那一兩碎銀，跪地磕頭，口中含糊的道謝：「謝謝老爺，謝謝小姐.……」
趙靈兒看著秦奉，覺得自己這次下山遇到秦奉也不算白來一趟，交個好朋友嘛！
雖然對二人沒找到女刺客很失望，但是如今遇到這種情況，也只能儘力而為，隨後一掐法決，一股清風進入屋內，將屋內惡臭的氣味衝散一些，算是略盡綿薄之力。
兩人對視一眼，準備就要離開。